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个地方都是一样。
丛林法则。
看守所也不例外。
在经过最开始几天的新鲜,后面的时间便变得一成不变起来了,刀疤脸这几天也一直没有找我麻烦,仿佛他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巧合一样。
而在看守所待了几天后。
我也知道同案犯是不可以关在一个监室的,也就是说我这个监室,刀疤脸没有同伙,只有他一个人,当然了,也不排除刀疤脸采用犯不同事情进来的可能性。
毕竟看守所这种地方,想出去难。
想进来可太容易了。
刀疤脸来到比我早。
所以他的值班表也比我早,凌晨1点到3点是他的值班时间,但由于监室里面不可以带任何凶器,外加全方位无死角监控,所以我也没当回事。
但我也没有睡觉。
该有的防备心还是要有的。
凌晨2点的时候。
所有人都已经入睡了,只有刀疤脸一个人在心给几本小说,让犯人们打发时间。
我便坐起来看小说。
刀疤脸也看出来我在防备他,看了我一眼,什么事情都没做,老老实实的值班了两个小时,等到3点到5点的人起来值班后,他上床睡觉了。
这个时候我也把小说放在枕头
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
而且还有另外一个人值班,要是刀疤脸对我做些什么的话,他也可以第一时间报告教官。
但我不知道的是。
刀疤脸上床后,并没有睡觉,而是一直闭着眼睛在等待,最早的时候,他并不是跟着宋汉东混的,而是和一群老乡在省城郊区卖切糕。
当时还是2000年的时候。
刀疤脸一群这些新疆人是唯一可以公然带管制刀具的一批人,由于他们比较抱团的缘故,所以当时在省城也没什么人敢惹他们。
一旦有什么事情,一群人就会丢下车,掏出刀,一窝蜂的蜂拥过来。
也惹过事情。
被遣返过。
一旦要遣返他们,他们就吞刀片,哪怕成功被遣返回去,要不了几天,他们又会坐车再回到滨海。
但人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一天。
一次一个老乡做了一个打扮很时髦的女人一单600块钱的生意,当时这个女人不愿意给,刀疤脸一群人也和以前一样,一窝蜂的拿刀过去了,对着那时髦女人说,切糕都切下来了,卖给别人也卖不掉了,现在想不要了,是不可能的。
时髦女人当时也买了。
但当天晚上,突然六七辆面包车停在了闹市的路口,几十个人拿刀上来对着他们就砍,原来那个时髦女人是一个社会大哥的女人。
卖时髦女人切糕的那个老乡被砍了十几刀。
刀疤脸身上大部分的刀疤也是当时被砍的,包括脸上横跨半张脸的刀疤。
那群人很专业。
砍完人就走。
刀疤脸的十几个老乡,重伤3个,轻伤5个,死了1个。
而巧合的是,当时宋汉东正值事业扩张的时期,很需要能打能做脏活的人帮他做事,而可以公然拿着管制刀具的新疆人刀疤脸明显就属于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两人便达成了合作。
宋汉东告诉刀疤脸那个老大的活动区域。
刀疤脸带着老乡帮着宋汉东做事情,以及帮宋汉东安排一些跑路起飞的网上在逃犯,那天晚上,那个老大被刀疤脸单人砍成了残废。
……
刀疤脸想到这里,无声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看向了不远处躺在床上的我,他知道我看到他在里面,对他的戒心肯定很重。
但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本身看守所白天不让睡觉,谁能够扛得住连续几天带着防备心不睡觉?
而且刀疤脸这次进来也没打算出去,在坐在床上无声的打量了我一会之后,刀疤脸终于从床上下来了,看守所他没跟宋汉东之前便进来过很多次。
他知道看守所里不能带家伙,打火机,皮带,铁制品等都带不了,甚至连水杯,吃饭的饭盒,都是塑料的,牙刷也是,没有手柄。
不过这不重要。
想要弄死一个人,不需要这些,也可以弄死人。
刀疤脸下床后,便径自无声的向我走了过来,很快他便来到了我的面前,而看守所睡觉,头是一概朝外睡觉的。
值班的是另外一个犯人,他抬起头,看到刀疤脸没睡觉,随口奇怪的问道:“艾力,你怎么不睡觉啊?”
艾力是刀疤脸的名字。
全名:努尔艾力·阿不利孜。
我尽管已经睡着了,但睡眠非常浅,听到艾力两个字的时候,我瞬间便惊醒了,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刀疤脸充满阴戾的眼神。
这个毒蛇潜伏忍耐了几天,终于露出了獠牙。
刀疤脸一肘对着我的喉咙击打了下来。
人的喉咙有多脆弱,自然不用多说。
所以刀疤脸才可以肯定,哪怕不用工具,他也能弄死我,不过很可惜,因为另外一个叫张岩的犯人提醒,我醒了过来。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经历这些事情太多的缘故。
我的反应出奇的快。
在看到刀疤脸一瞬间的时候,我便已经想都不想的向旁边躲了过去,紧接着便要爬起来,但刚爬起来,便感觉到有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从后面勾住了我的脖子。
一股巨大的力气瞬间将我往后面拖了过去。
扑通一声。
落地的瞬间。
刀疤脸便左手在我脖子上做十字固,另外一只手狠狠的勒住左手的手腕,瞬间收紧,如果不是千钧一发之际,将手臂拦在了喉咙和刀疤脸手臂中间。
我估计我会瞬间大脑缺氧窒息,失去意识。
突然起来的动静,惊醒了所有人,然后在看到这些天一直不说话的刀疤脸面目狰狞的在勒住我脖子,一时间都看傻眼了。
一个人真狠还是假狠,是不是装腔作势,是能看出来的。
尤其是刀疤脸面目狰狞的时候也挺可怕的。
一米八几的个头。
身上,脸上,到处都是刀疤,这种人,哪怕什么都不做,仅仅坐在那里,他的形象便如同张小花一般,没人敢去招惹他。
一时间,监室里20来个人,全部吓的说不出来话,甚至平时一有点事情,就有人去按铃,报告管教,想要看人倒霉。
但在现在生死攸关的时间点。
却反而没有一个人去按那个直通管教办公室按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