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护法的厌胜术出神入化，我没怕她会吃亏。

　　 然而，世事难料。

　　 刚一开战，程护法招出两只四不像的猛兽，猛兽还没有攻击，立刻消失了，变成两张剪纸落到地上。

　　 不仅我诧异，程护法的眼中也闪过震惊。

　　 厌胜法失效了！

　　 小七哥嗤笑一声，“你们程家也就这点手段，呵，没了这个，你们和废物无异。”

　　 他身后的几人动了，一起围攻程护法。

　　 程护法不屑地轻哼一声，她不仅厌胜术强，身手也很好，以一对多，一时没落下风。

　　 门口有人打起来了，门里门外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

　　 大家相互往前挤，生怕看不到精彩的。

　　 干尸头上的袋子不知被什么人给揭开了。

　　 干尸转动两只大眼珠子，嘴角渐渐翘起露出四颗犬齿，一把抓过最近的人，张开嘴就咬。

　　 被咬的人失声尖叫。

　　 我一直站在干尸旁边，没有放过她的一举一动。

　　 吸血凶尸？

　　 难道这具干尸是从通天河河底出来的？

　　 不对，河底的尸体几乎没有腐败，也没有干尸。

　　 猛然间，我想到一人，被凶尸吸干血的第一人，小平头。

　　 我再打量干尸，果然是平头。

　　 四周的人纷纷侧目，看清干尸的样貌，短暂一愣后四散退开。

　　 因围观的人多，有人被挤到来不及爬起来，后面的人被绊倒压下去，一时之间，门口一片混乱。

　　 “带他走。”

　　 程护法一边打一边大叫一声，我觉得她这话是对我说的，让我带干尸走。

　　 说实话，如果在他们双方选一方站队，我一定选程护法。

　　 所以，我上前拧断干尸的脑袋，被咬的人捂着脖子跑了。

　　 我想叫住他最好去医院，他吓得慌了神，跑得飞快。

　　 我拖着轻若无骨的干尸，随着人群从侧门往外走。

　　 我很意外，出门很顺利。

　　 乌云遮住了天空，风很大，带着很重的水汽，一场大暴雨即将到来。

　　 我出了门，躲到一家商铺后面的小巷子里，给李叔打电话，问他干尸有没有兴趣收。

　　 李叔铺子里稀奇古怪的物件很多。

　　 他疑惑地问，“你确定是干尸？”

　　 我立刻拍了张照片发给李叔。

　　 李叔来了兴趣，“收，明州，这样的干尸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我故意试探地问，“李叔，你收它做什么？不会是为了放在家里当摆设吧。”

　　 “干尸的用处有很多，最简单的是入药。以前有一部药典，其中就提到用人骨，人肉等入药可解诸毒，封疔肿，治伤寒热毒。”

　　 我听了毛骨悚然，如果人骨人肉可以治病，和人吃人有什么区别？

　　 为了自己活着，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吗！

　　 李叔又问，“明州，你现在能把东西送过来吗？”

　　 我想答应，却没有办法答应，因为程护法正在几步外冷冷地看着我。

　　 我好奇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动作还挺快的。

　　 “程护法，这一次是我帮了你，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程护法的能力不错，指不定以后有需要她的地方。

　　 “好，算我欠你的，以后有机会我还你。”

　　 程护法看着被我拧断脖子的干尸，皱了皱眉头，终什么话也没说，带着干尸就走。

　　 “程护法，你是从什么地方开始追这具干尸的？”

　　 如果干尸是小平头，当初，小平头的尸体是和老张他们一起走的。

　　 老张他们被迷晕送到鬼船上，小平头多数是和下药的在一起。

　　 而这下药的人很可能是假冒的林进春。

　　 程护法头没有回头，“朝阳路2014号。”

　　 我立刻再问，“你要干尸做什么？入药还是指使他害人？”

　　 程护法沉默几秒，没有回答，起步走了。

　　 朝阳路2014号？

　　 我猜测假冒的林进春是不是在那里，决定过去看看。

　　 刚出巷子，哗啦啦声由远及近，雨水像是从天上倒下来一样。

　　 雨夹着风，风裹着雨，毁天灭地般袭击大地。

　　 街上瞬间没人了。

　　 我没有跑，因为没有跑的必要，衣服秒湿，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

　　 不想回家，不管我是不是姓沈，现在都不想面对沈小花。

　　 我想了想，决定去陈延瑞的家里住几晚。

　　 自从陈延瑞死后，他的家里没有人，屋子一直空着，以前我还会隔三岔五地去打扫一下。

　　 两年没去了，不知道院子荒废成什么样子了。

　　 马路上只有少量的车子在缓慢行驶，人行道上几乎没有人。

　　 我像个怪人，没有打雨伞，不紧不慢的在狂风暴雨中行走。

　　 雨水打在脸上，开始会觉得疼，渐渐麻木了，一点感觉也没有。

　　 忽然，我心生一个直感，身后有人盯着我。

　　 我的脚步一顿，全身因风雨灌进骨头缝里而冷得发抖。

　　 我抱紧胳膊，慢慢地回过头。

　　 昏黄的路灯下，宽敞的街道上，不知何时起，出现密密麻麻的人影。

　　 人影高矮不一，有胖有瘦。

　　 他们一动不动地站着，像人又不是，他们只是一个像人的影子，模糊的连五官都没有。

　　 人影还在不停地凭空冒出来。

　　 一个，十个，百个....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四周多出数十道人影，一时忘记呼吸，直愣愣地看着它们。

　　 人影没有理会我，就那么立在风雨中。

　　 风和雨似乎从它们的身体里穿过，又像是它们本身就是风雨的一部分。

　　 鬼？

　　 梦魇？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天地之间似乎只剩我一个人和一群影子。

　　 怕吗？不怕，我的身心都被雨打得麻木了。

　　 我从震惊中缓过来，缓慢从它们身边穿过，转进旁边的巷子里。

　　 我钻进巷子里没有立刻离开，伸头看向路上，忽见一辆奔驰车从远处驶过来，车子从一个又一个黑影的身体里穿过。

　　 黑影并没有受到影响，车子却越开越慢，最后居然停了下来。

　　 我瞪圆了眼睛看着车子，不知过了多久，有三条差不多高的人影从车子里飘出来，立在车子四周。

　　 我的头皮一阵发麻，莫非这么多人影是这样来的？

　　 车子里有三个人，三个人都死了吗？

　　 我有心想去确认一下，忽听身后有人说，“不要多管闲事，离开这里。”

　　 我猛然转过头，来的居然是沈明淮。

　　 沈明淮穿着雨披，还打着一把大大的黑伞，面无表情的看着黑影方向。

　　 “你..怎么在这里？”

　　 “”二郎神的哮天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