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什么呢?都给我住手!”
何大清拨开人群,径直来到三人中间,开口就是一声大喝,非常有牌面的管起闲事来。
他那副“万事有我”的模样,让刚刚赶来的易中海,看得羡慕不已,心里产生了种要取而代之的想法。
“哎呀喂,没法活了!”
刘孙氏拍着大腿哀嚎:“他何叔,咱院里还有没有规矩了?这小辈打长辈,你就这么干看着?”
随着她鬼哭狼嚎,院里的这群墙头草,都开始对陈平安指指点点,显然都觉得他做的不对,舆论的方向瞬间偏向刘家一边。
事物本质就是如此,人们往往会被现有的局面左右,下意识去同情弱势的一方,经常忽略了事情的真相。
何大清直接问道:“二狗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此刻,他说话的语气中,还隐隐带着责备之意,显然也觉得陈平安做法不对。
“这狗东西冤枉我,他活该!”
陈平安指着缩在地上的刘海中,恨声怒骂:“来来来,你给爷起来,把事情跟大伙说清楚,不然我把你的牛黄狗宝都打出来……”
说着说着,他往前窜了两步,一副要再给刘海中来上几下的模样,院里的邻居赶紧阻拦,这才让其逃过一劫。
看到陈平安愤愤不平的模样,何大清当即喝问:“海中,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来说!”
此刻,刘海中却蔫了,再也不敢去冤枉陈平安,这会儿他真被打怕了,可他也不好意思把自己做的事情说出来,只能耷拉着脑袋不发一言。
刘海中不说话,可刘孙氏却看不清楚局势,依旧在那里哭哭啼啼的闹腾,就想给自己家讨个说法。
“到底怎么回事啊?”
“是啊,出了啥事啊,怎么好好端端还打起来了?”
“二狗子还挺厉害的,海中这么大的体格子,都被他干趴下了!”
“……”
邻居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到底出了啥事,脸上表情各异,有的人幸灾乐祸,有的人惊疑不定,还有的人义愤填膺,甚至对陈平安怒目而视。
作为知情者,聋老太太和许家夫妇三人,瞬间成为大家询问对象,都想在他们口中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许富贵苦笑着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还往事发位置指了指,好让大家看个分明。
听他说完之后,所有人面面相窥对视一眼,随后又露出厌恶至极的神情,大家都觉得这事也太恶心人了,甚至有人嚷嚷着,等找出这人来后,要好好收拾他一顿。
随着大家群情激奋的叫喊声,刘海中彻底是怕了,只能面如死灰的呆愣在原地,就如同刚刚被几个大汉蹂躏过一样,浑身颤抖如糠筛,脸上也开始直冒冷汗。
何大清脸色阴沉如墨,语气略带不满的问道:“二狗子,这事儿是你做的?”
他当然知道这事不是陈平安做的,可为了不把刘海中得罪的太狠了,就没有直接去问他,反而选择比较弱势的陈平安作为突破口。
他这么做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借着陈平安的口把这件事情讲出来,然后他再去解决这件事情,以便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树立在院里的威信。
“何叔,我傻啊?”
陈平安气呼呼的说:“哦,我在自家门口大小便,然后整天去闻骚呼呼的味道,你觉得我能办出这么二的事情来吗?”
说罢,他又看向刘海中,一脸不屑的喊道:“是爷们儿就赶紧把事情说清楚,敢做不敢当的玩意儿,在那装什么孙子呀?”
随着陈平安把事情讲清楚,院里的舆论方向再次转变,大家对着刘海中指指点点,脸上皆露出鄙夷的神情。
“海中,二狗子说的是真的吗?”何大清故意装作惊诧莫名的样子,仿佛不敢相信刘海中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副震惊的模样,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呃…”
刘海中还能咋说,只能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继续装他的死狗,企图以此蒙混过关。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哎!”
何大清长吁短叹的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一众邻居说:“这事儿闹得确实不大好,都说说吧,你们是什么看法?”
“呸,真恶心!”
“罚他,狠狠的罚他!”
“真晦气,让他舔干净!”
