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咖啡,妈妈没说什么话,只是回家收拾好了行李,“阿强,我们去看姥姥。”
姥姥早早就做好了一桌子菜等着我们,看到我们来了却又转过身去,“我还以为你嫌我这门槛高呢。”
妈妈忍着眼泪,叫了一声妈,然后紧紧抱住姥姥。姥姥被抱的莫名其妙,但很快就湿了眼眶,一把推开妈妈,一边偷偷擦着眼泪一边说着矫情。
姥姥从房间出来后,拿着几百块钱非要塞到我手里,我笑着说我长大了,可姥姥瞪着眼非要我拿着,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样,或许有些我们无法接受,但从没有无缘无故。
妈妈和姥姥说了很多话,老人就是喜欢回忆,一直说着妈妈小时候怎么怎么样,妈妈听着听着就哭了,现在再想好像并没有觉得怎么苦,只是觉得再也回不去了。
吃完饭我们出了门,就近在河边走走,正当我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幸福时,老天好像见不得完美,一遇到能幸福的,就一定要让你再度失去。
“哗啦”从旁边的树丛中闪出一个人来,是那个白斗篷!在那个白斗篷身后,穿着红斗篷的韩雅风面无表情地跟了出来。
我看到韩雅风出来的那一刻,我愤怒了,愤怒到无法思考,我想现在就过去掐着她的脖子问她为什么!
“就是你?就是你坏了我们的大事?”白斗篷看起来比我都愤怒,看得出来她压着怒火在问我。
我现在才看清楚,这白斗篷底下有一张惨白的脸,并且一半年轻饱满一半干瘪深陷,两只手也是一只干瘪一只饱满,她就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和十几岁的水嫩女孩拼接而成,怎么看怎么别扭。
我看了一眼妈妈和姥姥,心想完了,向前一步指着韩雅风说道:“是她!她拿着簪子在每个人人中上扎了一下,让大家都醒了过来,那簪子现在还在她头上呢!”
白斗篷突然转过脸显出一脸戾气,韩雅风被这气场吓地跌倒在地,斗篷散落露出了头上的发簪,白斗篷手一挥,“砰”一声韩雅风就被扇到了草丛里。
然后她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转过来,脑袋逐渐偏到了180度,“小子,我付出了半身气血,赢鬼付出了生命,我们算好了一切。”
她深深吸了口气,继而露出狰狞的神色,“都被你给毁了!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
“等等,不是说了是她做的吗!我真没有啊!”我大喊出声。
她一边慢慢向我靠近一边冷笑道:“你把我当傻子吗?”
“等等,我……我真的是冤枉的,你,你,赢鬼是你什么人?”我一边往后扯着被吓呆了的妈妈和姥姥,一边试图拖延时间。
“别想拖延时间,放心,我会慢慢折磨死你的,到时候送你去地狱问,哈哈哈哈,赢鬼……”
她虽然不想浪费时间,可是提起赢鬼好像让她非常难过,好似有无数故事要说,甚至脚步也停了一下,她通红的眼里已经泛起了涟漪。
我趁机说道:“你不是饿鬼吧,你为什么要帮他?”
她却只是沉吟着:“我早晚为你报仇!”
我本以为她要伤心一下或者说些什么,没想到她像疯了一样向我扑来,“小子,你们都去死!”
看她快速向我飞来,明显是想要亲手掐死我,妈妈一把拉开我站在了前面,姥姥骂着让她先死,可是一激动摔倒在了地上,一边向前爬一边骂着妈妈。
就在我反应过来想再顶到前面时,突然我看到半空中出现一根金色的棒子,“轰!”正好落在了白斗篷身上,柏油路直接裂开,白斗篷被拍扁在了地上。
我拉开妈妈和姥姥,走上前挡住这血腥的场景,白斗篷嵌在了地里,白色的衣服瞬间变成了红色,那衣服里的一双手眼看又要撑起来,那金色的棒子“轰”一声又是一下,然后那棒子缩小后被一只大手稳稳拿在了手里。
“怀嗔师父,你杀人了。”我还没回过神,随口说道。
“我杀的不是人,呼,但本就是杀生。”怀嗔擦棒子上的血淡淡说着。
“可是出家人不能杀生啊。”
“我杀了,杀了很多,又怎么样!我恨不得杀光他们!”怀嗔脸上又露出了仇恨,咬着牙说。
我刚要说什么,突然感觉到后面有一股风刮来,转头看去,不好!妈妈和姥姥已经被吸了过去,一个长着角的黑影在白雾中出现了!
“不要!”我大喊着追过去,怀嗔更是抡起棒子向前打去。
见怀嗔追来,那黑影一声咆哮,“滚!”声波直接掀飞了怀嗔,而我亲眼看着妈妈和姥姥在那一声咆哮中,瞬间化为了血雾。
“不!”我向前狂奔想要接住什么,可空荡荡的双手什么也无法抓住,漫天的血雾浇透我全身,我变成一个血人站在地上疯狂地大喊,“啊……!”“啊……!”
我不知道哪滴是妈妈的哪滴是姥姥的,看着掌心的血点一点点弥漫,感觉灵魂渐渐抽出了身体,我无力地跪在地上,仇恨地看着前面的黑影。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这算是利息,小子,你最好活着,我还没报完仇呢!怀嗔,下次我会杀了你的。”
看着疯狂抖动的黑影我只能无力地死死盯着,心痛到呼吸困难,我感觉心口像插着把刀,渐渐连跪着的力气都没了。
“罗刹鬼王!那他娘别跑!我一定要宰了你!”怀嗔从地上爬起来直直向着黑影冲去,可那黑影已经慢慢消散了。
这血雾还在空中飘着,越飘越远,这空中到处都是的妈妈和姥姥,我双手不断乱挥,想紧紧抓住,他们飘满了天空而我却捧不到一丝,直到最后只能呆呆站着,看着双手只能接到几滴悔恨的眼泪,如果早就知道只能剩下悔恨和眼泪,我必定好好做人!
当血雾飘尽,除了地上一层淡淡的血色,这里刚刚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天依旧很蓝,河水照样潺潺流着,燕子贴着地面飞过,好像一切都一样,可这个世界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捂着胸口,抓出草地上躲着的韩雅风,我紧紧抓着她的脖子,她好似解脱一样看着我,我用力想一把掐死她。
“不行,你这样以后就无法回头了!”怀嗔抓着我的手大声说。
“你不是说你杀了很多吗!为什么我就不行!”我疯了一样咆哮着,仍旧用力掐着。
“一步错步步错,我一个人错就够了!”他加大力气开始控制我。
“够了!你他妈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没保护好我唯一的两个亲人!”我狠狠盯着他说。
“对不起,我……”
“那你就给我滚开!就从这个贱人开始!”
“阿强,仇恨一开始就没完没了,相信我,我们一定会为你亲人报仇,你冷静点。”
“你他妈冷静过吗!你看看你的样子,你他妈早就被仇恨控制了!你凭什么阻止我!”
“我……就是因为我已经失去控制了,我才劝你控制住啊,别像我一样,我是要下地狱的!”
“我就不能下吗!”
就在我红着眼失去理智想要撕咬下韩雅风一块肉时,那老头突然出现了,然后我就被他打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