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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错的不是她!

试婚丫鬟 十里豆沙包 2889 2024-09-01 06:16

   吩咐完外头的事情后,姚嬷嬷不敢耽搁,忙着让人送水进姑娘屋子里,再让拨云、竹摇在里头服侍着。

   方才她探手摸着姑娘出一身的冷汗,且四肢后背发凉。

   神色也不太对劲。

   想必不是冻到了,而是心伤所致。

   她一时半会儿来不及详问缘由,只能先让姑娘去浴桶里暖着,好歹让身子暖和起来,这心才有可能跟着一起暖起来。

   心暖了,人也就能活过来一半。

   看着屋子里水声渐起,她才把竹摇叫了出来。

   屋子,拨云侍候着锦鸢沐浴。

   入秋后虽然天气不再那么炎热,但这个时节泡在浴桶里,没一会儿就热得人浑身冒汗。

   从浴桶里泛起的热气氤氲,蒸的锦鸢面颊通红。

   冰凉的手脚也暖了起来。

   本来煞白的唇色,瞧着多了几分血色。

   拨云也不急着让锦鸢起来,等了会儿后,姚嬷嬷敲门进来,她擦摸了下额上因热气冒出的汗水,退了出去。

   “姑娘。”

   姚嬷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暖和蔼。

   眸光更似春风拂面,教人从心底发暖。

   锦鸢顺着声音,昂面,看向走到面前的嬷嬷,神色空虚遍布着哀痛与绝望,一双眼睛又因落泪太多,眼底皆是血丝,眼皮红肿,愈发显得可怜。

   姚嬷嬷瞧着忍不住心疼,伸手抚了下她的发顶。

   姑娘的垂下眼,声音嘶哑:“让嬷嬷担心了,是奴婢…不对…”

   嬷嬷看着她这般苛刻的折磨自己,终是不忍:“姑娘别怪我多事,姑娘家里的事情,老身问过竹摇了,姑娘生在这样的家里委屈你了。但……”嬷嬷手中捏着帕子,沾了热水,轻轻擦拭露在水面上的肩颈,在淋漓的水声中,才缓缓说出心里话,“姑娘何必为了这样拖累的家境,反过来折磨自己。”

   锦鸢下意识抬头看向嬷嬷。

   嬷嬷目光仁慈,措辞慈爱而坚定:“对不起姑娘的是他们,该伤心难过懊悔的也该是他们。姑娘在那么小的年纪就豁得出去,为了他们甘心为奴为婢,如今在大公子身边当差,自身早就立了起来,随便站出去就是一份体面,这些都是姑娘自己挣来的。”

   “我今儿个托大,仗着比姑娘多活了十几年,告诉姑娘一句话。人活在世,只有自己立住了、活得好了、顺遂了、舒畅了,之后才是赡养父母、亲善手足。”

   “姑娘应当把心放在自己身上,而非是父母、手足。”

   “哪有人把活下去的指望系在父母手足身上。”嬷嬷看着锦鸢涌出眼泪,并不伸手替她擦去,“姑娘很不该用他们的错处来惩罚自己,反倒成了姑娘的心魔。”

   心魔…

   因他们的错处来惩罚自己…

   最后这一句话,将锦鸢面前漆黑的无底洞用力撕开,从裂缝中,她似乎看见了一缕微弱的阳光穿过。

   她试图伸手触碰——

   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哪怕母亲不疼爱她、爹爹对她利用很多,她扪心自问也尽了心力。

   为了不让梦境变为现实,她也曾为爹爹、小妹拼了命。

   错的不是她!

   她更不该把自己困在绝境!

   既然爹爹不要她了,那她也不要他了——被狠狠伤了心,她便自己救自己、自己要自己!

   她定会活下去——

   咬牙、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活下去!

   屋外,竹摇和拨云听见了从里面传来压抑的哭声,互相对视一眼,松了口气。

   能哭出来、发泄出来,总比憋着好。

   收拾妥当后,袁大夫也赶来问诊,号过脉后说不妨事,留下了两剂安神方子,又嘱咐嬷嬷说,让姑娘今晚晚些睡,今日遭此心劫,眼看着解开了,但到底是被狠伤过一次,若睡得太早了,怕梦里再经历两回更为伤心就不好了。

   嬷嬷亲自去送袁大夫出去。

   袁大夫吩咐后,拨云和竹摇二人自告奋勇,纷纷说要陪着姑娘熬上一夜,要说一夜的闲话。

   锦鸢才痛哭过一场,眼睛红肿的不像话。

   拨云取了些冰块裹在帕子里,拿来给她冰敷。

   刺骨的冷意冻得眼皮一抽一抽的,被竹摇看见,忍不住噗嗤笑了声:“姑娘这是什么表情?”

   她说着,还学给两人看。

   锦鸢起先还没觉得什么,偏竹摇挤眉弄眼的实在逗趣,也被引得笑出来了,拨云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倒在锦鸢身上,指着竹摇道:“姑娘瞧这促狭鬼——”

   “让你们笑我,让姑娘们尝尝我的厉害!”

   她们越笑,竹摇越来劲。

   脱了鞋袜爬上床去,张牙舞爪的呵她们痒痒。

   一番打闹,拨云竹摇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最后累的倒在床上,止不住的喘气。

   锦鸢何尝不知道,这是她们关心自己。

   她悄悄背过去身去。

   用袖子擦干了眼角的泪。

   姚嬷嬷的那一番话令她豁然开朗,而这一阵打闹,心底前所未有的松快。

   歇了会儿后姑娘们才起身整理松散的发髻。

   外头夜已深,锦鸢看着她们道:“我已经没事了,姐姐们不用再陪着了,快回去歇息罢,明日大家还要当差的,今日给姐姐们添麻烦了。”

   竹摇簪上最后一支珠钗,佯装不乐意的瞪她一眼:“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姑娘再这么客气,我可是要生气了。”

   她双手叉腰,面颊鼓起。

   嗯。

   是个生气的模样。

   拨云瞧了,毫不掩饰的笑了声。

   笑的竹摇和锦鸢都些莫名,纷纷看她,“没头没脑的,这是笑什么呢?”

   拨云指了竹摇,微笑着同锦鸢说:“姑娘别看她这会儿这样说,从前可不是这样的。我们刚进府跟着嬷嬷学规矩时,这人夜里做了噩梦不敢睡了,又怕吵着人,大晚上一个人跑到外头去坐着哭。我起夜险些被她吓走半个魂!她号哭着向我赔罪,结果把一屋子的人都吵醒了。”

   锦鸢听得好奇,“是不是也把嬷嬷惊动了?”

   拨云说了句可不是,“结果嬷嬷看我也在外面,认为我俩是同党,一起罚了。”

   竹摇被揭了往事,也不生气,挽着锦鸢的胳膊,笑的甜津津的,说:“转天这人就被先生罚绣三字经了~”

   拨云……

   “好啊!你又来揭我的往事!”

   “嘿嘿~不然来打我呀~”

   “别当我不敢!”

   “哎哟哟,姑娘快救我——”

   姑娘们叽叽喳喳着又打闹说笑起来,屋子里闹腾腾的,甚至连门外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

   “吱——”

   门被推开。

   三人齐齐僵住。

   看着门口站着赵非荀,面色精彩纷呈。

   不是——

   大公子不是今晚不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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