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看得心情复杂，又感触又伤感。

　　 上一次见远征这么开心，喝得酩酊大醉，还是四九年！

　　 “放心吧，我走得回去，远征，你也快回去吧。”

　　 陆远征，“嗯。”

　　 何云珍和宋景阎扶着他。

　　 陆远征还是眼晕得厉害，目送老王走远了，才回头看向儿子和宋姒，一个大男人突然哭了起来。

　　 何云珍怪不好意思的，“老陆，你醉了。”

　　 这老头，怎么还在姒姒和言臣面前哭起来了？

　　 这要是酒醒了，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得懊恼了？

　　 陆远征很是执拗，看向何云珍，据理力争，“云珍，我没醉，我一点都没醉，我只是开心。”

　　 他抹了一把眼泪，看向宋姒，“真好！真好！我终于有孙子了！”

　　 宋姒，“……”

　　 【我要怎么接话呢？】

　　 【啊，好难】

　　 陆远征醉得厉害，听得也不太清晰了，“姒姒，谢谢你！言臣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他的福气。”

　　 宋姒柔声道，“爸，夜里凉，我们快回去吧。”

　　 陆远征很听话地出声，“嗯，爸听姒姒的。”

　　 宋姒看着突然安静乖巧的公公，十分诧异。

　　 【突然觉得陆市长有点可爱！】

　　 扶着陆远征的宋景阎，“……”

　　 妹妹，你这样礼貌吗？

　　 这可是你公公！

　　 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轻轻咳嗽了一声，“时间不早了，晚上早点休息，这段时间注意养胎。”

　　 宋姒，“嗯。”

　　 回到院子，何云珍和宋景阎一起将陆远征扶到了他的房间。

　　 陆远征还醉话连篇，“云珍啊，景阎呀，那一年言臣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一直担心他留下隐疾，不孕不育，我陆家绝后了。”

　　 “我今天真的高兴，真的是太高兴了！”

　　 “陆言臣那小子，能娶到姒姒，是他的福气。”

　　 “姒姒是个好姑娘。”

　　 何云珍怕他说出点不该说的，帮他脱了鞋子和袜子，“行了，你快上炕睡觉吧。”

　　 陆远征，“我不困，很精神。”

　　 何云珍看向宋景阎，“景阎，今晚就辛苦你照顾点你陆叔叔。”

　　 宋景阎，“何阿姨，太客气了，应该的。”

　　 还指望他们全家照顾他妹妹呢！

　　 何云珍帮他们提了一壶洗漱的热水，才出了房间，看了一眼儿子和儿媳妇的房间，煤油灯亮着，不知道在聊天还是洗漱。

　　 但愿儿子听进去了她的话！

　　 她到上房，陆家老太太已经打了洗脸水。

　　 看到儿媳妇进来，轻声问，“远征安歇了？”

　　 何云珍，“拾掇到炕上了，还醉话不少呢。”

　　 陆家老太太笑着笑着，突然摸起来了眼泪，“不要紧，他是高兴的。”

　　 何云珍也心情复杂，“是呀。”

　　 她也高兴地红了眼眶。

　　 陆家老太太，“真好！真好！”

　　 何云珍也笑容满面，眼眶酸涩得厉害，“是呀，真好。”

　　 陆家老太太，“时间不早了，我们收拾一下，也早点睡了，明天姒姒和言臣就要回去了，早上给他们收拾点东西带过去。”

　　 何云珍，“好的，妈。”

　　 ……

　　 南向的房间

　　 陆言臣抱着宋姒在地上转了好几圈，低头吻她的额头，“姒姒，谢谢你让我当爸爸了。”

　　 宋姒，“嗯。”

　　 抬眸望着陆言臣，昏暗的煤油灯光里，他的眸眼格外浓烈。

　　 陆言臣低头，吻了吻她的红唇，“姒姒。”

　　 宋姒，“怎么了？”

　　 陆言臣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抱高高，“我真的很开心。”

　　 宋姒有种眩晕的幸福感。

　　 【真好！】

　　 【好喜欢这样的婚姻，也好喜欢这样的船夫】

　　 【要是我们一直都这么恩爱多好的？】

　　 陆言臣不禁抱紧了宋姒。

　　 他也希望这么和她过一辈子！

　　 他更希望她本来就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这样就不用担心她有一天突然消失回去了！

　　 洗漱后，两个人相拥躺在被窝里，陆言臣的手轻轻地覆盖上她的腹部，难以想象，她腹中已经有了他们的骨肉。

　　 有种从没有的感觉，也突然有种为人父的感觉！

　　 宋姒，“陆言臣。”

　　 陆言臣，“嗯。”

　　 宋姒，“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陆言臣将她躺到自己臂弯里，低声道，“只要是我们的孩子，我都喜欢，男孩和女孩都一样。”

　　 宋姒十分意外。

　　 【还以为这个年头的人都会重男轻女呢】

　　 陆言臣，“……”

　　 媳妇把他想成什么人呢？

　　 他是军人，要是都没有这点觉悟，那也太落后了。

　　 又亲了亲她的额头，“乖，睡吧。”

　　 宋姒，“嗯。”

　　 她靠在他怀里，听着男人格外矫健的心跳，没有一会儿就睡熟了。

　　 陆言臣却格外清醒，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女孩，喜忧参半！

　　 高兴的是他终于当爸爸了！

　　 忧的是他还没有过够二人世界。

　　 只怕一年多，夫妻之间没法有亲密行为了。

　　 抱着宋姒，一颗激动的心熬了好久才睡着。

　　 ……

　　 第二天，吃过午饭，陆言臣、宋姒和宋景阎一起回部队，陆远征、何云珍和陆家老太太也回市委大院。

　　 一辆是宋景阎的车，一辆是陆远征单位配的车，一道离开了桃党村。

　　 到了宛城市，分了路，陆言臣开车回军区。

　　 宋姒没再开车，宋景阎也没主动提开车。

　　 这车，还是妹夫开着最稳当。

　　 到了北市，陆言臣想起什么，将轿车停到了华侨商场。

　　 他给宋姒买了一块粉色的手表。

　　 宋姒看了一眼，十分喜欢，“谢谢。”

　　 陆言臣轻声道，“你是我媳妇，我给你买表不是应该的，以后不许再说谢谢。”

　　 宋姒看向他，翦水眸子格外沁柔，“嗯。”

　　 从北市到白杨村，约莫一个小时的路程。

　　 到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

　　 进部队家属院的时候，看到陌生的车子，门卫直接拦住了。

　　 陆言臣打开车窗，看向门卫，按照规定，递了自己的证件，“车上还有我媳妇小宋同志和小宋同志的大哥宋景阎同志。”

　　 回头看向宋景阎，“大哥，身份证。”

　　 宋景阎，“好。”

　　 他摸到身份证，递给陆言臣。

　　 陆言臣递给门卫，登记后才进了家属区。

　　 他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宋景阎，“大哥，今晚安顿你住在陈首长家里，好吗？我住单身宿舍，太小了点，住不下我们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