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敬人性中最可贵的探索精神

　　 毛笔对任何事物造成的结果都是碾压性的。

　　 要么支付的墨水不够，不能影响。

　　 要么支付的墨水足够，摧枯拉朽。

　　 如果说，还待在先天境界的林朝辞只能用毛笔影响东皇太一，那么，如今已成宗师的林朝辞只需要挥毫泼墨的写几个字，就能让东皇太一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其他人却看不明白。

　　 发生了什么？

　　 林朝辞突然用笔在空中写字，然后邹衍就死了？

　　 “敬无所畏惧的求道之心。”

　　 但在这个人人都敬天畏天的时代，能找到一位自发性的觉醒，敢于对天道举起反叛大旗的人，还是一位陆地神仙，别的可以先不说，就说这份不屈的勇气和史无前例的探索精神，就值得他给予尊重。

　　 我把你卖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林朝辞又取出一个碗，递给了焱妃。

　　 跟邹衍做了什么无关。

　　 哪怕是祭奠，也没有资格。

　　 “不麻烦，说这话就见外了。”

　　 酒很好。

　　 焱妃也一同举碗：“拜谢二十余年倾力教导之师恩……”

　　 高月没拒绝，因为她也知道陆地神仙在江湖中的地位，且，即便不在江湖，在这个天下，在放眼所有天下里，陆地神仙的地位都很高：“那就麻烦大哥哥你了……”

　　 林朝辞笑了笑，没在意。

　　 任由那一碗在外界多少人求之不得的酒液撒在砖石上，并被砖石吸收。

　　 并看向月儿：“来吗？”

　　 焱妃摇摇头。

　　 都不用说话。

　　 林朝辞与焱妃先后举杯。

　　 “第二杯酒，敬以身证道的勇气。”

　　 石兰与高月也都摇摇头。

　　 这天底下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陆地神仙。

　　 并随着林朝辞的念头，一年之下，被埋入土中，埋在这蜃楼内的石砖下，转瞬消失不见。

　　 只不过，这是其他人的看法！

　　 故此，和高月、石兰、焱妃想象中的不一样，林朝辞并未将邹衍挫骨扬灰，而是收起毛笔，走到邹衍的尸体前，沉默着盯着邹衍的尸体良久，足足过了两三分钟，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也是敬诸子百家中的先贤。

　　 “也让我敬一碗吧。”

　　 “如果你不想取天而代之，我们之间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最起码，也是可以论道的道友。”

　　 将摆在邹衍墓前的第三杯酒同样撒在石砖上，林朝辞起身，拍拍裤子，尽管裤子上没灰：“我的三杯酒已经敬完，如果你们还想敬，请自便。”

　　 “恭送邹子归天！”

　　 石兰倒还不知道酒液的效果，只是看着林朝辞和焱妃这两位陆地神仙，以酒送别邹衍这位陆地神仙，莫名有点冲动。

　　 可惜，立场，是横在两人之间的隔阂。

　　 邹衍是他和她的敌人，不假。

　　 焱妃如此说着，看着那枚拔地而起的石碑，走到林朝辞身后，语气复杂：“不评价他的行为，只说他的身份，他是我们阴阳家的祖师，这一碗酒，便是不为我自己敬，我也要代阴阳家敬。”

　　 在见过死去的陆地神仙的人中，还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没有送别的权力。

　　 任何人都能听出来他话里的诚意。

　　 可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石兰和高月就看明白了她的意思。

　　 没人知道，在这里，有一位陆地神仙悄无声息的死去。

　　 挥挥手，地面瞬间裂开。

　　 故此，韩非那個是自卫，东皇太一这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再抬眸，看着林朝辞的目光中满是莫名的震撼。

　　 诸子百家中的一子就这样死了。

　　 平静的将酒坛放在地上。

　　 关了焱妃这么多年，有仇，不假。

　　 林朝辞又取出一个碗。

　　 林朝辞眉眼微垂，语气惋惜。

　　 饮下碗中的琼浆玉液。

　　 “很了不起的畅想。”

　　 一位陆地神仙，就这样死了？

　　 言出法随也不至于这般干脆利落吧？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一个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将摆在东皇太一墓前的小碗倒掉。

　　 “那就来吧。”

　　 没有人是绝对坏的。

　　 塌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坑。

　　 将摘掉面具的邹衍吞入坑中。

　　 启封，取碗，倒酒。

　　 感觉好似捏死了一只小鸡小鸭！

　　 焱妃不信邪的上前翻弄了一下邹衍的尸体。

　　 尽管是他动的手，把邹衍杀了……

　　 也陷入了不可言说的失神中。

　　 而是对邹衍死去的理想给予叹息。

　　 林朝辞点点头。

　　 林朝辞如此说着，一饮而尽。

　　 也没有人是绝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