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通天河
三辆车,一车小巴车带人,一辆小皮卡车载装备。
吴凯开的是他的私家车,我原本是要坐小巴车的,吴凯让我上了他的车。
在车上,我翻看通天河的资料。
通天河是一条横跨十来个省的大河,起点在天水县,终点在通州,开始叫天通河,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演变成通天河。
通州是临海的一线城市,交通便利,经济发达。
通天河在通州北边,绕了大半个通州往东入海。
我看着通州两个字,脑海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想抓住时,念头又没了。
车子停在通州河边上。
自从上个月四十九人集体跳入通天河,整个通州境内的通天河沿岸,暂停了所有观河景点,甚至叫停了水上运输。
还组织了专门的巡逻队,不准任何人靠近河岸。
我下了车,活动一下筋骨,抬眼望去。
通天河两岸,茂密的绿树沿着河岸延伸,宁静而有诗意。
河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是一池黄金,勾人心魄。
这里是通天河最温柔的地段,河面辽阔,水流平缓。
这一次任务重,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落脚点又偏僻,队长决定带了帐篷。
其它几位同事在卸装备搭建帐篷。
人与自然最完美的勾成一幅画。
林进春走过来,递了一支‘休眠湖’烟给我,“明州,是不是第一次看通天河?怎么样,美吧。”
我点点头,“很美。”
“美就对了,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
林进春的侧脸望着河面,神色肃穆。
我发现两年不见,大家都瘦了,只有林进春胖了,双下巴都出来了。
“副队,最近你是不是特别爱吃肉?”
林进春不明所以地看着我,眉毛挑了一下,是在问我什么意思。
我没大没小的伸手捏了捏他下巴的第二层肉,不用解释,这个动作就够了。
林进春起脚踢了一下我的屁股,指着我笑骂几句,“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指不定比我还富态。”
“绝对不可能的,副队,我有天天练功。”
我的心情很好,笑着往回走。
不远处几个同事凑到一起,对着一个方向议论什么。
我很好奇,掉个头向他们走了去。
“我靠,你们说这事什么鸟,好漂亮。”
“漂亮有屁用,个头太小,没有攻击力。”
“滚,像你的对吧。”
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走近,目光落在我背包上,上面落着一个小鸟。
鸟只有拳头大小,鳞状羽毛,脑袋延伸到后背的羽毛是绿色的,长长的尾巴和翅尖上的羽毛是亮蓝色的。
它的嘴细长微微弯曲。
是一只漂亮的鸟。
这事惊动了吴凯,他和老张也走过来。
一队十人围着一只鸟。
“这么漂亮一定是吉祥鸟。队长,我们这一次一定能完成任务。”
大家跟着附和。
我看着这只鸟觉得熟悉,像是在无妄山上看到的那只。
细想又不可能,无妄山离这里小几百公里,一只鸟怎么可能追过来。
何况,同种的鸟长的都一样。
林进春清清嗓子,显摆起来,“这鸟属于蜂鸟目,学名叫绿隐蜂鸟。”
有一位同事冷冷瞥了一眼林进春,轻嗤一声,阴阳怪气地问,“副队,是因为它身上有绿羽,所以叫它绿隐蜂鸟吗?那为什么不叫蓝隐蜂鸟?”
他叫候洋,刚进公司一年,大家叫他‘小猴子’。
我听过好几次,他在语言上会针对林进春。
林进春被问住,神色尴尬,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不停地咳嗽。
候洋嘲弄地翻了一个白眼,“大老粗戴眼镜。”
林进春装没有听到,撇过头。
吴凯扫了一眼几人,沉着脸,对候洋说,“下次让你命名,可以叫蓝隐蜂鸟。”语气微微一顿,又对大家说,“好了,大家动作快点,收拾好先下水探探情况。”
候洋耷拉着嘴角和其他人相继散去。
老张用下巴指向绿隐蜂鸟,问我,“明州,是你养的?”
我忙摇头,我有空养鸟还不如养黑猫。
我考虑过了,回去后把黑猫从沈小花手里要过来,她要黑猫纯属是浪费。
黑猫在我手里还能帮我镇鬼。
老张向前靠近一步,感叹不已,“真奇怪,野生的鸟不怕人?”
我也感到奇怪,绿隐蜂鸟一直站在我的背包上,一点也不怕生,瞪着一双黑色眼珠子歪着小脑袋看着我们。
我觉得它有挑衅的意思,有意伸手驱赶它,它居然伸嘴叨我的手背。
草!
这只怪鸟不仅不怕人,还会咬人!
我退后一步,抬脚踹向它。
终于,它飞走了。
几位同事往救生艇上搬装备,不知是谁开了嗓子。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也飞不高。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嗓子不错,咬字很清楚,就是五音不全。
十人,搭建了五个帐篷,有一个是专门放装备。
老张带几人把救生艇放到水里,随即他们登上船往和河中心驶去。
林进春在帐篷里忙着调试电子设备,我给他打下手,瞅了他好几眼。
他忍不住开口,“有话说,有屁放。”
“副队,等晚上我替你收拾一顿姓候的,他怎么可以没大没小的取笑你装有文化人呢。”
我说这话时嘴角一直是高高扬起来的,刚才候洋说的歇后语,大老粗戴眼镜--装文化人。
让我意外的是林进春没有生气,低头闷声做事。
我忽觉得有点羞愧,林进春为人不错,平是很是热心的。
我正准备找个话题岔开,化解一下尴尬,忽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喝斥,“你们是谁啊,来干嘛的?这里不准逗留,赶快离开。”
我和林进春对视一眼,转身出了帐篷,抬头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手里拿着警棍,敲打着我们的帐篷。
林进春嘴角堆起笑,大步走过去,客客气气,“兄弟,我们不是游客,我们是打捞公司的,有证件的。”
“什么打捞公司,我没有听过,赶快拆了。”
男人态度很是嚣张,警棍砸在帐篷杆上,整个帐篷都在晃动,可见他用了很大力气。
我不乐意了,“喂,大个子,你是谁啊?想找茬冲我来,别糟蹋了我们兄弟的劳动成果。”
男人侧过头看向我,我没有错过他眼底闪过的阴狠。
他把警棍一下一下敲在另一只手心上,果然冲着我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