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宿舍打架
体育课下课时,汪洋几个已经填饱肚子,变得生龙活虎起来,年轻恢复力强,再加上三人体质都不错,平时运动量充足,吃一顿饱饭基本满血复活。
只是汪洋不是很好,被另外两人把满清十大酷刑在身上实践了一遍,不得已道出实情。虽然事实是个意外,但刘星两人已经认定这里面有奸情,还要求汪洋陪着去换药,如果是不能走还说的过去,这都能上体育课,还在那踢毽子——汪洋离开后,王语彤两人又开始了她们的踢毽子表演,周围还围着一群同学叫好——这怎么说?不正常,不合理,不科学。
月明如昼,银辉遍地,夜风徐来,带着海边特有的腥咸气息,晚自习下课,原本安静的校园变得喧闹起来,刘星勾着汪洋的脖子走在路上,孙政跟在后面。
“什么?今晚还去?我日哦……”刘星哀嚎了一声,吓得周围的同学纷纷远离,以为碰到神经病了。
“你小点声。”汪洋瞪了他一眼。
“狗日的,她不会真看上你了吧,你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刘星小声嘀咕,孙政也凑了过来。
“别胡说八道,就我这个样子,可能吗?”汪洋指了指自己洗得发白的校服,认真的说道,“可能就是让我帮帮忙吧。”
“我看不像。”孙政插嘴,“换个药有什么好陪的,是让你掏钱?”
“没,第一天我要付钱,她不让。”汪洋回想那天的场景,结算的时候汪洋把卡递给老师,被王语彤一把抢了过去。
“那就是看上你了。”刘星一脸坏笑的拍拍汪洋的肩膀,语气很笃定。
汪洋无声叹息一声,初中时,大家都一样,一样的吃饭就着咸菜啃馒头,一样的穿着普普通通的衣服鞋子,一样的放假回家干农活。
当然还有比汪洋条件更差的同学,但大家相差并不是特别大,再加上那时成绩好,从来不缺老师的关心,他从没有感觉这个世界有什么不同。
来到这所高中以后,他看到了自己与这些同学之间天大的差距,也见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没听说过的名牌,几千块的鞋子,假期出国旅游,课外特长培训班,一期学费几万块,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梦到的。
现在的他只有一个想法,或者说应该只抱着一个想法,顺顺利利把高中混完,至少把高中毕业证拿到手,以后的路就顺其自然吧,至于王语彤这样的女生,他不应该也不敢有任何想法。
汪洋在刘星和孙政的起哄声中急匆匆的出了宿舍,两人赶紧跑到阳台上,望着下面的花园。
花园旁边静静站着一个窈窕的少女,拎着个粉色的水壶,长发随着偶尔吹来夜风起舞,一身洁白的连衣裙,简单的束腰,脚上蹬着一双带钻的老爹鞋,被周围的路灯照的闪闪发光,月光在她身上洒上一片银辉,照的她如圣洁的天女,来来往往路过的人群,无论男生女生,眼睛都不自觉地在她身上流连。
汪洋气喘吁吁的拎着四个水壶,出现在王语彤身边:“对不起啊,我有点事耽误了一下。”
女生都回宿舍换完衣服等在楼下了,男生才磨磨唧唧的出来,怎么着也说不过去,汪洋有些羞愧的解释。
“没事的,我也刚下来。”只是王语彤好像并不在乎。
“走吧。”汪洋努力把头别到一边,控制自己朝远处看去,周围人来人往的,如果露出那种眼神会显得很不礼貌吧。
