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我的奶奶羞了？”
“试试就试试？又不是没有试过？”
“到时候咱们一处？”
“……”
余光再次端量了四周一眼，凤姐趣然的再次靠近一些，贴着好闺蜜的耳边，轻声细语。
“……”
“呸！”
秦可卿实在是受够了。
狠狠啐了身边的婶子，花容多羞愤，婶子现在怎么愈发……愈发该打了，该好好打一顿了。
说的都是什么话？
自己……就不该和婶子坐在一块。
旋即，便是要起身。
“嘻嘻，我的奶奶安坐。”
“咱们好好说说话，岂非更好。”
“……”
凤姐伸手一拉，将好闺蜜紧紧留在凳子上，蓉大奶奶这是被自己羞的要走了？
自己就喜欢看到蓉大奶奶这个模样。
自己一个女子见到，都觉我见犹怜。
何况外人？
“婶子！”
秦可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逗你了。”
“小秦相公修炼那门奇特的道门内丹术，想来是有用的，等小秦相公什么时候修炼好了，与我说一声。”
“……”
仍旧握着好闺蜜的小手，凤姐忍不住再次戏谑道。
“婶子！”
“……”
秦可卿决定，此刻无论如何都要离开，都要起身，都要远离婶子，待在婶子身边。
就没有好事。
就没有好话。
就没有一句正常的话。
“别走，别走！”
“我的奶奶，我还没说完呢。”
“我的意思……是小秦相公修炼好了，你于我说一声，我让平儿去好好谢礼怎么样？”
“……”
“今儿是宝玉的生日，亦是平儿的生日，阖府上下，知道的人本就不多。”
“秦相公有心了。”
“还送了平儿一份礼物，更为难得了。”
“秦相公真是有心了。”
“我的奶奶，秦相公若是看上了平儿，我将平儿送给他怎么样？”
“……”
好闺蜜真的生气了？
凤姐眉眼弯弯，含笑间再次伸手用力一拉，好闺蜜再次坐回原位，好吧，不逗弄好闺蜜了。
话锋一转，落于一事。
生日。
今儿是宝玉的生日，阖府上下都在为宝玉的生日庆祝。
其实，两府上下人丁甚多，今日是生日的也有不少，自己身边的平儿就是其一。
昨儿自己还和平儿说那件事，还送了平儿一套合乎礼仪的精致首饰，蓉大奶奶也送了一份礼物。
是足够一整年使用的女子调理之物，都是百草厅出产的，是由明月道长亲自搭配的。
于女子很好。
以平儿的身份，本没有资格使用那些，就是府上太太，所用也无那般齐备。
便宜平儿那个小丫头了。
秦相公也送了一物。
蓉大奶奶所言，平儿的生日，她并没有于秦相公说，可……秦相公还是昨儿就送过去东府一份礼物。
可见，秦相公知道那件事的。
平儿一个小丫头，就算再怎么受用，也只是自己身边的一个丫鬟，秦相公本可无那般礼仪。
还是送了一份礼物。
真是有心了。
那份礼物不算稀罕物，却也非寻常人可以买得起，是一对满绿的翡翠镯子。
色泽、做工、品相而观，无疑上品，一对也得两百两银子以上。
平儿那小蹄子，还不想收下。
“婶子就该在屋里燃起十支清净心神的宫香，好好的静一静心思。”
“……”
“邢姑娘也有一份礼的。”
刚觉婶子可能要好好说话了，结果……又开始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秦可卿只想要一双目光直视婶子的心，瞧瞧婶子现在的心是什么样的？怎么就那么乱糟糟的。
钟儿送给平姑娘一份生日礼，寻常事，婶子想那么多？还要将平儿送给钟儿？
这么说，钟儿送给邢姑娘也有一份生日礼，难不成邢姑娘也要？
……
真是服了婶子。
“秦相公！”
“小秦相公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这世上的人，彼此之间还是不一样的，很不一样的。”
“……”
秦相公对平儿是否有心思，凤姐自然知道。
平儿。
若论模样，虽说俊俏，和秦相公身边的采星、采月她们比起来，还是稍逊一些的。
若论干练处事，如今秦相公身边，采星她们做事也不差的。
平儿！
和自己一样是一个没福的，以后就跟在自己身边，自己享福她享福，自己受罪她也受罪。
邢姑娘！
今儿的确也是邢姑娘的生日。
秦相公有心了。
因秦相公之故，邢姑娘一家如今在京城很不错，日子还是红红火火的。
世上，有有心人，自然也有无心人。
比如那院里随大太太前来的两个贱人，于自己些许礼仪，就在远处同赵姨娘她们闲聊了。
真真是一丘之貉。
