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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棋逢对手

弄春娇 紫金乔 2566 2024-09-01 06:09

   谢长宴转头便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有一个明显的掌印,气血翻涌。

   陈王妃气焰愈盛,声音愤怒尖锐,“岳母?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岳母吗?谢长宴,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还敢跟我去陆太后那里评理,脸都不要了吗?”

   “你在这花前月下,缱绻缠绵,你真当我陈王府没人了吗?你对得起我的长乐吗?”

   林婠婠想起来了,恐怕陈王妃的女儿长乐郡主便是谢长宴的亡妻。

   提及长乐郡主,谢长宴的脸上果然出现了几分内疚,转瞬即逝。

   他神色一冷,一字一句,“陈王妃,斯人已逝,你在此闹事是想败坏袅袅的名声?还是想要长宴守节一辈子,终身不娶?”

   陈王妃冷笑,指的林婠婠的鼻子大骂,“谢长宴,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林婠婠一个卑贱的罪臣之后,她何德何能,值得你用情?

   你就是看上了她那张妖艳的脸!这等身份怎配做我外孙的继母?教坏我外孙怎么办?我看你就是色令智昏!”

   林婠婠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难怪,谢长宴还有个儿子,所以陈王妃真正担心她伤害到她的外孙。

   谢长宴阴鸷的眸光扫过众人,摄人的压迫感好似沉重的乌云,好像暴雨骤雨立马就会倾泄了而来。

   陈王妃本就是一个鼠目寸光的内宅妇人,若不是搭上陆太后,在陈王府早差点被陈王的侧妃韩氏治得死死的。

   她不可能手眼通天,派人盯着自己,哪怕是陈王也不会有胆子来故意找他的不痛快。

   他寒意森森,“岳母大人非要在这里谈?我在这画舫的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陈王妃冷哼一声,没有搭话。

   谢长宴面罩寒霜,语气嘲讽,“陈王一直都想改立世子,可废嫡立庶难如登天,若岳母大人不小心犯了错,让韩侧妃钻了空子,你说陈王的愿望能不是实现?”

   陈王妃猝然一惊,神色凄然,“好!好!好!谢长宴,算你狠!还敢威胁我呢?可怜我的袅袅,痴情错付,毁了终身!你敢动我,就不怕袅袅半夜找你算账吗?”

   林婠婠半边脸还火辣辣的痛,面无表情地注视这一幕,店伙计小心翼翼地给她拿了些冰来,问她要不要冰敷一下。

   林婠婠颔首,接过冰块稍微敷了一下,脸实在太肿了,就这样出去,被会人笑话的。

   陈王妃转身气呼呼地朝外走,蓦然回头恶狠狠道,“林婠婠,你以为谢长宴是真的喜欢你吗?他不过是利用你,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跟着他,迟早会后悔的!”

   林婠婠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谢长宴脸色难看极了,眸光越过那一篮子精心准备的荔枝落到她的脸上,声音有些急促,“婠婠,你听我解释——”

   林婠婠把装着冰块的锦袋轻轻搁在桌案上,起来福了福身子,“谢大人,多谢今日款待,勿需解释,我们都是俗人,有点麻烦再正常不过,天色已晚,我先回王府了。”

   说罢,她起身下了画舫,很快便上马车。

   皓月当空,星光璀璨,波光粼粼的湖面映着各色的灯火,湖光一色,令人沉翠醉。

   可他觉得此时的灯光格外刺眼,偌大的湖面反而让他感到一阵孤寂和落寞,他难道真的薄情的男人?

   **

   马车刚到靖南王府的角门,林婠婠一下来,便看到傅羿安就倚在石头狮子旁,慵懒而随意。

   他的声音带着寒气,“怎么?出去吃得不开心?”

   林婠婠目不斜视,直直看着他,“所以你派人盯着我?我的一举一动,你都了如指掌?”

   “毕竟你可是我的好堂妹,我不多照顾你,照顾谁?”傅羿安轻笑出声,“小姑娘,就是容易被一些表象迷惑,他的事,他没给你提前交底?”

   林婠婠其实今天挺高兴的,除了陈王妃的那一巴掌。

   她又不是把谢长宴当做共渡余生的人,他们之间根本不需要坦诚!

   傅羿安蓦地看到她脸上的指印,声音笃定,“谁动的手?”

   林婠婠不想理她,径直朝里走。

   傅羿安起身挡住她的去路,拉住了她的胳膊,仔细又看了看,“说话!谢长宴不知道护着你吗?”

   林婠婠猛地抽出手,抗拒极了,她彻底怒了,“四哥!你太无耻了!陈王妃明明就是你故意派人叫来的,让我承受她的怒火,你不是早就应该算到吗?何必在此惺惺作态,装什么好人!”

   傅羿安神色一僵,“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还委屈上了?”

   林婠婠挣脱他束缚,加快了脚步一路跑回了衡芜院。

   脑海里全是谢长宴的话语,岑长青东躲西藏了多年,却因他们莽撞地寻他,丧失了性命。

   大师兄徐聘也差点遭难。

   难道先帝的死真有蹊跷?

   越是害怕人揭露,才越是会想法设法把当年涉事的人员一一处置。

   陆太后又在害怕什么?为何谁碰这件事,谁倒霉?

   难道......

   她心中涌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可不敢对任何人言。

   谢长宴却直击要害,表示想要和她一起面对。

   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轻易迷惑他那样冷静的人,那他所图的又是什么呢?

   **

   傅羿安一回到墨韵堂,就看到傅世啸端坐在正堂喝茶。

   傅羿安心底一沉,“父亲,寻我所谓何事?”

   傅世啸把茶盏重重地搁在桌案上,面带薄怒,“羿安,你还说你不是针对谢长宴,他今日下午派人送来了两框荔枝进府。你却吩咐外院张管事,但凡他送来的东西,都得先行留下,等你定夺?

   那荔枝本就吃个新鲜,离了冰块,极易损坏,如此大半框都白白坏了。张管事迟迟没见到你,怕担责,只得把这些荔枝送到王妃那里。

   你还说你不是在阻挠这桩婚事!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呵!谢长宴还预判他的行为?

   傅羿安由衷佩服起谢长宴来。

   他是故意给他挖坑呢,大张旗鼓用这两框荔枝,让傅世啸察觉他的心思!

   好手段!

   好一招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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