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最近不少辛苦吧！”

　　 “好人家的酱菜……城中许多人想买都买不到。”

　　 御香阁！

　　 温香雅致的偏厅之内，秦钟正踱步其中，同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说笑着。

　　 秦淮河！

　　 从城中前来于此，并未直接前往玉香楼，而是让多福驾驭马车沿着秦淮河来回走了一些地方。

　　 掀起马车帷裳，一切入眼。

　　 秦淮河。

　　 此时此刻，论起热闹，逊色正月里甚多，以自己所观，同现在的玄武湖相仿。

　　 似乎原本徘徊游荡于秦淮河的画舫，都有不少前往玄武湖了，而矗立于此的青楼……走不了。

　　 欲要真正彻底的恢复，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

　　 不过。

　　 秦淮河的乱象缓解不少，蓄意捣乱的人不显，虽如此，马车之内，依稀能够谈论秦淮河一些名妓的风流韵事。

　　 秦淮名妓！

　　 那些人的风头因月初之事，压下去很多很多，为避免麻烦，稍有一些名气的名妓都不为接客。

　　 青莲为她们寻找的挽救之法！

　　 也非所有人都愿意。

　　 尤其参与其中，还要真金白银的拿出来。

　　 青莲所言，愿意施为挽救之法的不过七成左右的人，剩下的一些秦淮歌妓……则是另外的选择。

　　 或是年岁稍长，纵然名气恢复，也不弱之前，是以，准备离开秦淮河，寻找另外的过活。

　　 或是不愿意费那般事，自愿将接客的价钱降低，希望多赚一些。

　　 或是觉得施为之策麻烦，还很耗费时间，便是准备离开秦淮河，变换花名，前往其它的府县之地。

　　 ……

　　 若非李素素、徐翩翩那些秦淮名妓都愿意施为挽救之策，若非以后的秦淮歌姬都需要受教女诫德行之书。

　　 怕是能够有一半人相随都顶天了。

　　 于那些歌妓的抉择。

　　 秦钟可以理解。

　　 一些歌妓的年岁，的确不小了，让她们耗费数月乃至于半年的时间，还要耗费一些银子去挽回名声。

　　 需要权衡！

　　 得与失！

　　 就算半年之后，名声挽回了，期时……就一定可以将银子赚回来？甚至于赚的更多？

　　 不好说。

　　 尤其！

　　 十里秦淮，每一段时间都会有新人出现，一代新人换旧人，秦淮河……永恒不变的定律。

　　 若是那些法子……接下来秦淮河可以纳入常例，如此，当受益！

　　 之前的秦淮名妓名声……都是富商大贾、权贵之人、大儒士子等人评定落下。

　　 根基太小。

　　 果然名妓的名气来源根基扩大，抗风险的能力、名气的生命力、歌妓的职业生涯时间……都会大大提高。

　　 半年的时间。

　　 有着自己的指点，再加上青莲她们的坚持。

　　 她们就会是第一批最为受益之人。

　　 那个时候。

　　 无论是名气，还是身价，都绝对更进一步。

　　 “非秦公子，好人家酱菜铺子不会有今日。”