“……”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锤,刘海中直接成了过街老鼠,遭到所有人唾弃,不过让他舔干净的那位,属实有点过分了,这确实太难为人了。
此刻,刘孙氏也消停下来了,她知道自己当家的实在没理,挨这顿揍不冤枉。
“好了好了,大家听我说。”
何大清先制止了大家的叫嚷,接着才对刘海中说:“海中呀,你这事做的确实不对,太恶心人了,这样吧,你去给人家打扫干净,再给人家好好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了。”
说完之后,他才去征询许家夫妇的意见:“富贵、弟妹,你们觉得怎么样?”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陈平安,他根本就没考虑,直接忽略过去。
没办法,何大清属于院里混的最好的一个,不论是许家夫妇,还是易中海、刘海中、闫埠贵等人,都没法跟他相提并论,至于明面上的陈平安,那就更甭提了。
“我看挺好,大清说的在理。”聋老太太第一个跳出来支持。
作为何大清的铁杆盟友,聋老太太自然不会让他的话掉在地上,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院里树立威信。
许家夫妇是一对滑头,既不想得罪刘海中,也不想跟如日中天的何大清为敌,自然不会不答应。
有了他们两口子的话,何大清笑着拍了拍刘海中肩膀:“海中,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以后可不要这样了。”
说着说着,突然一股味道窜入鼻子里,让何大清闻得只欲作呕,他赶紧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两步,脸上还露出悻悻的表情。
“哎,我知道了。”
刘海中蔫头耷拉脑的点点头,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小眼睛一眯撒,闪烁出仇恨的光芒。
看到事情闹到这一步,刘孙氏有些不乐意,高声嚷嚷着说:“不是,他何叔,我们家老刘就白挨打了吗,你不得给个说法呀?”
事情好不容易压下来,刘海中正松了口气呢,突然听到自家的败家娘们还不依不饶的,顿时气的火冒三丈,瞪着眼呵斥道:“瞎叫唤什么,给我滚回家去!”
这老小子对外是个软脚虾,对内则重拳出击,本来他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这下刘孙氏算是撞到了枪口上,成了最好的发泄目标。
刘孙氏被呵斥,连个屁都不敢放,并且还真往家走去,边走边恨恨的横了陈平安一眼,看来是把给恨上了。
看到事情顺利解决,何大清朝大家挥挥手,笑着说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待会儿该去上工了。”
“这就完事了?”
“差不多得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怎么着啊?”
“老何办事,真没的说,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解决了…”
“嗯,没错没错!”
“……”
免费看了一场大戏,大家往回走的路上,自然要好好讨论一番,话里话外都带着对刘海中的鄙视,和对何大清赞赏,至于说陈平安,彻底沦为了这件事情的背景板。
“号外,号外!巡捕房署长沈金山被刺,凶手有可能是黑面阎王!”
“号外,号外!巡捕房署长沈金山被刺,凶手有可能是黑面阎王!”
“……”
陈平安刚走到大栅栏,就听到报童在大声吆喝着,显然在说他昨夜杀沈金山的事情,可听到“黑面阎王”四字,他的表情却有些怪怪的,总觉得这名号有点不太好。
“小孩,给我来份报纸。”
突然一股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陈平安赶忙循声望去,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徐金戈。
看到此人后,陈平安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笑眯眯的凑了上去:“先生,报纸上说的啥事啊,劳您架,麻烦给咱念念。”
“嗯。”
徐金戈轻轻颔首,随口解释:“这上面主要说,燕都北城巡捕房署长沈金山被刺杀的事情,怎么,你对这个感兴趣?”
此刻的许金戈,心情颇佳。
因为他不但得到了杨秋萍的具体消息,还能在找人的路上,遇到这么一件鼓舞人心的大好事,所以他跟陈平安说话的态度,都带着一丝客气。
“嘿嘿,我就随便问问。”
陈平安挠头笑笑,随后又伸着头朝报纸上看去,可这时候报纸全都是竖版,上面的字也是繁体字,他也只能连蒙带猜的,看个大体意思。
见陈平安伸着头,瞅着报纸上的内容看,徐金戈非但没有任何不悦,还直接将报纸递到他的手里:“给,你拿着看吧。”
“不用不用,我看不懂。”
陈平安尴尬的摆摆手,心里却想:上辈子的书算是白他么读了,竟然连个报纸都看不明白。
听到此言后,徐金戈笑着收回报纸,逐字逐句的念了起来,每当遇到难以理解的地方,他还贴心的停下来,帮着陈平安讲解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