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思路清晰的郎中令 倒霉的高綦
廷尉府的门口立着一个巨大的石雕,那个雕塑是一只神兽,神兽的名字叫做獬豸。这个神兽威武严厉,头上一角,雕塑的下面用篆书做了解释:
东北荒中有兽,如牛,一角,毛青,四足似熊,见人斗则触不直,闻人论则咋不正,名曰解豸。一名任法兽。
秦风还特意进行了解释:这种神兽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发现奸邪的官员,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能辨曲直,是勇猛、公正的象征。
这个雕像是秦风画出来,专门找人雕刻的石匠雕刻的,最后立在了廷尉府的门口,雕像高一丈,最可怕的就是那个獬豸的眼睛似乎能够直通人的心灵,
而且不管从那个方向看,只要看到那双眼睛,你就会发现那双眼睛盯着你,似乎再问:你干了什么坏事?我的肚子饥渴难耐。
郎中丞郭达收回盯着獬豸的眼神,感觉这尊獬豸太邪乎了,让他有些口干舌燥,心中发虚。
愣了一下神,对身边的人说道:“帝婿可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他还是纨绔的时候咸阳城哪一个官府都是随便进出,谁都不敢惹他。
现在成了廷尉。你以为他能咽下这口气吗?我估计呀,咱们郎中令大人这次够呛,肯定要吃亏的。”
另一个郎中说道:“那能吃多大的亏?他还敢对咱们郎中令动刑罚不成……”
这位郎中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廷尉右杨二愣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后面两个中尉架着高綦步履蹒跚的从里面走出来,这很明显是挨揍了呀。
“我靠!帝婿威武。”那个家伙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高綦听见了忍不住喝骂道:“毛戎,你这个混小子,你家大人我挨揍了,你还高兴是不是?特么的回去了我揍你。”
“大人,不是不是,顺口了,顺口了,我是说廷尉大人做的有一些过了,把我给惊讶到了。帝婿怎么可以这样呢?怎么可以打你呢?咱们一定要找回面子来。”
毛戎是关内侯毛府的幼子,十足的纨绔,成天在咸阳城游荡惹事,经常被人找到家里,毛侯没办法了,把毛戎扔到了宫廷让他当郎中。
“闭嘴吧,你小子不想活了是不是?本大人我都心甘情愿的受罚。就你这小崽子。你还是给我安省一点儿吧。”
“是是是,大人,我听你的。我扶你上座,你可坐好了。”
“一边去,我屁股都这样了,你让我我怎么坐,没看见你家大人我的屁股被打烂了。你小子故意整治我的是不是?我知道你做纨绔的时候,一直跟着王动那个小坏蛋。
你是帝婿那一派的是吧,故意帮着帝婿整治我是不是?”高綦伸手想要打毛戎,毛戎一躲没有打着。
葛洪把车门打开,正打算把高綦扶进去,一听也有一些懵了,坐车不行,骑马……骑马似乎更不行。
所有的郎中们都挠了头了,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个个榆木脑袋,把车上的座椅拆了,让你家大人在车里面趴着不就得了。”
躲在一边毛戎立刻接口说道:“还是杨大哥聪明,你要是头上没有头发了,那聪明劲绝对能超过我们老大,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郎中丞郭达立刻说道:“哥几个赶快拆座椅。”
“多大点事呀,一脚了事。”毛戎跳上高綦华丽的马车,一脚就把那个座椅踹散了。”
“毛戎,你这个混小子,你不会小心一些拆下来吗,等我屁股好了再安上,那椅子一千个半两钱。”高綦很心疼的喊道。
“小家子气,这么大的官了,还这么小家子气,你看那两位中尉大哥架着你都累坏了,腿肚子都哆嗦了,万一他们一脱手,你再直挺挺摔在地上,那就不是一千半两钱的事了。”
“好了,郎中令大人我们已经安全的把你送出来了。咱们就此别过。
记住,西悦楼,你出钱我随意。你要是反悔我就往你门上摔牛粪。”
“行了,行了,多大人了还用小孩儿的语气威胁人。我忘不了你的好处。等秋狩过去之后咱们选个好日子我请你。”
“妥了,我就回去了啊。里面还有一个大官呢。我手中的小棍子饥渴难耐。”
把高綦交给跟着他来的郎中扶着然后领着两个中尉回到了廷尉府中。
车子上面的座椅已经全部拆下来了,木头棍子扔到了车外,被围观的群众拿走当劈柴了,现在只剩下一个车厢,车厢上面铺好了兽皮,几位郎中扶着高綦面朝下趴在那车里面。
“大人,咱们到哪里去?”