　　 芸娘含笑福身一礼，深深道。

　　 营生！

　　 若是营生真的那么好做，天下人都是豪富之人了。

　　 没有秦公子指点，单凭自己和师师二人琢磨，就算再加上自己认识的一些人。

　　 酱菜店！

　　 能够每一日卖出一缸都极好了，城中有一些酱菜铺子，大都是那个水准。

　　 一个月也就赚一二十两银子居多，那还是营生尚可的。

　　 却也是大部分酱菜店的营生水准。

　　 真正赚钱的酱菜铺子，不多。

　　 一个月赚银子超过一百两都属于上等乃至于极好的铺子了。

　　 最开始琢磨酱菜铺子的时候，自己想着一年赚取数百两银子就好了。

　　 自己、师师外加小喜她们几个，由着秦淮河赚的钱，再加上酱菜铺子营生一年数百两的好处。

　　 足以富足了。

　　 甚至于。

　　 自己都做了打算，若然酱菜铺子不行，将来就弄一个稍小的酒楼，以师师的手艺，不知道是否可行。

　　 现在！

　　 师师还在秦淮河，赚取的银子很多，她们有尝试的资格。

　　 将来再想尝试……就难了。

　　 再将数百两银子、千两银子不当一回事，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谁料！

　　 师师运气不错，认识秦公子。

　　 秦公子创下京城百草厅，短短时间，就立足京城，名扬江南，这等商贾之才。

　　 得他指点，酱菜铺子……开门红火！

　　 一直到现在都是那般。

　　 惜哉。

　　 也着实太红火了。

　　 如今酱菜铺子的供应量提升不少，每一日可以提供至少三十缸以上的酱菜。

　　 有时候运气好了，一些可用的酱菜扎堆，还能达到四十缸以上。

　　 奈何！

　　 还是难以坚持半日的时间。

　　 师师的名头……真是令人无话可说。

　　 尤其，师师听从秦公子的指点，每隔几日就去店中走一走，看一看，结果……弄得店中酱菜就算卖完了，仍有一些人闲逛。

　　 希望可以碰到师师！

　　 秦公子之策。

　　 真真绝了。

　　 真真佩服。

　　 原本最初还担心商贾酱菜之事会影响师师的名气，现在……完全没有那回事。

　　 反倒是尽皆夸赞。

　　 说什么师师的酱菜手艺，是金陵第一人。

　　 说什么师师不只是风花雪月的秦淮名妓，更是一位可行走凡俗的美人仙子。

　　 说什么师师身上并无那般盛气凌人、高不可攀的气韵，是一位令人惊叹、令人钦羡的绝代佳人。

　　 ……

　　 哼！

　　 那些人说的一个比一个好听。

　　 师师。

　　 可以受之。

　　 那些人说的也没错。

　　 反正好人家酱菜铺子是立足下来了！

　　 只要师师还在秦淮河一日，酱菜铺子的营生绝对不会差，将来……也不会太差。

　　 铺子现在每一日的利银……令人欢喜。

　　 若是接下来每一日的营生都如此，那么，一岁可赚取的银子……超过一万两不难。

　　 整个金陵城乃至于江南之地，一家酱菜铺子能够做到这一步的……还没出现过吧。

　　 秦公子！

　　 他如此年岁，举业位列顺天府新科亚元，商贾之道亦是如此，更有其余才学。

　　 真是……令人由衷佩服！

　　 劳累！

　　 却也的确劳累。

　　 师师最近许多精力都放在秦淮河，天妃巷的酱菜唯有自己多多耗费心力。

　　 因需要处理的酱菜变多，每一日需要花费的时间也更多了。

　　 酱菜的品质一定要保证的。

　　 不然。

　　 那就是自毁前路，这个道理自己还是明白的。

　　 “哈哈，酱菜铺子就算无我，过一段时间，别人知晓酱菜的滋味，也会慢慢变好的。”

　　 “我不过推了一把，让那个时间提前而已。”

　　 秦钟摆摆手。

　　 “公子太过谦了。”

　　 “公子，请用茶！”

　　 芸娘抿嘴一笑，从小翠手中接过茶盏，双手捧上。

　　 “刚才听芸娘所言，李素素也来了？”

　　 “似乎……青莲的帖子上并未提及。”

　　 “芸娘，坐！”

　　 秦钟接过茶水，随意寻了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椅子，青莲现在正在庖厨之地。

　　 今儿又有口福了。

　　 不得不说，青莲做的红烧肉越来越有水准了。

　　 同样的肉食，青莲做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府中厨娘的手艺也有精进，总是觉得差了一丝。

　　 然！

　　 厨房那里……还有别人。

　　 “素素姑娘！”

　　 “她……，公子，事有突然，万望见谅。”

　　 芸娘神色微动，并未入座。

　　 李素素。

　　 昨儿定下相约之事的时候，李素素根本不在其中，还是李素素今儿……软磨硬泡才来的。

　　 师师拗不过。

　　 再加上其它的一些相关之事，便是留在御香阁。

　　 秦公子此刻之问，莫不……不喜外人前来？

　　 秦公子的性情。

　　 自己大致可以触摸到一些，从秦公子鲜少前来秦淮河就可知……秦公子对于秦淮河的花天酒地没兴趣。

　　 而李素素！

　　 名声近来又是那般。

　　 “芸娘不必多想。”

　　 “我就是觉得诧异。”

　　 “毕竟正月初的事情，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青莲和李素素的关系又那般好了？”

　　 秦钟轻呷一口茶水，笑语。

　　 “……”

　　 “李素素和师师……。”

　　 “公子应知道师师的性情，再加上月来……李素素于诸般事的确用心。”

　　 “所以，如今还好。”

　　 芸娘松了一口气。

　　 其实！

　　 自己也不愿意今儿李素素前来叨扰师师和秦公子的，秦公子前来秦淮河屈指可数。

　　 今晚又有李素素在，许多话语难以说到先前的亲近。

　　 更有！

　　 李素素那个人……自己更了解。

　　 说是为保安医馆的事情，估计……也是为了秦公子。

　　 秦公子。

　　 无论是模样。

　　 还是家世。

　　 还是谈吐、礼仪、品性……。

　　 万一被李素素缠上了。

　　 还真不好说。

　　 对于一些男人的手段上，师师这一点绝对比不上李素素。

　　 也不知道师师就怎么应下了。

　　 心里一点也不知道多想一些。

　　 万一真被李素素……，有师师哭的。

　　 “芸娘！”

　　 “秦公子！”

　　 正说着。

　　 胖丫头小喜小跑而至，呼吸都有小小的急促。

　　 “小喜。”

　　 “师师那里如何了？”

　　 芸娘连忙道。

　　 厨房那里，有李素素帮忙，应该会快一些吧。

　　 “芸娘。”

　　 “姑娘说了，再有一炷香……就可来了。”

　　 小喜平复着呼吸，快速应语。

　　 “一炷香！”

　　 芸娘颔首。

　　 和师师平日里所用的时间差不多。

　　 不应该才是。

　　 秦钟在旁，也有闻之，没有言语。

　　 今儿前来御香阁，时间还是足够的。

　　 青莲亲自下厨，李素素也去打下手，不知道她们的手艺如何，值得期待。

　　 想着青莲擅长的一些菜色，已然唇齿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