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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命重要还是玉佩重要?

凤落江山 千川雪 3073 2024-09-01 06:19

   萧令宜轻轻点了点头。

   “待你伤势好转,我再想其他。”

   祁鹤安闻言一愣,他本来以为萧令宜会迫不及待回归上京。

   毕竟太后失踪是惊天大事,朝堂此时一定乱成一锅粥,有心之人自然会在其中搅弄风雨。

   他本来想好了许多理由来劝服萧令宜暂时忍耐,没想到竟然通通都不需要了。

   她主动提起留在这里,待他伤愈。

   心弦蓦地剧烈颤动。

   他怔怔地看了萧令宜半响,直到她用疑惑的眼神回看。

   他才低低,“嗯”了一声。

   萧令宜觉得祁鹤安这次醒来后,变得有些古怪。

   但她自己又何尝不古怪呢?

   思及此,她便也没有多探究,打了声招呼便转身出了门。

   她走后不一会儿,婆婆便推门进来了,拿着一叠衣服放在了祁鹤安床头。

   “一直断断续续下雨,今日才干。”

   祁鹤安垂眸一看,正是他原本的衣服。

   待婆婆离开,他立刻将衣服拿在手上,在上衫内里来回摸着。

   萧令宜虽然在院子里,但依旧随时关注着屋内的情形。

   见祁鹤安急切地翻找着什么,她快步走了进来,正好看见祁鹤安从上衫内里掏出了个荷包。

   她眉心微皱,那天取出玉佩后,她又把这荷包塞回了内衬里。

   正要说些什么,祁鹤安已经打开了荷包,而后面色一变,“玉佩不见了!”

   正当他思考是不是和老虎搏杀的时候遗失在了猎场时,萧令宜低声道,“没丢,被我当了。”

   “当了?”祁鹤安错愕,“你怎么能当它!”

   当日冲动将他们扔入水中,后来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的。

   不管怎么说,那玉佩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一时间他甚至有些急火攻心。

   萧令宜轻轻皱眉,没想到祁鹤安反应会这么大。

   “不当没有钱买药,是你的命重要,还是一块玉佩重要?”

   祁鹤安像是被打了一闷棍,眼中的红痕瞬间散去,失落地垂眸。

   理性来说,确实如此,他无从反驳。

   见他这副模样,萧令宜又有些心软,“是活当,等我们回去,还可以赎回来。”

   祁鹤安这才松了口气。

   萧令宜上前收走了被他弄得凌乱的衣衫,替他掖了掖被角,“好好养伤。”

   祁鹤安眨了眨疲惫的眼,没再说话。

   ……

   如他们所想,此时朝堂上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小皇帝商景独自坐在高台上,神色颇为严肃,俨然已经有了些许帝王风范。

   但谁都能看得见他冠冕上垂下的珠帘后,那红肿的双眼。

   萧令宜已经从皇家猎场失踪已经有四天了。

   当日禁军与翁城守卫军联手将猎场翻了个底朝天,可却找不到她的身影。

   非但如此,猎场里除了有刺客,竟然还被他们发现了几头远超狩猎规格的猛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太后遇难时,不但从猎场里清点出来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她,就连肢解那几头猛兽,它们腹中也没踪迹。

   所以此事最终只能定性为失踪。

   此事太过严重,所以沈则言并没有因为商景年纪小便瞒着他。

   商景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除了每晚忍不住哭以外,协助他在朝堂上稳住局势。

   禁军从河堤垮塌之事中抽身的第一时间,他便将他们派去把守了上京所有出入城门。

   虽有阻挠,但有商景和杨泉猛鼎力支持,此事还是推进下去了。

   这样萧令宜若是没死,一旦回京他便可以立即迎她回宫。

   可三天过去了,禁军们并未碰到任何与萧令宜相像的女子。

   他不敢想,是否她真的,已死?

   就在此时,肃王竟然上奏言朝堂群龙无首,请小皇帝接回太皇太后主持大局。

   沈则言勃然大怒,“太后刚刚失踪四天,刺客也还未查明身份,便迫不及待接回太皇太后,肃王您是何居心!”

   肃王疑惑地问,“刺客乃是夏国派来的,此事不是已经水落石出了么?”

   那些刺客的确都手持夏国特有的弯刀,可此事太过明显,反而更显得诡异了。

   至少朝中有许多人都是将信将疑的。

   沈则言冷哼一声,“是不是夏国臣不知道,但只看谁是既得利益者,谁便与此事脱不开关系!”

   他此言一出,顿时有许多朝臣附和,龙椅上的商景也出声认同他的话。

   在春猎前,沈则言便已经接任了工部尚书一职,加上一直被萧令宜打压,肃王的势力缩水不少,此消彼长之间,竟僵持不下。

   肃王忍了又忍,才暂且将此事放下。

   他内心冷笑,没死又如何?

   只要她敢回来,上京依旧是她逃不开的天罗地网。

   上京是什么地方,大商中枢,每日进出之人多如牛毛,禁军的人手哪儿够挨个检查,还不是得倚靠那些低级官兵。

   那些人,可通通能被他收买利用。

   暂且接不回母后又如何?

   便先让沈则言那一党蹦跶些时日,只要萧令宜回不来,此事迟早兜不住!

   ……

   另一边,萧令宜在外面磨蹭了一天,见天彻底黑了下来,婆婆早已回去歇息,她也只好推开了那扇门。

   祁鹤安果然醒着,见她推门进来立马看了过来。

   这便是萧令宜为难的地方。

   前几日能毫无芥蒂地同住一屋,那是因为祁鹤安处于昏迷中。

   可现在他醒着,两人在同屋而眠,气氛便有些古怪了。

   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更何况担忧褪去,萧令宜对他的阴影再次浮上心头。

   他伤害过她,却也舍命救过她。

   两种滋味交叠,更让她无所适从。

   虽然明知道他如今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更何况他伤得如此严重连下地都不行,但萧令宜依旧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下意识的抗拒。

   祁鹤安何等聪明,一眼便看出了萧令宜眼中的矛盾与迟疑。

   他眸子暗了暗,哑声道,“你……”

   谁知萧令宜突然快步躺到了地上的铺盖里,背对着他,“不早了,你有伤在身,早点休息吧。”

   既然在扯了这个夫妻的谎,便不能做出惹人怀疑的模样来。

   更何况就算她真的想,婆婆家也没有第三间茅草屋能给他们住了。

   祁鹤安的话被堵回了喉咙里,他看着萧令宜纤瘦的背影,低低嗯了一声。

   寂静的夜里,耳边只有屋檐下滴滴答答的雨滴声,与凌霄偶尔的嘶鸣声响起。

   屋内的两人都闭着眼,可谁也没有睡着。

   到底是祁鹤安伤体,先撑不住入睡了。

   直到身后呼吸绵长下来,萧令宜才微松了口气沉沉睡去。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几天。

   每日白天除了换药喂药,萧令宜从不踏进这间屋子。

   在外面缠着婆婆帮她扫地煮饭喂鸡,她过惯了金尊玉贵的生活,乍然接触乡野,也觉得颇有趣味。

   到了夜晚,便会死撑着,直到祁鹤安睡着,她才安心睡去。

   黑夜里,本应该睡着的祁鹤安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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