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附近的饭馆,请罗云轩和侯殿臣搓了一顿,三人聊了聊古董行里的奇闻趣事、市井宜情。
由于候、罗二人,是初次见面,所以聊天的内容,也仅限于此,并没有去聊时政、时局等敏感话题。
酒足饭饱,又送走了罗云轩,陈平安、侯殿臣重新返回包间,谈论起《伯远帖》的归属问题。
作为一個极度痴迷的玩家,侯殿臣虽然明知道这么做不太厚道,可他还是腆着脸,跟陈平安打了起商量,让他把《伯远帖》匀给自己。
为了能达成目的,侯殿臣倒是格外大方,直言,只要陈平安能相中的,家里的所有古董,任其挑选。
可陈平安却没有答应,他倒不是舍不得,而是怕这件珍宝有任何损坏,到时候,那可真就百死莫赎了。
而且,对于这件珍宝的归属,陈平安早就有了打算,他决定,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就把它捐出去,好让世人都能看到、以及欣赏。
当然,这不是陈平安情怀高尚,而是人苟活于世,总要有相应的抉择。
宝物人人喜欢,可有些东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磨了半天嘴皮子,始终没能让陈平安吐口,侯殿臣十分惋惜的摇摇头,最后还是把《伯远帖》递给陈平安。
不过,哪怕递还给陈平安,他依旧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把东西务必保管好喽,千万别磕了碰了,更别为了钱,把东西卖给那些唯利是图之人、或者兽。
陈平安郑重其事承诺,一定会保管好,并且还保证,绝不会出手,让他尽管放心。
对于这两点,陈平安还是极度有自信的,毕竟论起保管东西,哪里也没有空间安全。
至于卖掉?
那就更不可能了,他只会嫌手里的宝贝太少,绝不会嫌多,多多益善才好呢,又怎么可能会卖掉呢。
此时的陈平安,给自己暂时定下三大目标,一個是弄死多多的小八嘎。
十世之仇,虽百世犹可报也。
二是,尽量去搜集一些珍惜宝物,不要让它们毁在战火之中。
这样宝物,不管到时候捐给国家,还是自己留着把玩,那都是一件极为有意义的事情。
三是,尽量与更多的小姐姐产生交集,给她们带去身心的关怀和抚慰。
没办法。
谁让陈平安就是这么一個善良、惜花、怜花之人呢,他可舍不得美丽的事物,独自凋零,得不到人欣赏。
……
东城,南河沿大街1号,翠明庄。
这是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陈平安出现在这附近,可以说,他现在对附近的环境,早就尽熟于胸。
再次观察了一下,等确认附近的明岗暗哨,没有产生新的变化后,陈平安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随后便满意的离去。
走在大街上,陈平安没来由一阵心慌,总觉得一股危险,弥漫在心头。
这种感觉,只有在以前执行极度危险任务、并遇到危险时,才会有。
现如今却出现了,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晚上的行动,估计不会那么顺利。
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自己,可陈平安却没有改变主意,他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毕竟,岗村老八嘎值得他去冒这份风险,如果干死它,或许能改变局部战场的格局。
哪怕,达不到这么理想的效果,但是对提振民心,绝对有巨大的作用。
最不济,也可以减轻八爷的压力。
毕竟,自从这头八嘎上任后,就开始实施“铁壁合围、逐步蚕食、步步为营”的囚笼政策。
这個“囚笼政策”一出,给刚刚进行了“千营大战”的八爷,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许多新发展的区域,也重新落入两脚兽手里,并且,还有许多最最可爱的人,也因此付出了宝贵的生命。
所以,陈平安很想手刃此獠。
当然,如果事不可为,他也不会盲目去做,毕竟,人最宝贵的是生命。
作为一個极度惜命的人,陈平安可不会为了一头八嘎,而做出大无畏的事情。
毕竟,他脑子可没泡泡,更没有进过水。
……
为了晚上行动顺利,陈平安决定好好奢侈一把,所以他直接买了二斤酱牛肉,一只烤鸭,以此来补充体力。
下午2点半左右,陈平安罕见的回到院里,在一众邻居们诧异的目光中,他笑眯眯的往后院走去。
正在门口晒太阳的聋老太太,看到陈平安突然回来,神情微微愣了一下,紧接着,又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容。
