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裂的树桩齐膝。
适合蹲下打量。
司马青衫蹲下的过程中……
眼里是静态的落叶。
脑子里是小少爷——哎哟卧槽是屎赶紧丢掉的动态。
树桩一尺粗。
树叶两寸长，寸许宽。
印象中，嵌入树干的这片落叶导致的痕迹，大概两寸宽。
也就是说，落叶横着进来。
横竖昭示的难易，不言而喻。
他最初甚至认为，如此长的痕迹，只可能是浅浅的划痕。
蹲身。
探头。
细瞧。
落叶边缘呈锯齿形，却无磨损，更印证了这玩意儿不是旋进来的。
“是插进来的。”
司马青衫脑子里，突然浮现豆腐硬生生撞入石头、完好无损的场景。
“大抵如是了。”
回头目测一番，小少爷距离此树，约莫十一丈。
在胎变境看来，十一丈不算远。
“若以朝廷的迸发气血之法来算，只相当于铸体境范畴……”
但这是极端法。
距离是够了……
“而十一丈外，尚能完全护住落叶，蛮横潜入树体，且丝毫未损……”
司马青衫在脑子里试验多次，确定自己全力以赴，勉强能做到。
小少爷他，是随手丢的。
静静看着落叶，他有些惶恐，恍惚，不可置信……
释然多少也是有点的。
连带着，那头找无相灵驹搞对象的异种雷牛，此刻都正经了几分。
“或许小少爷不是它对手，但小少爷那个过肩摔，怕也出乎牛的意料……”
不知不觉间，司马青衫自蹲下开始，叹了十来口气。
树桩上的落叶，随着他叹气一腾一落的，半截悬空，几将落下。
他小心翼翼伸出双手，平稳端起，放入怀中。
这一下，他踏实了。
还有些终于发现小少爷实力的小雀跃。
转过身，他又怔住。
“好像，我这也算是猜出来的？”
沉默良久，他失笑摇头。
走两步，变成了大笑。
待上山，来到兽宗正面，远远就瞧见众星拱月之势。
星星是各宗大佬。
小少爷是大月亮。
“该当如此！”
踏足修途大半年的小少爷，当是此姿！
迈步混入人群的过程中，司马青衫内心咆哮。
“日后谁在叫我秦武
脚下一顿，顿出了恍然。
“小少爷怕就是韬光养晦的心思吧？”
“青衫，快来快来！”
远远瞧见两根须须朝自己招手，司马青衫莫名生出些许羞耻。
“也就是小少爷对你另眼相看……”
压下羞耻，他走了过去，距离柳高升稍远。
柳高升见状，一把将他拉过来。
“距离产生美。”司马青衫没忍住，说了一句。
柳高升都惊了：“乖乖，青衫会说话？”
不远处的沈青云闻言，朝司马青衫招招手。
司马青衫舒服得不得了，小跑过来。
“给诸位前辈介绍一下，”沈青云拉着司马青衫，声音中带着自豪，“秦武的招牌，司马青衫，深受吾皇看重，更得秋风门主爱护……”
也就是悟出了小少爷韬光养晦的心思，司马青衫表情如常。
归墟门一干长老听了这话，愁得想揪头发。
“完了，这个怎么捧？”
“司马青衫除了拍马屁，亦是秦武
“再如何天骄，也比不得上宗看重啊……”
“这个沈青云，藏得也深！”
……
压下腹诽，归墟门长老顺着沈青云的杆子开始捧司马青衫。
兽宗众长老，有些疑惑。
“这位就是司马青衫？”
“同为三境，威武便败在他手……”
“如此看来，炼体还真有几分门道啊。”
“秦武本就炼体出家，莫非你以为是灵兽？”
……
木秀宗对炼体的态度，是越来越重视。
至今留在宗内接受修仙界捶打的炼体宗门小天骄们，进步速度有些恐怖。
这成长，都在她们眼里看着的，做不得假。
是以归墟门大佬刚夸完，木秀宗的长老又续上了话。
