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实存单推行工作刚刚铺开,虽然没有搞得轰轰烈烈,可也给红色方面缓解了不少压力。
这时候老百姓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保证他们能够劳有所得,这些辛勤劳作的人们就满足了。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新币正式成为了一种以粮食为本位的货币,直到1987年才开始向土地本位过渡。
而没有金银、外币做储备的新生华夏,也开始了以粮食作为自己的结算方式。
比如49年,当年的财政收入是340亿粮食,支出则为567亿斤粮食。
不过由于折实储蓄才开始推行,大家心里并不托底,许多人都跟易中海、贾东旭他们俩抱有同样的想法,生怕手里的折实存单不安全。
这些人虽然没像易中海他们俩似的,直接领取现金,但是当他们回到家后,跟家里人一商量,然后第二天就去银行把钱取了出来,转头就去市场上买买买。
好在市场上货物充足,物价基本趋于稳定,再加上有部分人信任“折实存单”能保值,所以这项工作推广才没夭折。
由于今天厂里发工资,四合院里格外热闹,好多人家并不富裕,就等着自家老爷们儿开了支,去粮店市场买粮买菜。
这些人中,尤其以贾张氏最为着急,毕竟贾东旭挣得不多,每月几乎没有结余,他们母子直接成了月光族。
就这,那还是易中海照顾他们,时不时给他们点粮食,否则贾张氏绝对要瘦成一道闪电。
没有工作的妇女,一边坐在院里闲聊,一边忙着手里的杂活,这时挺着大肚子的杨瑞华,突然说道:“易嫂子、贾嫂子,你们看外面墙上贴的新约法八章了没有,农村现在正在分地,搞得可热闹了。”
“听说了,听说了。”
“分地又咋了,咱们户口又不在农村,这好事还能轮到咱们头上?”
易大妈只是随口笑笑,可贾张氏却撇撇嘴,满脸羡慕嫉妒恨,那表情简直错亿了。
这娘们儿既没有文化,可偏偏又自诩为城里人,总觉得自己比农村的泥腿子强了多少倍,那优越感比有通天纹的大妈还要多出好几倍。
现在可好,农村的泥腿子分了土地,眼瞅着生活马上就要好起来了,这让她又怎么能不难受。
一想到别人占了天大的便宜,自己却毛都没捞到一根,贾张氏恨得牙根都痒痒了。
因此,当听到杨瑞华提起这件事情,她态度能好就怪了。
知道贾张氏就是那种“恨人有笑人无”的性格,杨瑞华也懒得跟她掰扯,不然最后生气肯定还是自己。
毕竟,这娘们儿战斗力爆表,而且还有一手出神入化的“老贾召唤术”,动不动就喊着老贾上来,将惹着他们家的人都带走。
所以,在自己家利益没受到侵犯的情况下,杨瑞华才懒得跟贾张氏拌嘴。
再说了,她今天可是有任务,就更懒得跟贾张氏吵嘴了。
她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随后低声对一众妇女说道:“我们家老阎今天临走前,特意让我问问大家,你们想不想分地啊?”
“分地?咋分啊?”
“是啊,农村人分地,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阎家的,别做梦了,这根本就不可能。”
“就是啊,咱们男人都有工作,总不能撇下工作不干,去当农民吧?”
“这话说的没错,即便能回农村种地,那点粮食可没工资多,根本不划算啊……”
“……”
杨瑞华话音未落,一众妇女全都嚷嚷起来,有的人甚至当场算了笔账,发现种地所能得到的收益,明显没有在城里做工赚得多,便开口否定了她的想法。
可杨瑞华是谁啊,她能跟着算盘精阎埠贵过日子,那还能不受其熏陶。
这不,任凭大家说了半天,她丝毫不慌,等大家好不容易停下来,她这才不紧不慢说道:“你们想错了,咱们老爷们儿是有工作赚钱,可是咱们没有啊。
我们家老阎可是特意打听过了,上面一视同仁,也给女人分土地。你们想想看,这不是白得的好处?”
“还有这种好事?”
“啧啧,这世道是真变了,真好!”
“可不就是嘛,哎,还给咱们女人都分地,这可真不敢想!”
“……”
一听到连女人都有地可分,让这群被三纲五常压迫了数百、上千年之久的妇女,瞬间对红色的做法好感爆棚。
她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开始倾斜。
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对于突如其来的关心,她们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大家喜形于色,觉得生活越来越有盼头了,开口既感谢老人家,感谢红色方面。
热闹了小半天,直到兴尽大家才停下来。
这时,贾张氏皱着眉问道:“阎家的,这虽然是好事儿,可咱们都在城里生活,总不能回农村种地吧?”
“咦,这话没错,要是两头跑,这也太不方便了。”
“就是就是,咱们住在城里,回农村住哪啊?”
“……”
本来,大家摩拳擦掌,准备跟自家老爷们儿商量商量,然后去农村分一杯羹。
可贾张氏多精啊,分地虽然是好事,但是回农村种地那多累啊,她才不想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的日子。
一想到要过这种生活,她心里就突突,立马觉得即使能分到地,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其他人到是不这么想,如果能分到地,她们也愿意种。
但是,真让他们回农村,显然又有点强人所难了。
对于大家的想法,杨瑞华,不,阎埠贵早就想到了,他为了能占到便宜、薅到羊毛,脑子那是相当好使。
看大家都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杨瑞华心里得意极了。
她轻咳了两声,等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后,这才笑道:“咱们不种地,可以给叔伯兄弟种啊,他们得了咱们的好处,每年给咱们点粮食当租子,这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
“这不是应当应分的嘛,到哪里也是这个理儿……”
“阎嫂子,你说的太对了,咱们就这么办!”
