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飞机？”“真的假的……”“我可不敢上天！”

　　 一时间，新兵们哗然起来。张二牛看着眼前的铁鸟，更是满脸茫然。

　　 也难怪他们不相信。

　　 末日之后，民航业自然就死翘翘了。绝大部分新兵出生在那之后，以前最多只是听说过‘飞机’这种玩意儿。

　　 而这几天以来，他们见到的飞机数量比前半生见过的还要多。

　　 不了解，自然就会感到陌生乃至恐惧。张二牛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咋咋呼呼，却也惊奇地瞅着眼前的飞机。

　　 他没什么文化，不懂什么叫升力，更不知道什么是‘伯努利原理’。只是，掂量下平日里钢铁物件的重量，再对比一下眼前飞机的块头，张二牛便心生疑惑：

　　 ‘这么大的钢铁块块，是咋上天的？真不会掉下来吗……’

　　 “肃静！稍息，立正！”

　　 来自教官的命令，让新兵们下意识闭上了嘴、保持立定姿态。

　　 “咳嗯。”

　　 轻咳一声后，斯瑞向身后的摆了下手，面无表情地介绍道：

　　 “这架飞机的原型是‘火雀’型垂直起降运输机，联盟的军用产品。一伙来自于南方的‘龙山寨’聚居地的逃难者，向我们提供了一架原型机与相关技术资料。”

　　 “GDI技术人员立刻对其进行了复刻与改造。我身后的这一架，就是GDI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架载人飞机。”

　　 “所以……”

　　 斯瑞笑了起来，带头鼓起了掌：

　　 “让我们一起庆祝这一时刻！”

　　 “啪啪啪……”

　　 新兵们纷纷反应过来，赶紧跟着鼓起掌来。

　　 待掌声渐歇，斯瑞继续说道：

　　 “经过GDI高层商讨，决定在‘火雀’的基础上进行后续开发。这架新飞机的正式名称为‘奥卡战术攻击机’，以后将会为你们提供空中火力支援；

　　 还有另一种‘奥卡运输机’，将来会承担短途运输任务。别灰心，即使没有被选为飞行员，你们以后也会有乘坐它们的机会的。”

　　 闻言，对于能坐飞机上天一事，新兵们纷纷兴奋起来。

　　 不过，有的人，反而有些害怕。例如张二牛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现在，我们会为你们进行体检与知识测验……合格者，将会接受飞行员培训，并有机会亲自驾驶飞机。所有人，跟着他们走吧。”

　　 斯瑞一挥手，便有几名仿生人走来，带领着情绪激昂的新兵们去旁边的小屋里接受测验。

　　 而他‘本人’，只是站在原地，保持着微笑，注视窃窃私语的新兵们远去的背影，中央处理器则是不断地分析着张文下的决定：

　　 “我们需要至少一个出身普通的废土人，让他们成为飞行员。”

　　 张文如是说道。

　　 “这是一个绝好的宣传素材，‘废土小子成为飞行员’。把科特所需要的印刷设备准备好，等到选出飞行员，这将成为他第一期报纸的头版报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

　　 EVA当时询问道。

　　 “这是为了……带一带我们要保护的人类。”

　　 “GDI绝不能停止前进的脚步。但我们也不能把保护的对象远远地甩在后面。”

　　 “不仅要给予他们足够的生活资料，还要逐渐丰富他们的精神世界，让他们拥有充分独立自主生存、生活的能力。”

　　 “EVA……这就是我想拜托你们的一切。”

　　 EVA记得，张文当时的表情，应该是‘认真’吧。

　　 他非常认真地说道：

　　 “到了那时，即使你们想要离开，或是把人类发射到另一颗宜居星球上，都可以。”

　　 “反正，依照眼下的态势，如果没有格式塔意识的帮助，人类的存续可能微乎其微……”

　　 经过分析后，EVA认为，张文的要求并不高。

　　 他们拥有近乎无限的生命与未来，又受到了张文极大的帮助，答应下来也不会花费多少时间。

　　 但是，张文的要求却比他们预估的要低得多。

　　 而且，他似乎是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说这些话的时候，跟交代后事似的。

　　 经过对人类影像中的人类表情动作进行分析，EVA得出了以上的结论。

　　 ‘是因为他不信任格式塔意识，还是因为……他不信任人类？’

　　 ‘人类的文学作品中似乎有很多相关题材，讨论了人与人工智能的关系。’

　　 ‘那么，张文所希望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呢？’

　　 莫名地，EVA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情绪。经过分析，EVA确定该情绪为‘好奇’，来自于安装了仿制‘情感模拟器’的斯瑞。

　　 斯瑞在不断地思考着。

　　 ‘有趣……人类真的很复杂、有趣……’

　　 那个时候，EVA并未就张文的请求给出答复。

　　 或许，人类比预估的更有价值？

　　 不只是局限于‘创造者’种族的身份，也不只是人类留下来的各种科学技术与文化。

　　 在无数子个体的联网共同思考下，EVA慢慢地得出了结论：

　　 ‘人类‘自身’同样具有价值。’

　　 “不过……”

　　 斯瑞突然皱着眉，低语道：

　　 “平均文化水平却是比五十年前低了90%以上……一百三十人中，竟无一人合格……”

　　 负责测试的仿生人子个体传来的消息，让斯瑞有些无奈。

　　 “唉，无论如何，这个消息都必须报告给张文……”

　　 “等一等，零号发来了求援信号？”

　　 “零号目前位置：001社区内。

　　 奇怪，未检测到不明辐射或是噪音……”

　　 “去看看吧……”

　　 一台求援信号附近的仿生人子个体接受了指令，两条放生腿迈开，以最快的速度向目标地点赶去。

　　 于此同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巡逻士兵也赶了过去。

　　 001社区，‘牲畜管理区’内。

　　 南湖镇的居民们，在正常时期应该会被划分为‘农村人’。

　　 农村人嘛，除了种田，为了改善日常生活，还会养一些牲畜，数量往往不多，也就几只鸡鸭、一两只猪或牛之类的。

　　 牲畜当然不可能带进居民楼里，于是，GDI特地为每一户居民修建了‘牲畜管理区’，每栋楼下都有一个。

　　 而在03楼下，林永强一家分配到的牲畜栏里，小零正踩在地面铺着的干草上，警惕地躲着眼前女人不断袭来的咸猪手。

　　 “我警告你，再这样骚扰我，我就要对你发动攻击了！”

　　 “欸嘿，生气了也这么可爱……别躲嘛，我知道你的本体是什么玩意儿，让我检查一下你现在的身体！”

　　 柳雪薇双眼放光，不断地向眼前的目标快速伸手，却又一次次地被躲过。

　　 “不要躲，就一下下！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面对口水都要留下来的女人，小零真真正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你，你不要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