沈青云就喜欢听这些话。
“小少爷喜欢就好……”
司马青衫是无语的，想了想悄声问道：“小少爷，这是做何去？”
“去兽栏。”
“作甚？”
“验证我的驯兽之道。”
小少爷不务正业的能耐，和他的真本事一样强啊……
司马青衫不再开腔，身形渐慢，混入律部同僚当中，开始打听情况。
这一打听，他青衫都有些湿了。
“五，五讲四美？”
“哟，青衫哥哥怎这副表情？”拓跋堑愕然，“仿佛突然活过来了一般。”
拓跋天诧异看着弟弟：“好比喻，请再接再厉。”
“嘿嘿，你们也这种感觉？”柳高升摇了摇须须，夸张道，“刚他还说距离产生美，这话越琢磨越有味道啊。”
杜奎疑惑打量司马青衫：“起床时伱还是老样子，刚去哪儿了？”
“呵呵，”唐林笑道，“这是好事，说明青衫终于融入了律部大家庭。”
你可是淡漠寡情的修士，怎好意思说这种话！
司马青衫瞥了眼唐林，懒得反驳，问道：“所以这些人不信，故而去兽栏？”
“不信？”柳高升疑惑道，“都在夸啊。”
廉战算是服了柳高升，又不敢仗义执言，只能道：“可能他们是想开开眼界吧。”
“廉大战所言极是！”柳高升赞道。
他还夸我？
廉战泪往心里流。
司马青衫倒在认真琢磨。
“人兽之别，便在心性、情感、伦理、纲常……”
小少爷的愿望是美好的。
五讲四美，也是极好的。
“这种东西，用在人间尚显浮夸，更遑论灵兽？”
灵兽再灵，也是兽啊……
这一琢磨，他对局势就明白了大半。
再细细观察一番。
兽宗那几十位门人，看似正常，实则表情丰富，时不时扯扯嘴角……
“显然在传音议论。”
视线一拐，四宗宗主谈笑如常，偶尔落在沈青云身上的视线……
他朝四宗宗主走了过去。
律部众人见状，就跟摁了电门儿似的一哆嗦，七八双手就伸出去拽人了。
“青衫哥哥！”
“青衫且住！”
“不至于此！”
众大佬愕然回头。
沈青云一瞧，人都麻了，赶忙跑过来，低声询问。
“啥情况？”
“青衫哥哥他朝四宗宗主走去。”
“好在我们拽得快！”
“沈哥放心，离开天谴前大人嘱咐过我们，禁武双防，防高升，防青衫，时刻铭记在心！”
……
律部众人一脸的心有余悸。
想着青衫哥哥走到四宗宗主面前，一句你们什么身份的场景……
沈青云抹了抹冷汗，丢下一句都好好的，又跑去当月亮了。
众人悻悻互视，还待吐槽，柳高升一张黑脸伸了进来。
“大……义父真这样说？”
众人犹豫，不知道自己点头，算不算破坏父子关系。
“也不是防，”唐林笑道，“关键你的威力太大，非特殊时刻，不宜动用。”
唐林这个浓眉大眼的修士也变坏了啊！
众人睖了眼唐林，默不作声。
柳高升品味这话，黑脸速退，嘴角渐翘。
“所以说是父子呢，嘿嘿嘿……懂我！”
众人面面相觑，退远议论。
“他怕是不知道，世上还有逆子这种说法吧？”
“他开心就好。”
“日后少说他，就夸他！”
“让他在放飞自我的路上，展翅高飞！”
“这样对大人是不是不公平，老来得了个逆子？”
“让大人好好收拾他，这才是为他好。”
“我竟有些感动，为了柳哥的进步，我们付出不小啊……”
“咕咕咕……”
“谁他妈还笑，简直不是人！”
……
眼见事不能为，司马青衫深深看了眼四宗宗主。
他犹自记得……
“上次是兽宗宗主被我深深看了眼……”
希望这次也有用吧。
兽栏前。
群兽早已被兽宗弟子汇聚。
有五境大佬在，灵兽们安安静静。
沈青云身后的兽宗长老，看向灵兽旁的众弟子，得到一个微不可察的点头后，心中满意。
