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偎依在他的怀里,脸上还残留着潮红,神色迷离,一想起刚才他在自己身上的讨伐,就有些羞涩。
他灼热的身体和气息笼罩着自己,声音略显肃然。
林婠婠仰着脸无声地看向他,原来他都明白。
朦胧的月光,勾勒出他冷硬如镌刻的下颌和喉结,他的神色晦暗中透着坚毅。
傅羿安略带薄茧的指腹抚着她的青丝,“婠婠,我不曾护好你,让你饱受苦楚,无名无份,不过你放心,我对你的承诺绝不会变。眼下,阮流筝不会再来碍你的眼。相信我,她不会是太子妃,我都会妥善解决。”
傅羿安无疑是耀眼的,是夺目的,是让她怦然心动的。
日后他还会是大夏万民的主宰,所有人都会匍匐在他的脚下,对他畏惧臣服,可如今他的眉眼太过温柔,声音也很好听,让她耳朵都产生了酥软的错觉。
他真挚的眸中甚至还泛出了一丝愧疚。
林婠婠意识到,他的身份俨然改变,自己好像不能像以往那样奢求他的专情,情爱本就缥缈,男人的承诺不过是床榻之欢的动人情话。
谁当真,谁傻!
可他会是例外吗?
她不愿细想,或许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心悦自己,也想把最好的都捧到自己的面前,可十年、二十年以后,他还会这样吗?
天知道!
林婠婠垂着眼帘,不曾言语,或许是她太贪心了!
傅羿安见她没有回应,眉宇透着惆怅,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耐心哄道,“婠婠,给我生个儿子吧!”
林婠婠脸色彻底变了,傅羿安也太厚颜无耻了吧,他是打算有了孩子就能彻底困住自己吗?
她摇了摇头,“四哥,我不想我们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傅羿安一怔,语气坚定,“胡说!他爹是太子,他就是太孙!改日让你大师兄来好好调理你的身子,如何?”
傅羿安想起,当初她小产伤了身子的事,就觉得心中酸涩,他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绝不允许有谁来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林婠婠扯了扯唇角,心中颓然,“不用。”
傅羿安薄唇如锋,幽黑的眸光如同清澈的湖水,“婠婠,我这几日要入住东宫,你跟我一起?还是想回靖南王府?”
“我想我娘了。”
**
靖南王府,三房。
柳玉娥身孕已有四五个月的,她的手脚有些浮起肿,尤其是原本纤细的手指头,都变得有些僵硬,整个人都显得特别圆润笨重起来。
邹氏打量着眼前这个生活滋润的妯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弟妹,不屏退下人吗?”
柳玉娥有些惊诧,傅行贲的死,三房和二房结下死仇,他们之间万不可和好。
二房老爷一门心思要扶妾室做正妻,把庶子变成嫡子,邹氏的日子苦不堪言。
如今她贸然登门,简直就是黄鼠狼跟鸡拜年,不安好心。
柳玉娥又是双生子,哪里敢跟她单独相处?
“弟妹,难道你想让他们都知道,你先夫林邺被害的真相?”邹氏笑得有些阴毒。
柳玉娥心微顿了一下,还是让心腹出去在门口守着。
“嫂子,你要兜圈子,我还得午睡,我就不留你了。”柳玉娥脸上不悦,缓缓开口。
邹氏端着茶盏,抿了一口,眸光渗人。
“当初,先帝在遇险时,是傅世宣主动引荐的林邺,他才有机会在先帝面前露脸,帮先帝诊治,之后当才可以当上太医院院首。林邺和三老爷本就是交情深厚的故交,这一点你不知晓?”
柳玉娥脸色骤然大变,她一直不知道她的两任夫君还有如此深的渊源。
“你住在姑苏的那段日子,林邺住在你隔壁,你们是青梅竹马,早就定下了婚约,你可不知道的是,傅世宣身体有恙,曾在姑苏待了大半年左右,那时他借住的地方就是林家!”
柳玉娥听到此处,背脊已经开始发凉,“你到底想说什么?”
邹氏把事情的缘由大概地跟她讲了一遍,大意便是:
傅世宣早就对她起了心思,知道林邺医术了得,便劝说他进了太医院。有一次,林邺救了一个浑身瘫软如泥,涉死的病患,与他同行的傅世宣便亲眼见识到‘软骨散’的威力。
后来,傅世宣盗取了软骨散制作的配方和解药,献给了陆太后。
之后的事,世人都知道了。
先帝骤然离世,林邺被追责秘密问斩,而林家一夕之间,沦为罪臣,她被逼无门,最后嫁给了傅世宣。
柳玉娥如坠冰窟,脑袋嗡嗡的,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不可能,你血口喷人,污蔑,你在污蔑三老爷!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
邹氏呵呵一笑,声音冷厉,“你想要证据,多的去了!对了这张软骨散和解药方上的笔记,相信你比我熟悉!”
说罢,邹氏递给她一张薄薄的纸笺。
“你大可以去查,当初,林邺和傅世宣相交数年,还有好几个共同的友人,兵部尚书冯靖、还有户部侍郎阮仕廉都是他们共同的朋友!”
“林邺和岑长青谋害先帝的案件,是阮老太爷审理的,他那里应该还有更多详细的细节!”
“傅世宣对你志在必得,哪怕你为人妇十多年,他还贼心不死,终于让他逮着机会,是你的美色害死了你的丈夫!
你们这对男盗女娼的杀人犯,等你下了地狱,又有什么颜面去见林邺?”
柳玉娥面色惨白,手脚冰凉,胸口剧烈地起伏。
她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紧紧攥着那一页纸笺,上面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是傅世宣的亲笔。
邹氏施施然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褶皱,讥讽道,“如今你还要替傅世宣生儿育女,柳玉娥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对得起你的先夫吗?”
柳玉娥喉咙哽咽,眼眶里的泪水好像里决了堤的洪水,哗哗淌了下来。
**
翌日,靖南王府大门。
林婠婠刚下马车,她就看到母亲柳玉娥身边的嬷嬷,气喘吁吁领着大夫进门。
她几乎哭了出来,“姑娘,夫人大出血,她小产了,如今昏迷不醒,我刚请到大夫!”
林婠婠骇然,急着朝里走,一边问,“为什么?”
“夫人情绪激动和三老爷发生了争执,闹得很凶,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