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谢峥的话，祁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咳咳，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就是单纯觉得这样说话你可能会听得更明白一些。”

　　 她的目光飘忽，感觉自己的脸已经丢了个干净。

　　 察觉到谢峥的视线依旧停在她的脸上，祁月便没有将移开的视线移回来。

　　 她现在不想和谢峥对视。

　　 感觉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变成了一个傻子了。

　　 “你可以正常说话，我可以听懂。”

　　 谢峥直接明了道。

　　 视线依旧紧紧粘在祁月身上。

　　 祁月那么明显的躲开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但是对此谢峥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盯着对方，想看看祁月究竟要躲到什么时候。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较量着，祁月主打退缩，谢峥主打进攻。

　　 整个过程一共持续了许久，最终是祁月受不了，将自己移开的视线移回来了。

　　 对上谢峥那充满双探究的眼，她嘴唇动了动，半晌才终于道，“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直接先发制人。

　　 许是也没想到祁月会这样问，谢峥听见她的话愣了好久才终于开口，“你为什么要避开我的视线？”

　　 不答反问。

　　 好不容易缓和一些的气氛再度陷入僵持中，祁月觉得这场天聊得有些太累了。

　　 她好想罢工。

　　 “认识谢老师这么久，还没见过谢老师的家属，我以为谢老师和家里的关系不太好，就想让谢老师和他们的关系好一点，这样或许谢老师会开心一些。”

　　 偌大的钢琴教室里只有祁月一人的声音在回荡，谢峥的呼吸声轻得过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不知道的或许会以为他根本没有在认真听，可是祁月偏偏知道，谢峥就是在听。

　　 如果谢峥不想听，他会做的不是装作自己正在认真听，而是会直接将祁月打断，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但是谢峥并没有，他只是静静坐着，完全看不出来有要打断祁月的架势。

　　 “感觉谢老师总是闷闷不乐的。”

　　 原本谢峥一直没什么反应，可是在听见这句话后他突然出声，“没有闷闷不乐。”

　　 他在否认祁月的说辞。

　　 不是闷闷不乐，是他天性如此。

　　 与闷闷不乐没关系。

　　 是这样吗？

　　 不知道祁月有没有信谢峥的话，但是她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停止，“或许谢老师按照我说的来做，心情或许会好一些。”

　　 不是心情或许会好一些，而是祁月的任务可能会完成的快一些。

　　 要是谢峥的变化被谢妗所察觉，说不定祁月这个任务就完成了。

　　 她倒不是不想赚这个钱，而是感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了。

　　 继续这样继续下去，她要被折磨疯掉了。

　　 钱是赚到了，到时候精神崩溃就不好玩了。

　　 她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出乎意料，且她的正业最近有活干了。

　　 如果她的正业还能恢复之前，她这个副业不干也不会怎样。

　　 虽然主业的短暂复活和楚行之脱不开关系，但能短暂诈尸一下她都能赚不少。

　　 她还是挺满意的。

　　 谢峥看着她，不知道祁月现在究竟在想什么。

　　 “你觉得应该和家人怎么相处？”

　　 在长久的思考过后，谢峥似乎真的开始考虑听一下祁月所说的话。

　　 祁月眼前一亮，高兴谢峥终于开窍，忙不迭开始跟谢峥诉说，“大概就是……如果你姐姐有事情要摆脱你帮忙，你可以帮一下。”

　　 回想了一下之前谢妗跟她吐槽的点，祁月这才正式开始举例说明，“比如，她要是问你这件事该如何处理，你不要直接走人，也不要直接当没听见，而是直接上手帮忙，我想如果是这样，你姐应该会很开心。”

　　 “我要她开心干嘛？”

　　 “……”

　　 -

　　 谢妗今天回到家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感觉距离即将猝死只差一点点。

　　 有一个很重要的方案她一直没有确定下来，下面的人出的主意她一直不是很满意，她都不记得自己否了多少版方案。

　　 只记得自己为这件事已经连轴转工作了超过十四个小时，现在整个人距离去极乐世界只差临门一脚。

　　 就连回家她都将笔记本抱了回来，想要请教一下谢峥，就希望今天谢峥愿意帮她这个忙，而不是直接将她拒之门外。

　　 倒不是她过分悲观，而是这种事情谢峥不止干过一次。

　　 她都习惯了。

　　 如果今天晚上还不能敲定下来，她只能用大家一致票选的那一版方案，即便那份方案不是她最满意的那版。

　　 “谢峥，你今天回来这么早啊？来，帮姐姐看一看这个方案，看完提一下你的意见，感觉哪里需要改。”

　　 她说着将手中的笔记本打开，将满意度最高的那份方案调出来给谢峥看。

　　 只不过听见她的话，谢峥一直没有动作。

　　 还是坐在沙发上，眉头微微皱着，看起来像是被什么问题困扰着。

　　 以为他是没有听见，谢妗又重复了刚才的话，揉了揉太阳穴，“听见了没？你姐快要猝死了，救救她。”

　　 话音落下，谢峥终于有了动作，他起身朝谢妗走近，将她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拿过放到腿上，快速的翻看起来。

　　 他看的速度很快，给谢妗一种完全没有认真在看的感觉。

　　 不过谢妗没有去质疑，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看着，想要等谢峥最后的话。

　　 一份表格列了无数个，总字数多达上万的方案，谢峥看完钱后不过几分钟时间。

　　 见他已经将文件划到底，谢妗脸上出现好奇的神色，“你……觉得怎么样？”

　　 不知道是在纠结用什么词来形容还是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谢峥并没有很快回答这个问题，直到谢妗问出第二遍，谢峥才终于道，“很烂，实习生做的吗？”

　　 语气中带着疑惑，似乎真的在纠结这件事。

　　 虽然知道谢峥的评价可能不会太好，但是谢妗没想到谢峥会将这份方案贬低成这样。

　　 谢妗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你觉得可以怎么改？”

　　 “给我半个小时。”

　　 丢下这句话，谢峥认真投入工作当中。

　　 和之前完全不同。

　　 这要是放在之前，谢峥一定会说“这不是你的事吗？”，可是现在……看着谢峥紧绷着的侧脸，谢妗的喉间微微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