“怕是都安排好了。”
“也不是针对沈青云，就是提前告知灵兽们五讲四美。”
“若是代宗主知道了……”
“嘿，怕是早就知道了，莫忘了昨晚代宗主的态度。”
“说是代宗主，你们就真叫代宗主了？”
“离这个马屁精远点儿……”
……
无论对沈青云看好还是看坏，众大佬都有看乐子的稀奇劲儿。
就连给沈青云掖被角的秋悲，都好奇灵兽听了五讲四美后，会是何等反应。
“宗主，”满月却愁着传音，“要不劝劝他，算了。”
秋悲正欲回应，心中一动，看向满月。
“还没嫁了，就担心夫君的兄弟丢脸了？”
满月闹了个大红脸。
这边，沈青云已做好准备。
之前给人讲，他还有些忐忑。
一路讲一路体会，他底气渐足。
“追求美好，是生灵的本能，五讲四美怎么就不适用于灵兽界？”
“灵兽通灵，连凡兽都能和主人处出真挚情感，遑论灵兽。”
“而且修仙界约定俗成的东西，不见得都对，饿狼不就是，白白饿了无数代啊……”
深吸一口气，他环顾众灵兽。
视线尤其在那两头拿刀子互捅的狗身上，多停留了会儿。
“生灵最基础的本能，是活着。”
“由此，开始有了呼吸本能，寻求吃食，继而强壮，繁衍后代……”
“人如此，灵兽亦如此。”
“这也仅仅是活着，人乃先天灵体，灵兽通灵，皆有更高的追求，更大的欲望……”
“追求何去？欲望何来？私以为，便是精神二字！”
……
开场白不离精神文明建设。
说辞上却有变化。
众大佬闻之，微微颔首。
群兽闻言，少有触动。
宝马则唏嘘道：“少爷说得好，只是灵兽一途的晋升，来自血脉开发……”
也就是认为这番话不会引发群兽嘲讽，他才未有动作。
接下来，沈青云话题一转。
“诸位身处兽宗，日日和人类打交道，并称伴生，即是我所说的人与灵兽的和谐相处……”
“关于和谐相处……”
来了来了！
宝马如临大敌。
沈青云刚说完五讲四美的内容，他气势猛地一变！
身旁的异种雷牛，本茫然于他的那番学前教育，被这气势一吓，当即来了个劈叉。
而兽宗上空极高处，出现万丈鹿蜀虚影！
莫田坊市。
还在弹生米的周伯瞅了眼宝马的大手笔，撇撇嘴，也没说什么。
“屡屡搞砸重入沈府一事，这回再不弄点儿功劳……少爷仿佛说过，有马肠子这种美食？”
万丈鹿蜀虚影。
能惊动周伯。
兽宗一群大佬，却没资格感受这种至高气息。
气息渺渺，覆盖群兽。
沈青云所讲的每一字，先经气息改造，再入兽耳。
“讲文明，说的便是那边两位犬前辈，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既然结为夫妻，相互捅刀子除了伤感情，毫无意义……”
一群大佬都听傻了。
“这……驯兽之道？”
“好像是劝架来的……”
“该说不说，这架劝得，深入人心啊。”
……
众大佬这边无语吐槽。
群兽却如遭雷劈。
他们听到的，也是这些令兽发笑的话。
“但好奇怪，为何我有一种触动感？”
“好像我沉寂已久的血脉，又，又开始活跃了……”
“难道这个人类所言，真有用？”
……
“讲卫生，哎，说到这里……”
沈青云舔了舔嘴皮，想起了猎鹰的味道。
屎是真臭。
肉是真香。
“擦屁股的东西，使用后要集中存放，集中收集，集中销毁……”
“兽宗就是我的家，爱护兽宗靠大家！就此我建议，兽宗近期可以进行一场爱宗卫生运动……”
宝马听得龇牙咧嘴，马脸又难看几分。
“少爷您悠着点儿，太不靠谱的东西，本座也为难啊……”
