第156章 蹊跷
“接!”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锦月轻拍一下桌面道。
这忽如其来的声响,吓得碧玉一大跳。
她拍着胸口,心慌慌道:“小姐,你都要吓死我了!”
苏锦月这才留意到,略微有点不好意思。
“碧玉你可要去休息休息?”
碧玉摇摇头,她又不是什么金贵的小姐。
比起这个她更加好奇,苏锦月为何要接下这一单。
“小姐,这单生意摆明是内有蹊跷,一个不慎咱们便会被卷进去啊。”
“无妨,我只是想起,今年开春,徐侍郎家的小女儿被临时定给了穆二少爷。”
碧玉还是不解。
“那有如何,咱们大户人家嫁女儿,一应嫁妆都是安排尽善……”
苏锦月笑吟吟望着她。
碧玉说着说着,这才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她有些惊疑地看向自家小姐。
苏锦月只是轻描淡写将碧玉没说出的剩下半句话说出来。
“怎么会临时需要从外面的铺子里订制香丸,那一定是匆忙到顾不上准备自己女儿的婚宴。”
这其中潜藏这什么秘密?
目前苏锦月跟碧玉都不知晓。
但好歹这是能接触到穆家的方法。
念及此处,苏锦月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咱们也得注意一点,每一剂香丸都要留下印记,防止被偷天换日了,而且也得留意,盒子上是否有咱们家的独特标识。”
碧玉连忙点头,“我们荣祥坊今儿才开业便有贵客,自然得万分注意。”
毕竟谁也不想被拿来当替罪羊。
两人商议了许久,才初初敲定下一个方案。
苏锦月仍然有些担忧,自己不在这里坐镇,碧玉能否压得住那些牛鬼蛇神。
似乎是感觉到苏锦月的忧虑,碧玉安抚性笑笑。
“小姐,别担心,我跟在你身边看了这么久,总归得给我一个实践的余地吧?”
“若是有不妥之处,及时差人来告诉我。”
没有办法,苏锦月只能再一次嘱托碧玉,最后依依不舍离开。
她实在是不放心,但这是碧玉头一回离开自己的羽翼庇护,自己不能为求心安,便理直气壮地断掉她的成长。
苏锦月悄悄地来,又悄无生气离去。
店内的客人压根没有发现,只看到刚刚不见人影的掌柜现在又忽然出现。
他们赶紧追过去问道:“掌柜的,王妃殿下真的只用你们店里出的香丸吗?”
碧玉处理起来有条不紊。
与这边热闹形成对比的是旁边的福美斋。
即便荣祥坊与她们家的售卖东西不同。
但因着东家的原因,在荣祥坊的客人都会听到一句天香楼。
本就只靠着老熟客支撑的福美斋这下更是门可罗雀。
苏锦月路过时才想起,上一回她们仗着自己背后是范家,居然想要连同那些个粮商来坏自己好事的事来。
既然来了,又怎么可以不前去拜访一二呢?
苏锦月垂眸,没有继续再看福美斋的招牌。
她走进去。
只看到三三两两的侍女自顾自忙着自己手头上的活,一个上前迎客的都没有。
居然是这个样子,怪不得当初吓得不轻,以至于要背地里要为难自己。
“咳咳……”
苏锦月轻咳一声,可算是有侍女注意到客人来访。
只是她们的态度仍是可有可无,“奴婢见过夫人。”
苏锦月并不为此而生气。
她反而饶有兴致地观察起店内的装饰。
墙上挂着几幅名家的字画,衬得店内异常优雅。
侍女们等了好半晌,都没听到苏锦月的吩咐,一下子只当她是误入进来的平头百姓。
态度越发轻慢起来。
被外边声响吸引出来的管家婆子看到这一幕,暗暗骂道。
这些个小贱蹄子,看到客人来了都不知道上前迎接!
她立刻换了一副笑脸,路过婢女时还故意踹了她们一脚。
“这位贵人,可是第一次来咱们福美斋?”
苏锦月闻言,挑眉看了她一眼。
这个婆子虽胖,但胖得并不难看,反而有一股叫人看了便想要信任她的憨厚之态。
“无事,我随便瞧瞧罢了。”
苏锦月随口一说,管事婆子的态度瞬间冷了下来。
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贵人慢慢瞧后就离开。
全然不见方才的殷勤神色。
苏锦月无奈摇头。
怪不得这样,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随即,她转身便离开。
隐隐约约间,还听到背后传来一声穷鬼。
可是苏锦月没有丝毫停顿,没有必要为手下败将而气恼。
待她上了马车,有一只鸽子悄然飞走。
……
沈辞州独自一人坐在营帐内。
他鬓发微乱,白净如玉的面颊上残留一滴尚未干涸的鲜红血滴。
落下风流才子眼里多多少少要留下一句白玉微瑕的感慨。
“粮食勉强够,但如果战线拉长了,那就有可能会被围困。”
他沉思着,破空声响起。
一只鸽子从营帐的窗户中闯进来。
它靠在沈辞州的手上,俨然成了一张鸽饼。
沈辞州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他的手指纤长,抵着鸽子的羽毛轻挠。
好半晌才开口。
“你的速度最快,沈焕是有什么要事这么急?”
说罢,他轻轻解开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将信件倒出细细察看。
“二皇子封王,江若言似有背主之意,小夫人打算把消息透露给四皇子。”
纸条上的话语言简意赅。
沈辞州看完却站起身来。
要变天了。
二皇子母家不显,自身又没有什么功绩,骤然封王。
只怕是陛下要抬人出来跟四皇子打擂台了。
沈辞州从来都不敢小觑这位稳坐龙椅的男人。
联想到目前边境的情况,就连他都忍不住感觉到棘手万分。
苏锦月……
他将这个名字放在齿间再三嚼弄。
定下心神后才抽出一张崭新的宣纸写下回信。
“视情况听从她的命令,如果有冲突,则以她的姓名优先。”
他写完还想誊改一二,提笔又放下。
似乎是嘲笑自己莫名的软弱。
信鸽可不知道自己主人的踌躇,它啄食完玉米粒儿便在桌子上蹦来蹦去。
沈辞州见它这般无忧无虑,扶额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