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明,可太清明了。”李行简挥了挥手,让人取冷水把他泼醒。
一个激灵,黎老板睁开了眼睛,看到李行简和一众衙役,一骨碌跪好,连连叩头:“大人,小民知错了,小民只是害怕,那果子是南州一个外邦店铺所售,小民真的以为只是比较大的草果,小民有罪,小民有罪!”
“你经营香料店数十年,还拿这种拙劣谎言来糊弄本官吗?什么草果,一两罂粟抵得上两斤草果的价格,你真以为本官什么都不知道吗?”
“大人……”黎老板的舌头开始打架,“小民以后一定多加问询,新的香料一定先拿到医馆去确认!”
小新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这人还真会给自己装台阶下。李行简觉得好笑又无奈,他没工夫再听他的小聪明。
“你说,本官要如何惩罚你?”
“大人……”黎老板咽了口唾沫接着说:“求大人看在小民不知情的份上……小民愿意捐出今年一年的营收……”
“黎清明,你说谎欺瞒在先,藏匿赃物在后,居然只想着捐出一年营收了事,你也太小看本县了!”李行简拍了下惊堂木。
“大人,小民愿意捐两年,不,捐五年!”黎老板狠了狠心,开口道。
李行简冷笑一声:“黎清明,那外邦店铺所在地址,店铺老板姓名特征详细写来。”
“是,是!”黎老板心口一松,凌俊生递上纸笔,他跪在地上迅速写完。
“你可知还有什么人从南州买了罂粟果子?”
“小民……”
“说!”
“洛城县刘家的刘丹华公子,小民只认识他一个人……好像其他各州都有购买,小民不知他们姓甚名谁。”黎老板将头低下去。
李行简的心揪了起来,十几州之地,尽数“沦陷”了吗?新帝上位后,朝廷与外邦多有来往,生意互通有无,黑心肝的人便趁机带来了害人之物……
他捏了捏拳头,冷冷道:“黎清明,藏匿毒药,居心不良,投机取巧,仗二十,家产抄没一半。”
“大人……不是……”黎老板内心顿时绝望了,几乎要真的晕倒。好个知县,居然套他的话,还要严惩。黎夫人哆嗦着拉着丈夫,想着只要不坐牢,不流放,不杀头,什么都好。
李行简具表上奏,等待荀刺史和朝廷的消息。
晚间,丁希睿煮了南瓜粥,做了荷兰薯炖鸡肉,炒了菘菜,煎了玉米小饼,香味从厨房冒出来,一家人欢欣鼓舞。白天,凌俊生送来县里的表彰奖牌,济民堂门口围了一堆人,张老先生亲自收下,拉着林明轩的手,更不舍得他走了。丁希睿讪讪笑着,没做更多解释。
“吃饭。”丁希睿喊了一声,将玉米饼端出来。发现问题,找到信任的、有能力的人帮忙解决,她紧绷的情绪终于放松,可以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了。临近过年,夜间越来越冷,屋里有小火盆,暖烘烘的。
“济民医馆接连立下大功,少夫人和少爷太厉害了。”南星和半夏一边端菜,一边聊天。
“是少夫人厉害。”林明轩略笑了笑,阿芙蓉和罂粟果子的问题,真的多亏希睿应对,她从小在药材堆里长大,见识不一般,警惕心强,他自叹弗如。
丁希睿突然生出些不安,她瞧了瞧林明轩的脸,未发觉异常,暂且放了心。她看向南星,转移了话题:“南星,你和半夏也很好啊,没有你们,我和少爷哪里能把事做好呢?”
“少夫人,南星最近总是偷跑出去。”半夏不满,告起了状。
南星满不在乎,昂起下巴:“我可是有正事干的。”说完,便转向林明轩:“少爷,你做的口脂,我卖了五两银子~”
“真的?”林明轩有些惊喜,又有些不好意思。
“嗯,兰县的胭脂店一共有三家,我跑了个遍,连街边摆摊的都问了,跟老板讨价还价了好几天呢。”南星得意洋洋。
“好南星,赏你一个饼子。”林明轩的脸有些红,没敢看丁希睿,夹给了南星一块玉米饼。
“多谢少爷!”南星偷偷瞄了一眼两人,低下头笑了。
“做口脂这么能赚钱啊……”丁希睿也有些不自在。
“其实,药材加人工,还有时间,能卖到五两也不算贵。”林明轩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垂头,只顾着吃饭。他耗费多日,只得了三小盒,当真“奢侈”,第一盒口脂是他和丁希睿……他的脸更红了。
“以后,做简单的。”丁希睿推给他一碗粥,轻声笑了笑。
晚间洗漱后,对着有些模糊的铜镜,丁希睿拆着发簪,林明轩悄悄贴过来。温热环抱,虽隔着寝衣,倒比火盆更暖。
她的脸一红:“帮我把后面的小簪子拔下来。”
“遵夫人命~”他坐在一旁,照着她的话去做。
“还要做什么吗?”他问。
“没有了。”
“那好……嗯,口脂好用吗?”他突然问。
“你……”她扭过头来,不知说什么好。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俯下身,一下子将她抱起来。她吓了一跳,抓紧他的胳膊,盯着他的眼睛,脸颊还是红红的。
“睡觉。”他把她放在床上,越靠越近,吻落下来。她抱着他的背,猛一使力,翻过身。
他略感惊讶,下一瞬,笑出声来:“你的功夫,越发厉害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许你突然袭击吗?”她俯下身,吻上他的唇。他微微闭上眼睛,接受她的“反击”和爱意,心中喜悦。他环住她的背,渐渐下移,腰肢柔而韧,轻轻揉捏,一遍又一遍,她觉得痒,挣扎了一下,翻身下来。
“讨厌~”她眼露凶光,嘴角翘起,支起双手张开五指,冲着他的腰而去。
“哎哟~”他无可奈何,抓住她的手禁锢住。
两人相视一眼,笑出了声。
“乖~”他摸摸她的脸。
“不!”
寝衣滑落,看似细弱但却有力的肩膀露出,他吻上去,在颈窝处辗转,她觉得更痒了,缩了缩身体,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一排牙印。他一颤,开始“反击”,各处的力道加大,如猛兽入山林,任谁也无法阻挡。
烛光闪了一下,炽热的身体紧紧贴着,一来一往,彼此回应,帐幔晃动,仿佛船行江上,压抑的呻吟不止,她双眼湿润,双手穿过他浓密的发,继续绵长的吻,他搂住她的腰,与她贴得更紧……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她眼皮沉重,努力睁开,稍微动了动身子,只觉酸痛不已,身边的人紧贴她左边肩膀,她一瞥,一片红,火辣辣的感觉上来了。
她推了推他:“起床了。”
“嗯……”他抱紧她,还是闭着眼睛。
“我疼……”她嘟囔了一句,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
“哪里疼?”
“你看,”她指了指自己的颈窝。
他的嘴巴贴上去,“昨夜的确有些控制不住……”他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膀也有些疼,扭头一看,还有些牙印隐约可见。他转过脸来,眼里多了一丝黠色:“你干的好事。”
“哈哈哈哈哈……”她摸了摸,脸突然红了。
昨夜,的确闹得厉害了些。
他翻身下床,取了消肿止痛的膏药为她涂抹,肌肤滑腻,他心中的小火苗好像又冒了头。
“我帮你抹一抹吧,”她笑道,直接将药抹在掌心,推揉几下了事。
“起床。”一层层裹上衣服,伸伸懒腰,洗漱匀面整好头发,铜镜里的脸还有些红晕,她取了木剑,抬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