众大佬听了讲卫生后，总觉得身上哪里不对劲，要么捂额头，要么抹嘴，传音更甚。
“乖乖，闻所未闻啊。”
“这是要把兽宗往死里整不是？”
“沈小友是记仇的。”
“无论是不是整，反正老夫想笑……”
……
秋悲都皱起了眉头，心中担忧。
“这才两讲，说完四美，怕是会被打出去？”
思及此处，她扫视兽宗大佬。
此时，便连舔威武，都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
“宗主，”有兽宗长老走到牛大维身旁，低声问道，“还要继续吗？”
牛大维脸颊颤了两颤：“就是口屎，你也得笑着吞下去。”
长老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而去。
律部众人都有些想跑路了。
“沈哥这把玩大了！”
“话绝对没错，只不过……对象选错了？怕是人才对！”
“诶？你这么一说，我有种不妙的预感啊……”
“什么预感？”
“天谴会不会也来一场爱……国卫生运动？”
“嘶！”
……
人皆错愕。
兽却震惊。
当五讲四美说完，八成群兽血脉激荡，更有少部分陷入顿悟，显然正在体悟血脉剧变引发的传承。
沈青云说罢，小脸上满是对美好的向往。
“我现在似乎已经看到，将五讲四美贯彻落实后，兽宗那万象更新之远大前景，诸位同道，希望我们携手……”
结束语还没说完。
一兽飞天而起。
还伴着欣喜若狂的嘶吼！
“俺要突破了！”
灵兽突破的劫云还在酝酿的最初阶段……
众大佬却先被劈了一轮。
待回神，众愕然互视。
“凑，凑巧吧？”
“圣人讲道，莫过于此，肯定是巧合。”
“哎，吓老夫一跳啊，若这些话都能驯兽，老夫这三百多年，不就白活……诶？”
……
众人所见，又有一头飞禽振翅而起，正欲远离，又调头回来，深深凝视沈青云，鸟头深垂作拜。
“谢道友点化之恩！”
言辞含糊不清。
显然修为不深。
饶是如此，都要开口致谢？
众大佬的互视，就有些惊恐了。
沈青云连忙回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顺口道了句：“祝前辈成功渡劫！”
宝马一愣，老血险些喷出。
“本座……本座做不到啊！老周……”
周伯盯着两指间的生米出神，似乎这颗生米上，有大蹊跷。
当六只灵兽听闻沈青云的驯兽之道，飞向不同方向准备渡劫时……
不管众大佬怎么认为，这驯兽之道，便已在修仙界站住了脚跟。
其速，比秦武于修仙界立足还快。
“怕是效果还不太好？”
见众大佬从开始的谈笑风生，变到此刻的沉默不语，沈青云有些忐忑。
秋悲最先惊醒，环顾众大佬，她都有些心疼了。
“还真有用不是？”
听到宗主这句反问不似反问的话，满月迷糊道：“好像是，是有用的吧？”
六处天劫普降，众大佬渐渐回神。
表情复杂得像是吃了叫……猎鹰，泥还是猎鹰自产的那种。
“精神文明建设？”
“五讲四美……”
“这一幕，老夫该如何说服自己去接受？”
“究竟是说服自己重要，还是接受重要……”
……
兽宗都有俩长老开始吐血了。
牛大维见状，感同身受，忙叫弟子把人扶走。
“精神文明建设老夫暂时不搞，先把心理建设做做吧……”
做完心理建设，他才趋步至沈青云面前。
“面对他，这是一种怎样的矛盾呢？”
又想弄死他！
又想请教他！
“沈道友这番论道，诚有振聋发聩之能，老夫……”牛大维最终选择了拜下，“深有感触，拜谢道友！”