“……”
好家伙,一听不用种地,还能每年领到粮食,这群妇女兴奋的都要跳起来了。
她们恨不得现在就回农村,生怕晚去一秒种,农村的地都分完了。
贾张氏更是直接站了起来,拿起马扎就往家里走,边走边盘算,她能分到多少地。
有道是不作不死,这些人原本都在城里生活,既没有土地,也没有生产资料,本来最低也能划个城市雇工。
可惜就是这一次贪心,他们回农村弄到了土地,虽然不是剥削阶级,但阶级成分变得不一样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每当后来傻柱提起自己家是三代雇农时,他才能院里耀武扬威。
毕竟,越穷越光容,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不过,这些人目光短浅,当他们把户口迁到农村,从此不再是城里人,也不享受城里人待遇,也就没了供给粮,有他们后悔的时候。
只不过,这些人可想不到这么长远,他们只想着唾手可得的好处,凭什么不要。
…………
时间转瞬即逝,一眨眼就过去了好几天,转眼就来到了5月1号。
这时,不管是渡江战役的进展情况,还是农村分土地的事情,都不再陈平安关注的重点。
此时,他手里正拿着张人民R报报纸,正出神的看着上面刊登的一篇《关于发展生产劳资两利政策的几点说明》文章。
这篇文章的大部分内容都在说,只有发展生产,才能劳资两利,只有实行劳资两利的政策,才能达到发展生产的目的。
由于上面的话没有说透,所以很容易被人曲解,要是在被有心人利用,那可捅了马蜂窝了。
毕竟,随着时间推移,再加上红色方面不断宣讲政策,好多人都变得不安分起来。
他们心心念念的,就是把私人老板的工厂、商店给分了,从此也做有钱人。
至于说谁来管理,谁来干活,能不能产生效益,他们并没有想过。
即使有人想过这个问题,可当想到那巨额财富,心智也瞬间被蒙蔽了。
毕竟,财帛动人心啊。
“笃笃笃……”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陈平安将报纸放下来,然后喊了声:“请进!”
“陈兄,今天的报纸你看了没有?”娄弘毅一进门,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此刻,他早就没了之前的从容淡定,露出万分焦急的模样。
毕竟,当家里的产业受到威胁的时候,谁也无法保持心平气和。
“娄兄,别着急,放轻松点,这事儿还没到那步。”陈平安笑着安抚娄弘毅,然后抬抬手,示意他先坐下来。
“这~哎~好吧!”
尽管急得要死,嘴里都起了一层泡,可看到陈平安从容不迫的样子,娄弘毅瞬间觉得无比心安。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坐在了沙发上,等着陈平安解疑答惑。
“报纸我看了,不过你尽管放心好了,这件事情还不到你想得那么严重。”陈平安边沏茶,边安慰娄弘毅。
“真的?”
“嗯。”
陈平安笑了笑,将泡好的茶递给了娄弘毅,在他满脸期待中解释道:“上面提劳资两利,无非就是让咱们提高工人的待遇,又不是让咱们把工厂彻底交出去。
提高待遇嘛,咱们厂待遇优厚,比其他工厂可好多了,几乎都能做行业标杆了,你怕什么?”
“可是……”
“放心好了,厂子还是咱们的,国家不可能让咱们分给工人,你呀,不要一惊一乍的。
你也不想想,真要把工厂分给工人,往后谁还干活?不都成了资本家了嘛!
呵呵,真要搞成这样,你猜,谁更着急?”
“噗~”
一想到陈平安描述的样子,娄弘毅瞬间乐出声来。
毕竟,真要成了那副样子,红色就该头疼了。
有了陈平安宽解,娄弘毅终于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不过,他依旧问道:“陈兄,接下来会咋样?你有什么打算?”
“之前我不是说过嘛,三五年内,红色不会有太大的动作,他们一切求稳为主。”
陈平安呵呵笑道:“至于之后会怎么样,我心里也没谱,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有些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陈平安当然不会说出来,不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再说了,他跟娄弘毅只是合作伙伴,顶多在他有难的时候拉他一把,又怎么可能推心置腹呢?
陈平安的话让娄弘毅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但他的眉头依然紧锁,显然心中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
“陈兄,虽然你这么说,但我心里还是不踏实。”
娄弘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家几代人都是经商的,这工厂对我们来说不仅仅是生计,更是家族的荣耀。现在政策一天一个样,我真担心哪天一纸公文下来,我们就得一无所有。”
陈平安理解娄弘毅的担忧,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认真地看着娄弘毅,对他劝说道:“娄兄,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你要相信,国家需要的是稳定和发展,而不是混乱和倒退。
我们作为商人,应该积极配合国家的方针政策,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合法权益。”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娄弘毅问道。
陈平安想了想,然后说:“首先,我们要密切关注红色方面出台的政策动向,及时调整咱们的经营策略。
其次,我们要提高工人的待遇,改善他们的工作条件,这样不仅能提高生产效率,也能赢得工人的支持。
最后,我们可以考虑与国家合作,参与一些国家鼓励的项目,这样既能保证我们的企业有稳定的市场,也能为国家的发展做出贡献。”
娄弘毅听着陈平安的话,心中的不安渐渐被希望所取代。
他知道陈平安说的有道理,只有顺应时代的发展,配合红色方面的政策制度,才能保证工厂和家人安全。
说着说着,陈平安叹了口气,他也知道,工厂最终还是留不住的,到时候还得交给国家来管理。
他和娄弘毅即使再能折腾,也无法跟大势去抗衡,只能顺势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