“卧槽,这不科学……”看着两个人并肩离去的身影,阳台山的刘星发出一声惊叹的狗叫声。
“不是不科学,是很、非常不科学。”孙政站在旁边,手扶在刘星的肩膀上,赞同的用力点了点头。
看来还是审问不到位,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透出一致的信息:回来,继续打。
两人静静的走在校园的路上,偶尔吹来的晚风带来丝丝凉意,月光铺在路边的草地上,翠绿的小草被点缀上些许银芒,安静而美好。
“你的腿好些了吗?”汪洋思索了好久才勉强开口,打破这尴尬的场面。
“好多了呢,都快结痂了,你看。”女孩侧了侧自己修长的小腿,脸有些红红的,好在在夜色中并不明显。
“那就好,这事怪我,哎……”装模做样的看了一眼女孩洁白的小腿,汪洋依然有些过意不去,如果不是自己的,王语彤也不会受伤,当然,如果没受伤,两人也不会有这么深入的交流。
汪洋心中又有些庆幸,转头偷偷的瞄了一眼身边如碧玉般完美的女孩,不想女孩也正转头看他,不经意间两人四目相对,汪洋如触电般低下头,气氛又一次变得尴尬起来。
“你经常晚上去网吧通宵吗?”王语彤忽然正视汪洋,问了一个有些尖锐的问题。
“啊?”汪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知为何,汪洋并不想欺骗眼前的女孩,可是又想在女孩心中留个好印象。
“没关系啦,我就随便一问,你不想说就算了啦。”王语彤看到汪洋有些纠结的神色,知道自己可能问了一个让男生比较敏感的问题。
汪洋无声的叹了口气,觉得没必要隐瞒什么,说:“基本上每个周五去,有时其他时间也会去。”
“噢,是去玩游戏吗?还是看电影?”电脑在王语彤的印象里似乎只有一个用处,看电影,可能男生会打游戏吧。
“基本都是打游戏。”汪洋回答的很简洁,他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有过分的讨论,这并不是一件值得探讨的事情,尤其是在一个学霸美女面前。
“噢,你都是玩什么游戏呀?”王语彤继续问,其实她并没有抱什么目的,只是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人。
“一种rpg游戏。”汪洋说了个游戏术语,他料想王语彤不会明白,想借此打住话题。
“rpg是什么呀?”令汪洋有些意外地是,不仅没有止住这个话题,反而需要越来越多的话解释。
“rpg是……”
……
一路上,全是王语彤在问问题,而且全是关于游戏的。汪洋开始还有些尴尬,说话还要字斟句酌,后来发现身边这个女生好像也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难以接触,性格还是很好的嘛,也很开朗,慢慢的言语也就自然了很多。
今晚的水房里冷清了很多,三三两两几个人,经过昨晚的热闹,似乎打水的人也变少了。汪洋进水房的时候,特意减缓了脚步,落在王语彤后面,造成一种两人并不是一起来的假象。王语彤回头看了下故意落在后面的汪洋,不由得微微一笑。
汪洋走到一个离王语彤很远的位置,放上校园卡,盯着冲出的水流发呆。王语彤问了很多关于游戏的问题,他知道,这并不是说她对游戏感兴趣,只是在找话而已,因为除了游戏,汪洋还能谈什么呢?