见此一幕，律部众人齐齐摸鼻子，有些心虚。
“还真有用呢。”
“该死，我对沈哥的信任，居然这般不坚定！”
“回去后，每人一篇自我剖析，不少于八千字。”
“哈哈哈哈，我反正不用写！”
……
见柳高升趾高气扬，众人又是一阵无语，再看沈哥，心里却还忍不住嘀咕，咋就能成啊？
沈青云正回礼呢，俩狗走出兽栏。
“汪汪汪，汪汪汪……”
一旁喜极而泣的牛威武，赶忙跑过来当狗翻译。
“它们说感谢沈前辈一番传道，从此必将相濡以沫，相敬如宾……”
听到这话，沈青云欣慰不已，勉励道：“夫妻和睦，家庭才美好，祝愿二位……”
四宗宗主见沈青云都开始祝两位新人了，掉头就跑。
“我的亲娘，活见鬼了！”
“妈拉个巴子，说出去，别人觉得当本宗吹牛！”
“五讲四美，本宗今晚怕是要做噩梦啊……”
“五讲四美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玩意儿竟然有用！”
“秦武人，真他妈会来事儿。”
……
六兽渡劫。
四兽功成。
回来就对沈青云纳头便拜。
群兽亦如此。
一场无人看好的驯兽论道，被三分之二的渡劫成功率，稳稳放在了兽宗最高峰。
至少古人无法撼动。
“感觉咋样？”秋悲终于走了过来，语气古怪。
沈青云摸摸鼻子：“还好没丢脸。”
“岂是丢脸，”秋悲打量兽宗众修，唏嘘道，“兽宗怕是要把你当祖师爷了。”
“不至于不至于，”沈青云悻悻道，“顶多为兽宗的建设添砖加瓦，尽点绵薄之力。”
你谦虚的样子，好欠揍啊……
二人边走边聊。
“怎突然想起论道了？”
“进步源于交流……”
“说点儿我想听的。”
“难道木秀宗也有心搞搞爱宗卫生运动？”
秋悲看了眼沈青云，转身离去。
沈青云悻悻嘀咕：“明明看出来了还问……”
归墟门众长老回归，神情渐渐激动起来。
“哈哈，五讲四美，说得好啊。”
“哎，老夫算是醒悟得晚了，沈小友所言，不正契合诚信友善，文明和谐之道吗？”
“难怪上宗……”
“噤声，忘了门主叮嘱了？”
“啧，这般看来，修仙界的灵兽，就是没教养啊！”
“可不，一有了教养，立马渡劫……”
……
对沈青云的驯兽之道接受最快的，非牛威武莫属。
俩爷孙回了洞府，他就激动得来回踱步。
“爷爷，一场论道，六兽渡劫啊！”
“若兽宗真将五讲四美贯彻下去……”
沉浸于美好的想想众，牛威武都忘了说下去。
牛大维皱眉苦思。
“抛开论道的荒诞不提，还真是管用得紧啊……”
莫非真是我们层次太浅，无法理解？
“五讲四美，五讲四美……”
沉吟间，众长老齐至，他才姗姗回神，见状心头微沉。
怕是来让我赶人走的。
“也是，连老夫都无法接受，更遑论他们？”
只是这一赶……
神识远探，未见秋风不好回归，他暗叹一声，开口问道：“何事？”
众长老齐齐一拜。
“敢问宗主，宗内何时开展爱宗卫生运动？”
牛大维闻言，险些咬到舌头。
沉默少顷，他淡淡道：“本宗还要思忖一番，你们拿主意便是。”
天赐至宝，宗主你还思忖？
果然是有个代字的宗主！
众长老都不用互视，不约而同道：“下午便开始？”
都他妈不想过夜的？
牛大维沉默良久，缓缓点头。
下午。
沈青云便听说兽宗要搞卫生运动，一直悬着的心，缓缓落下。
“搞定兽宗，便成功了三分之一，接下来……”
想到归墟门，他有些头大。
“不好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