“咦~这老家伙,伤竟然好的这么快,看来还得再给她個教训才行,省得她没事干,整天就会算计人。”
陈平安报以纯真的微笑,可心里却暗暗盘算着,下次该怎么戏弄她。
对于要不要弄死这老登,陈平安也起过杀心。
不过,他始终有個疑惑,在这個疑惑没解开前,这個打算,暂时被他压制住了。
有的时候,陈平安都想直接冲进隔壁,对这老登来個刑讯逼供,好搞清楚,她为何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恶意。
可这件事情不好做,毕竟院内住的全是人,一旦闹得动静太大,肯定会被大家听到,所以陈平安只能按捺住这种冲动。
不过,也快了。
陈平安打算在临走之前,就把这件事情办了。
毕竟,只有他陈平安算计别人的时候,那轮到得到别人,三番五次算计他呀。
睚眦必报,心眼小又腹黑,才是他陈平安的个性。
等到陈平安进门后,聋老太太脸色一下就耷拉下来。
此刻,她的肺头子都要气炸了,新仇加旧恨,让她再度盘算起来,如何才能收拾这個臭小子。
虽然,在她的指示下,何易两家的男男女女,不断诋毁着陈平安的声誉,让他在附近臭了大街。
可她心里仍旧不甘,觉得这才是餐前开胃小点心,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面呢。
她甚至恶毒的盘算,等陈平安嫁给宋二莲后,不但要把房子和彩礼搂在手里,还要让宋二莲怀上别人的孩子。
这样以来,陈平安不但要戴一辈子原谅帽,还要去当牛做马,给人养活孩子。
啧啧!
一想到这些,她就兴奋的浑身颤栗,身体也不自觉扭动起来。
乐极生悲。
高兴了还没一秒钟,这老登一個没注意,直接从凳子上摔下来,让刚刚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
“啊~”
听到如此凄惨的叫声,本来喝着小酒,美滋滋吃着酱牛肉的陈平安,差点没把酒杯扔出去。
他低声咒骂:“娘的,这怕是有大病吧,叫的这么渗人……”
随后,陈平安缓缓起身,步伐轻盈的走出房间,朝正在惨叫连连的聋老太太看去。
“咦~老太太,你这是又怎么着了?”
陈平安抱手于胸,笑呵呵问道:“你该不会觉得院里太闷,要给大家表演节目吧?”
“你快~嘶哈嘶哈……”
“不过,不得不说,你这节目表演的,可真卖力气,简直是用生命在表演啊……”
聋老太太开口,分明是想让陈平安帮帮自己,可陈平安却装作懵懂无知样子,继续在那嘚啵嘚。
帮你?
怎么可能。
只要你不把话说清楚喽,劳资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行了,老太太。”
陈平安继续毒舌输出:“这才半下午,院里没多少人,如果你真想表演节目的话,等晚上,等晚上大家都回来,你再表演。”
“到时候啊,我一定挨個的通知大家伙儿,让他们务必到场,看你的倾情演出,好不好?”
“你個小王八蛋,你还不过来帮我一把,没看到我难受吗?卧槽你姥姥的大花鸡……”
聋老太太被陈平安的风凉话,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就连本身的疼痛,都暂时压制住了。
她破口大骂完后,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脸上更是挂满了冷汗。
本就要想好好收拾她一顿,现在又听到她还敢骂自己,陈平安可不是会逆来顺受的主。
得,你不是要帮忙嘛,那就好好帮帮你,别的做不好,帮倒忙,可太容易了。
陈平安乐呵呵走上前去,一边用力提着聋老太太受伤的胳膊,一边故作歉意的解释:
“老太太,你看你也把话说清楚,我岁数小,经历的事情少,哪能猜的出来,你要做什么啊?”
“咔吧~”
“哎哟喂,小王八蛋,你滚开,我不用你帮忙了……”
“咦~你说你这老太太,一会儿让我帮忙,一会儿又不用了,你可真难伺候。”
“好好好,我不帮了,不帮了还不行?”
“真是的,帮人还帮出错了来了?”
“啪嗒~”
陈平安碎碎念的同时,将刚提起来的聋老太太,又重新摔在地上。
这下,聋老太太实惨。
她本来也就局部伤口崩裂,可是被陈平安这么一折腾,直接伤上加伤,疼让加疼,当场晕死过去。
“二狗子,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是啊是啊,二狗子,老太太没事吧?”
“这老太太,估计做亏心事了吧,不然能三番五次受伤?”
“……”
听着赶来的邻居,或是关心,或是嘲讽,或是幸灾乐祸。
陈平安却大手一挥,大不次咧的解释:“没事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养两天就好了,大家甭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