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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秦倌

   相思如梦绕心头,月照窗前人影瘦,

   情深似海难自禁,愿弃爵位求相守。

   纪如月最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前世,镇国公世子与名妓相思的痴恋,可谓是无人不知。

   镇国公世子为了此女,茶饭不思,日渐消瘦。气得长公主险些犯了心疾。

   最终,公主疼子心切,答应让相思入镇国公府为贱妾。

   然而,世子执意以正妻之礼迎娶,且承诺,此生只要相思一人,若是不行,这世子他便不做了。

   此事令镇国公府沦为上京笑柄,世子为红颜一怒的趣事也传遍街头巷尾。

   长公主如何都不愿,世子却铁心如钢,一纸请罪书送至安昭帝手中,并承诺要放弃爵位继承,自愿贬为庶民。

   安昭帝见状,只道其迷途不返。

   自此,世子携相思离京,再无露面。

   后来…

   纪如月对后续之事也无从知晓,只因那时她已被陈书瑾幽禁,与外界隔绝!

   青竹见纪如月脸色凝重,担忧地轻唤了声:“小姐?”

   “设法让卓先生过府一叙。”纪如月吩咐道。

   “是,奴去请人。”

   “嗯。”

   纪如月心中生疑,她不信世间有这般巧的事。

   卓元九隶属瑞王,又被瑞王派至济州。

   与此同时,静安郡主恰好也遣了人来,同样为河堤修缮一事。

   卓元九带去上京的相思姑娘,恰巧与镇国公世子相恋…

   这世子可是静安郡主的胞弟啊!

   长公主仅有一子一女,世子若陨,这爵位自然是落到郡主头上。

   前世,她确是唯一封王的郡主。

   纪如月沉思片刻,心中的疑云越来越浓。

   卓元九的举动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的秘密,这一切似乎并非偶然。

   若说世子为相思放弃一切,那卓元九促成这段情缘,岂非有意动摇镇国公府的根基?

   卓元九,究竟是谁的人?

   奈何青竹去请,卓元九皆是婉拒,只道公务繁忙。

   “小姐,奴探查到,卓先生夜夜在秦梦阁饮酒。”

   秦梦阁在济州颇有名气,不,应当说在七国都有些名气,俗称秦倌,专出男妓。

   这卓元九还是喜龙阳之人?

   “青竹,去备车。”

   “小姐?”青竹不解。

   “去秦梦阁坐坐。”

   青竹微愣,还是有些不确定地问了声:“小姐是要去秦梦阁坐坐?酉时已近…”

   “有何不可?”

   “是,奴即刻去准备。”

   言毕,纪如月起身更衣,白梅与习秋对视一眼,皆不敢吭声,小心伺候着。

   小姐已及笄,即便去秦倌留宿都无不可。

   可自家小姐向来洁身自好,从不涉足这些烟花之地。

   ?

   秦梦阁坐落在济州河西,临水而建,别有一番雅致。

   不同于寻常青楼只接待男子,秦梦阁以闻名七国的男妓为主,男女客皆可。

   秦倌门前,一排垂丝灯笼低垂,灯光朦胧,不算明亮。

   大门敞开着,内里有一面山石屏风隔开,幽幽传出些悦耳的琴声。

   “呦~今日喜鹊绕梁,果然,竟迎来了贵客!”一位老鸨迎出,模样殷勤。

   “纪小姐,里边请。”

   仅一眼,她便准确报出纪如月身份。

   纪如月含笑点头,向白梅递了个眼色。

   白梅立马会意,递过去一锭银子。

   老鸨客气接过,腰身弯得更低,“纪小姐初次光临,还请上雅座。”

   纪如月只轻嗯了一声,抬步入院。

   一阵丝竹之声悠扬入耳,空气中混合着淡淡的酒香与胭脂香。

   厅堂内琉璃灯高挂,即使是大堂都有珠帘隔开,好些宾客围坐桌旁,饮酒作对,杯盏交错。

   厅堂前方有一舞台,此时台上正有舞姬展示舞艺,与其他处不同的,上方皆为男子。

   老鸨给纪如月安排在了天子乙号雅间。

   “纪小姐莫怪,今日甲子号已有贵客。”

   “无妨。”

   青竹肃着脸,去点了酒菜。

   老鸨却在三言两语间打探了纪如月的喜好,很是有些手腕。

   “不若,请来玉清公子陪纪小姐共饮如何?”老鸨试探性问道。

   纪如月随意地点点头,“好。”

   老鸨眸光闪了闪,竟半分没看出眼前之人满意与否。

   玉清可是秦倌头牌,一般人她还不舍得放出来见的。

   老鸨一出门,纪如月就朝青竹使了个眼色。

   青竹会意,点头出了房门。

   “小姐,来人若是不喜,您与奴说,奴打发了便是。”白梅有些担忧,为纪如月泡了茶。

   纪如月抬手接过茶,“无碍,一切如常便是。”

   不若一会,一名男子推门而入,他一身玄衣,玉带束腰,衬得身姿修长,腰肢纤细而有力,肤色白皙非常,便是一般女子都不及他莹白如玉。双眼狭长,眼皮内敛,抬眸间有一股冷韵,既勾人,又给人高不可攀之感...

   “见过纪小姐。”

   眼前人当真是貌美非常!

   两人心中竟莫名同频。

   “请坐。”

   “是。”

   在他抬步走动间,衣袂轻飘,一头长及腰间的墨发微动,说不出的隽秀。

   纪如月点了点头,觉得秦梦阁当得起第一秦倌之名,其中妓子倒是很有些姿色。

   玉清很自觉地接过了白梅手中的茶水,为纪如月满上,“纪小姐不喝些酒水吗?”

   “都好。”

   纪如月还是有些许不自在,垂着眸,也不想理他。

   玉清微挑了下眉,只觉有趣。

   待酒菜上齐,他也只静静在一侧伺候着,言语不多,只时不时说上一句,很是有些分寸。

   “叩叩叩”

   门扉轻响,白梅应声开门。

   原以为是青竹回来了,竟不料,是老鸨。

   “纪小姐,这...可否借用玉清片刻?有位贵客在别处醉酒,此刻执意要见他,场面有些难以控制。”

   纪如月微愣,正想说好。

   她是真不在意身边坐的是谁。

   却不了左手被人轻轻握住。

   回首间,对上了玉清那双冷韵的眼眸。

   他未置一词,面上表情很是平淡,但掌中略增的力道,无声地透露出他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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