王语彤接完水,关上水龙头,转头看着汪洋。汪洋的水壶不仅多,还大,接起来自然慢了很多。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略微尴尬的笑了笑,今晚怕耽误时间,已经少拿了四个。见状,王语彤走到汪洋旁边,把一个空水壶拿到水龙头下,放上自己的校园卡开始接水。
“那个,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门口稍等我一下。”汪洋又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隔这么近,怕是她也能听到吧,想到这,汪洋不由得脸又红了。
“没事啦,两个水龙头接更快一些。”王语彤看着脸色有些微红的汪洋,微笑着解释,本来她也有些紧张,见到汪洋的窘态,自己反而轻松了很多。
见王语彤如一朵出水芙蓉般,静静的绽在身边,汪洋的心跳更快了,眼睛紧紧的盯着水龙头,努力的压制自己的心跳速度,这感觉还不如在办公室里挨批评。
终于,最后一个水壶接满了,汪洋长出一口气,:“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跟在你后面。”
汪洋把四个水壶两两放好,见王语彤依然拎着自己那个小巧的粉色水壶站在那里,不由透出疑惑的眼神。
“为什么不一起呢?”王语彤有些不理解汪洋的做法,换做是其他任何一个男生,巴不得一直陪着。
“额……那个,我觉得不太好,不是对我哈,我怕对你影响不好。”汪洋弯下腰,低头又一个一个整理原本已经盖好的壶盖子,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解释。
王语彤被眼前男孩子的朴实逗笑了,调皮的伸手在汪洋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走了啦,我们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再说了,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说罢,身体挪到一边,给汪洋让开路,两个人并肩走出水房。
“卧槽,那个男生是谁,竟然和王语彤一起打水?”水房里仅剩的几个人中,有几个认识王语彤,见此场景不禁开始窃窃私语。
“看穿着挺普通的,可能是同学吧”另一个望着汪洋他们远去的背影分析道。
“我看不像,之前我也遇到过,她见了同学也只是和女同学一起走,没道理和男同学一起。”又一个插话。
“大新闻……”
医务室,王语彤坐在凳子上,汪洋一手拎着四个水壶,另一只手提着王语彤的粉色水壶,站在旁边。秦医生手里拿了一堆瓶瓶罐罐,正在配药。
“小伙子昨晚怎么没过来,有这么好的机会接触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还不好好把握。”秦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因为在医院工作,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对于王语彤的心思,她还是看出了一点,结果就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秦老师……”王语彤被一句话说的脸上发烫,不由得娇嗲,少女的心思被戳穿,颇有些不好意思。
作为当事人的汪洋,这会正抬着头,盯着头顶的日光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这个时候装傻是最好的选择。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好了,明天就不用来了,不过你想来的话,也是可以的哟。”秦医生笑着对王语彤眨眨眼,后面的话很小声,意思很明显。
王语彤哪敢继续呆在这里,脸色羞红的说了句谢谢,喊了汪洋落荒而逃。
“青春,真好啊……”
汪洋还没进宿舍就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吵闹声,原本还沉浸在跟王语彤一起的欢快心情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
“@#@¥%@#……”
一声声的咒骂宿舍传出,汪洋急忙把水壶放到宿舍门口,冲进宿舍。
眼前的景象让汪洋有些慌,宿舍里站着三个身体高大的学生,正围着徐达,口中骂骂咧咧的,眼看就要动手了。地上一片狼藉,有几个水壶都倒在地上,阳台门口还有一堆玻璃渣子,是摔在地上的啤酒瓶,不知从何而来。这会离熄灯还早,而且周五晚上老师不一定来查房,只是在熄灯铃响后,宿管会上来转一圈。
汪洋硬着头皮进了宿舍,刘星站在旁边给他使眼色:对手太强,莫招惹。
汪洋看了刘星一眼,忽然变得极为平静,走到徐达旁边道:“哥几个,我这兄弟是怎么惹到你们了?我替他跟你们道个歉,咱骂也骂了今天就到这,你们看行吗?”
