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子,“我没有二少爷都将我赶出来了哪里还肯让我见他。”
“你还在撒谎!”
柳絮一阵气闷,转脸看向胡嬷嬷:“胡嬷嬷,劳烦你去一趟她的屋子,瞧瞧有没有多出什么东西来!”
“是!”
胡嬷嬷当下也耽搁不得,立刻掀了毡帘去了翠玉的屋子,不一会冷着脸拿了一个木头匣子走了进来,重重摔在了她的面前。
匣子的盖子被磕开,一根累金丝嵌玉的簪子从里面滚了出来。
翠玉当即白了脸色,连扑带爬地将那簪子护在怀里,看向胡嬷嬷的眼神是浓浓恨意。
“你凭什么摔我的东西!”
柳絮冷冷地盯着她,“你一个小丫鬟怎么会有如此贵重的簪子,难不成是你偷来的?”
“这这是大夫人特意赏给我的!”翠玉恨得愤声道。
“既然你说是大夫人赏给你的,那咱们现在就去丹霞院,请大夫人来与你对峙对峙,看看这根簪子究竟是不是她赏给你的!”
胡嬷嬷冷笑一声,拎起她的胳膊就往屋外拖。
一听要她去和大夫人范氏当面对峙,翠玉登时吓破了胆,挣脱开胡嬷嬷的钳制,哭喊着爬到柳絮的脚边,不停磕头认着错。
“姨娘,我错了!我真错了!求你别把我送去大夫人那!”
柳絮低头看向她,语气冷然,“那你说说,手里的簪子是不是二少爷送给你的?!”
翠玉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花,点了点头。
“这根簪子的确是二少爷送给我的,今日你与玉儿姐姐出了府后,我出院子去领东西,遇见少爷来找我,说我被大夫人撵出了他屋子,受委屈了,便将这簪子给了我,还问我,你今日去了哪。”
“我昨日已经告诫过你,既然被大夫人送来了我的屋子,就不许和旧主有纠葛,没想到你竟然依旧死性不改!”
柳絮沉着脸,猛拍了一记桌案,“胡嬷嬷,将她关进房内,禁足一个月不许出门。”
胡嬷嬷领了命,随即麻利地将人捆了起来,送到了一处偏屋里锁了起来。
柳絮与玉儿立在门边,对面躲在小屋里的另三个丫鬟此时也悄悄伸出脑袋张望着外边的情况,见他们的眼神扫过来,遂有缩了进去。
玉儿不解道:“姐姐,翠玉这小蹄子实在可恶,你为何不将她和那簪子一并送去老夫人那,将她从院子里赶出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柳絮抱着手臂,眼中的怒气的还未散干净,“只凭一根簪子就说她与二少爷有关系,还不够,若是被范氏知晓,说不定还要反咬一口我教导不利,反正先将她关进去,她定不肯死心。”
玉儿不由小声抱怨道:“说起来这二少爷也真是的,既然对她有心,那日我们撞见他们私会时,他怎么不趁机从姐姐你手里再将人要回去,现在又拿着东西招惹她。”
柳絮绞着帕子,神色复杂了几分,她自然不可能告诉玉儿,云淮宇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让她更想不到的是,云淮宇为了打听她的行踪,竟然如此不择手段,也亏得云淮川和安君颜也在那成衣铺里,到时候被老夫人和范氏知晓了,自己真是浑身长嘴了也说不清。
处理了翠玉后,柳絮带着玉儿再次回了屋子,收拾着买回来的东西。
胡嬷嬷再次打了帘走进来,朝她压低了声音道:“姨娘,小公爷请你过去一趟。”
一听云淮川要她去平思院,柳絮又忍不住想起今日在成衣铺时,他说的那句话,心里顿时有些不舒服,扭过脸生硬道:“我不去。”
胡嬷嬷神色一震,这还是她头一次见柳絮冷脸拒绝人,前日回来都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闹别扭了呢。
她神色为难道:“姨娘,你要不再考虑考虑,青山还在院外等着老婆子回话呢。”
“嬷嬷,劳烦你帮我去给青山大人说一声,我不去。”
柳絮坐在桌边,蹙了秀眉,“我我是老爷的妾又不是他的妾岂能让他招之则来挥之即去。”
“姨娘这是同小公爷置气了么?”
胡嬷嬷走到她身边,将手放在她肩上柔声劝道,“你虽不是他的妾,可却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呀,老身还从没见过小公爷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呢,姨娘你还是头一个。”
“有只是嬷嬷不知晓罢了。”
想起他们口中那位晚晚姑娘,还有安君颜,柳絮抿了抿唇,握住她的手,轻喃:“今日就不去了,我实在是有些累,想早些休息,还麻烦嬷嬷帮我说一声。”
胡嬷嬷想起她今日出了府,回来又处置了翠玉,身子的确有些吃不消,只得唤来玉儿伺候她洗漱,自己去院外回了青山。
等胡嬷嬷一走,柳絮倒是真觉得身子重了几分,赶紧让玉儿打了一桶热水沐过浴后,将自己洗好的一头长发懒懒晾在暖榻外。
晾着晾着眼皮子不由自主地沉了几分,很快意识一散便渐渐睡了过去。
没一会,她很快从梦中脱离了出来,只觉得自己发尾传来一阵阵酥麻痒意。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正要起身朝榻前看去,头皮忽的一紧,疼的她差点沁出了眼泪。
“别动。”
熟悉的清冷声登时让她神色一僵,颈间紧跟着覆上一只温热大掌将她给摁了回去。
“你你怎么来了!”
她登时屏住了呼吸,一道阴影朝她头顶赫然笼了下来。
紧接着,清隽如玉的脸出现在她的正上方,一双如墨一般的凤眸此刻冷的发沉。
“为什么不来?”
柳絮望着他一时语塞。
云淮川眸光透出一丝锐利,抬手紧紧捏住的她的下颚,又不耐其烦地重复了一遍。
“你为什么没有来?”
“你你放开我!”
柳絮杏眸颤了颤,咬着唇瓣挣扎着。
“姨娘,你真是越发长本事了。”
他俯身盯着她,抬手缓缓抚过她殷红的眼尾,露出一丝阴恻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