说不定此刻就在编排自己。
叔叔如今官位更进一步，王家和贾家之间，也会更加紧密，许多事情……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然！
解决与否已经不太重要了。
自己现在也看出来了，那两个贱人心中肯定也巴不得自己不回去，巴不得自己和那个天杀的和离。
如此，她们将来就安稳了。
两个贱人？
下个月，怕是就要有三个贱人了。
礼仪？
依从礼仪，那个叫锦月的贱人想要入府，需要自己同意，好像……自己已经不重要了。
宣南坊！
那个天杀的……营生赚银子？
哼！
拿自己的银子养贱人！现在还欠自己那么多银子呢！
之前在京城做什么青楼、赌场的歪门邪道营生，自己不过放印子钱，都被口诛笔伐。
他们倒是无事了。
那个天杀的想要在宣南坊赚银子？
想多了！
小秦相公还借给他两万两银子，秦相公这个好心，怕是收不回来了。
“你们娘俩，一会儿不见，又在这里说悄悄话呢。”
“……”
未待凤姐和秦可卿继续闲聊，耳边已然飘来一道熟悉的含笑打趣之言。
“大奶奶！”
秦可卿将被婶子紧握许久的小手收回来，看向已经归来的大嫂子，起身一礼。
“蓉大奶奶无需多礼，无需多礼。”
着一袭蓝白相间借色绣文绮荷叶长裙，搭着深紫兰穿珠蓝底对襟长衫，不为明艳，不为平日里的清素。
捻着手中的一条浅蓝色巾帕，银钗垂落的流苏摇摇，步履之间，自有一丝丝独属于成熟桃李的韵味扩散。
观面前交头接耳细细说话的娘俩，知道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两府管家奶奶，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是两个说悄悄话的小媳妇。
凤丫头和蓉大奶奶的亲近，两府上下谁都知道，自蓉大奶奶入东府不久，就是这般了。
数年来，更为亲近，虽为娘俩，又宛如姊妹，二人年岁本就相差不大。
往日里，凤丫头处理完西府之事，还时常去东府那里歇息。
还时常同蓉大奶奶一处出府，在城中游逛，在百花大剧院、关雎、工坊之地行走。
……
一应诸般，令人钦羡。
李纨更是感慨。
偌大的两府，人丁百千，诸事繁杂，欲要找一个知心放心的人说说话……难得之事。
自己入府多年，除了身边的贴身丫鬟外，和别的主子之间，并无凤丫头、蓉大奶奶的交情。
尤其，二人的性情在传闻还多不一样，凤丫头为人处事多刚强，蓉大奶奶……则和软内敛许多。
性情迥异，偏生亲近。
岂非奇怪？
似乎……多想了。
也许，这就是各人的缘法。
然！
凤丫头和蓉大奶奶日日相见，日日亲近，日日安好，如今是宝玉的生日，凤丫头忙完手头的事情，又来说二人密语了？
观蓉大奶奶行礼，李纨忙近前一步搀扶着，蓉大奶奶行事总是那般细腻。
其实，和自己之间不需要的。
自己知蓉大奶奶。
何况，数年来，自己和兰儿从蓉大奶奶那里多受益。
兰儿的学业远超自己所想，就是珠大爷还在的时候，在兰儿这个年岁，想来也无兰儿的才学。
皆秦相公之故。
兰儿提前进益，接下来就能早一日取中生员秀才，长远，更可早早取中举人、进士。
早一日、早一岁，总归是好事！
更别说，近年来，族学里的事情，因蓉大奶奶和凤丫头之故，多有变化。
专门请了才学之士入学堂授教。
还立下一份份奖学金。
还立下一些规章条例，比起以前严苛多了，自己喜欢那样的严苛，起码，那样是有好处的。
若无蓉大奶奶和凤丫头提议，断无那般事的。
但！
若言凤丫头主动施为那般事，自己也是不相信的，凤丫头识字不多，对于读书人的事情不了解。
二人之中，蓉大奶奶才是主导之人。
蓉大奶奶做的事情，对兰儿有好处，那就是对自己有好处，非如此，两府之中，当无人做那些。
蓉大奶奶对自己有礼！
自己更该对蓉大奶奶有礼。
这个府上，自己也就只有一个大奶奶的身份了，其余多寻常，蓉大奶奶为东府管家奶奶，近年来代为处理族中许多事。
在老太太面前，都是有一张椅子的。
“大嫂子去看兰哥儿了？”
“要我说，大嫂子你和蓉大奶奶这一点还真是像，蓉大奶奶现在多担心秦相公。”
“大嫂子你则是多操心兰哥儿。”
“对了，前院没有大事发生吧？”
大嫂子回来了？
刚才平儿说着大嫂子去前院了，无疑是为兰哥儿，施施然，凤姐想到一件好玩有趣的事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