“道歉?你算个球,你的道歉值几个钱。”其中一个体育生呛声道。
另一个二话没说,上去就给了汪洋一巴掌,汪洋皮白,五条青色的印子瞬间出现在他脸上。
见汪洋被打,刘星看不过去了,他跟徐达关系没那么好,但是和汪洋不一样,冲过去就要和那个体育生干。
汪洋见势不好,一把把刘星拉到身后:“你别管。”
徐达已经被吓懵了,呆在那里不敢说话,平时只知道学习的好学生,哪经历过这种阵势。
刘星双目冒火,怒视着打汪洋那个体育生,就恨自己没有超人的激光眼。
“哥们打了一巴掌心情好点没,不行再打两下,我不还手。”汪洋眼神冰冷的盯着那个打他的体育生,又转头看了看另外两个。
这个体育生是个暴脾气,啪啪甩手又给了汪洋好几个耳光,另外两个停止了咒骂,抱着肩膀,只是眼神冷冷的看着。
“出完气了,如果还没有,继续。”体育生的手劲出奇的大,汪洋嘴角又一次流出鲜血,只是声音依然冷淡,眼神更加冰冷,犹如一条择人而噬的巨蟒。
体育生气急,甩开手就要继续打,另一个体育生见状出手阻止。
“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出出气就行了,被老师知道就不好办了。”
动手的体育生有些不服气的看了一眼开口说话那位,被瞪了一眼后就不再吱声,说话的应该是个头。
“兄弟怎么称呼?咱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说话的体育生叫陈健,通过体育特招进的学校,练长跑的,一米九的身材,很有压迫感。
“汪洋。”汪洋吐了口血水,眼神平静的看着陈健。
“好,我记得你了,今晚都是误会,走。”陈健抬手拍了一下汪洋的胳膊,转身招呼另外两个人,出了宿舍。
几人走后,原本站在旁边围观的舍友纷纷走上前,询问汪洋的状况,被抽了那么多耳光,一定很疼。
面对众人的询问,汪洋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其实两侧脸颊已经有些隆起。
“赶紧去冷敷一下,不然明天没法看了。”刘星走上前,看看了汪洋的脸。
“怎么了怎么了?”孙政嚷嚷着走进宿舍,这三人都不是怕事的主,不像汪洋宿舍那些只会学习的孩子。
“草,你早死了么,汪洋被打了。”刘星瞪了刚进来的孙政一眼。
“草他妈,谁打的?”孙政瞪眼。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还装什么,刚才也没见你,是不找地方藏着了。”刘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嘴巴不饶人。
“我就拉了个屎,听着外面乱哄哄的,没想到是你们宿舍。”孙政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
“行了行了。”刘星不再理会孙政,推着汪洋去卫生间,“赶紧去冷敷一下。”
“你跟我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汪洋一边拿毛巾敷着脸,一边问站在旁边的刘星。
“草,还不是徐达招惹的。”刘星低骂一句,继续道,“那货因为杰伦出了新专辑,他有些兴奋,就在宿舍嚎了几句,他的破锣嗓子你知道,结果楼上就直接扔了个啤酒瓶下来,然后人跟着下来了,再后来你就来了。”
听完刘星的解释,汪洋有些哭笑不得,徐达是杰伦的铁粉,每出新专辑必然要听,还喜欢唱,问题是他唱歌实在是不怎么好听。
因为唱歌挨揍,还真特么冤。
汪洋一边敷着脸一边抽抽着笑,没办法,脸疼。
“你过来干啥?”汪洋听刘星没好气的语气,转头看向门口,徐达脸色颇为尴尬的现在那。
“我看看汪洋伤的厉害不……”徐达有些不好意思,他是讨厌汪洋在宿舍吃饭的人之一,因为这,还说过汪洋好多次。今天这场面,是汪洋替他解的围,平时看起来挺要好的都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
“没事,用冷水敷一下就好了。”汪洋淡淡的说道,他出手帮忙,一是因为不好看自己舍友被人找上门欺负,再有就是因为弄破了徐达的水壶,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用不用去医务室?我陪你去。”徐达的语气从未有过的关心。
“小事儿,不用,赶紧收拾一下睡觉吧。”汪洋听到医务室三个字,就想起了和王语彤被秦老师调侃的那一幕,不由得有些想入非非。
如果他是个城里孩子该多好,他会毫不犹豫的追求王语彤。
可惜,他不是,他是个只能在宿舍就着咸菜啃馒头,学习成绩倒数的人,没有任何优点的人。
三人走出宿舍,出手打人的体育生有些疑惑的问陈健:“为什么让我住手,我还没消气呢。”
陈健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答道:“眼神。”
“什么眼神?”出手的体育生追问。
“他眼睛里没有畏惧,你把他惹急了,除非弄死他,不然他会一直追着你,如附骨之疽,他根本怕你,哪怕打的再狠。适可而止,是最好的选择,以后你们见他尊重点。”
跟在陈健身边的两人点了点头,他们经常打架,确实遇到过这种人,无所畏惧,狠,这种人,不招惹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