高綦趴着说道:“我都这样,能到哪里去?回家呗。对了,毛戎,你回去告诉郎中正钟离权,让他暂时掌管郎中,一定要做好各个宫殿的守卫工作。”
“诺!”毛戎骑上马快速离去。
郭达跳上马车刚要赶着马车走,高綦眼珠一转然后对郭达说道:“先不要回家,你把我送到咸阳宫门口,我要面见始皇帝陛下。”
郭达奇怪地看着趴在车里面的高綦说道:“大人,你这是玩不过帝婿想找始皇帝给人撑腰啊,我劝你还是别去。
帝婿在始皇帝眼中是什么地位你不知道吗?要我说呀,打了你估计是白打了。”
“屁话,我是那样的人吗?我高綦还没那么小气。我告诉你这次事情没那么简单。我必须到始皇帝陛下再次去请罪去。这样的话,咱们郎中令府有可能会度过这一关。”
郭达是郎中仆射,所以高綦才会和他说。
郭达听了之后一愣:“大人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有那么严重。可恶的李斯,他做廷尉的时候把大秦的律法全部收拢起来了不让咱们看。咱们只知道郎中的职责是什么,不知道大秦律法的其他方面。
咱们根本就不知道廷尉府竟然具有调动军队的权利,紧急情况下还能够调动人,而且1000人以下的大秦锐士不需要禀报始皇帝陛下,并不是规定的50人。
我要是知道这个条例,我会没事找事作死?虽然帝婿对于这件事情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咱们必须重视起来,这件事在始皇帝陛下那里肯定还有一关。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倒不如现在一口气办完了。免得以后引起什么后遗症。”
“那老大,可真的就委屈你了。”郭达跳上马车扬起马鞭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战马一声长嘶向着咸阳宫的方向奔驰而去。
大秦乘坐的马都是战车改造的,那时候的车可没有什么轴承和减震,车轱辘都是木头用火烤弯以后做出来的帮帮硬。
关键是道路又不是水泥路,坑坑洼洼,平时的时候坐车已经习惯了,大家也感觉这正常。现在高綦屁股受伤了趴在车里面那可就是受了老罪了。
走不了多远,一个大坑颠一下。高綦被颠的离开车面一尺重重地砸在车厢里面,疼的他忍不住呲牙咧嘴地叫了一声。
“大人,要不我走慢一点儿?你这怪叫一声行人还以为你在车里面干什么呢?”
“别自己脑补了瞎哔哔,哪来那么多事儿,要快一点儿。不要让卫尉黄衮赶到咱们前头去。第一个认错的好处多多。”
“好嘞,老大,你再忍着点。”郭达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那匹马嘶鸣一声快速奔跑起来。
郭达站在车辕上高声喊着:“各位兄弟姐妹大伯大娘乡亲们,大家都闪开了,郎中令府有公事在身,打扰大家了,对不住了。”
郭达已经到了浩然境,鼓动真气喊出来声韵悠长,那些老百姓听见之后很自觉地让到了道路两边,郭达任马由缰还站在车辕上向两旁的行人拱手致谢。
“特么的郭达,你想整死我呀!”高綦趴的马车上随着马路上的土坑上下跳动,疼的哼哼唧唧,黑黑黝黝自己听了都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忍不住咒骂。
“老大呀,你不是说吗?咱们驾车就要一往无前宁开追悼会不能掉了队。”
“我……你特么的,这句话是用在这里的吗?”高綦真的无语了,然而自己被打成这样根本就无能为力。
等马车停在咸阳宫门口的时候,高綦感觉自己已经散架了,不只是屁股疼痛了,哪都疼痛,甚至脑袋在车上磕碰了很多次都有一些胖了。
“大人,到了门口了,我打背你到咸阳宫门口,周围五百步不许行车,嗯……不是,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你特么的开车太快了。”
“平时不也这样呀。”
“你趴在车里试试!”高綦气得怒吼了一声,都是一些什么手下,一个个虎了吧唧,没有一个正常人,也不知道上一任郎中令怎么全身而退,没有气死在任上。
守卫宫殿郎中看着这两位上司,郭达气喘吁吁两腿打颤背着高綦,高綦鼻青脸肿屁股上渗出的血都把长袍染红了,一边走高綦还吼叫。
“大人,你们这是怎么了?”
“不该打听的事少打听。赶紧去通报,就说郎中令高綦求见始皇帝陛下。”
“诺!”守门的郎中小跑着进去告诉看殿的小太监,小太监早看到了高綦悲惨的样子,连忙跑进咸阳宫大殿。
“郭达,你为什么不进去?”
“这,老大,我进去没有用呀,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再说了,我这个人天生胆子小,见了始皇帝就不会说话了。”
“少废话,你把我颠哆成这样,你就没事了,把我背进去。”
秦始皇正在批阅奏章,这是他每天最热爱干的工作,雷打不动每天如此。
听到郎中令过来求见,秦始皇问身边的赵无恤:“老赵,你说高綦来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