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一种通过振动传播的机械波,也就是震动使得了固液气体分子周期性的运动,就像是吹皱的波纹一样,这种运动的波就是声波。振动频率的不同会产生不同的声音,人类的耳朵能够听到的也只是特定的一小段频率,也就是说人类能听到的声音只是这世界的很小一部分,真正的世界对我们来说是不可感知的……
当声波被我们的耳廓和耳道收集后,经过像是扩音器一样的耳膜,耳膜放大了声波,然后进入耳蜗,耳蜗的毛细胞感受到一定频率的振动后,通过运作发出电信号输送到大脑的听觉皮层。
这些电神经信号被接收后就被我们的大脑转化成我们能感知理解的声音,就像是计算机程序输入一堆信号,显示器上却凭空出现了图像一样,声音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我们的大脑……然后再经过大脑的运作,分辨声音的频率大小来源等。
所以,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声音?
这世界只有振动波和波的传播介质,也就是说有了耳朵才有的声音,声音只是一种让我们能理解振动的假象,听觉系统加工了振动波,定义了声音的世界,最后再经由意识确定和分别不同的声音。
这么说的话,有了耳朵这个能听的本性,才有了声音这种原本不存在的对世界的感受方式,再经过意识对声音做出判断来确定这世界,也就是说我们的听觉世界原本就不存在?那能听的本性,听到的声音,对声音的辨别和加工,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我突然想到一句话,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无耳界无鼻舌身意界……
是不是有人早就知道了?而眼、鼻、舌、身、意这些是不是也是假的?
是不是这样的?
我们的大脑让我们通过眼耳鼻舌身来感受这世界,而我们能感受的只是这世界的很小一部分,这世界因为某种原因在人类眼里被确定下来,形成原本没有的各种色彩声音味道和其他触感,我们因此感受到了并不真实但是精彩的世界,更是从不确定进入了一个确定的世界,或许是因为一个确定的世界才能让我们安心吧。
我又想到了那句话,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在不确定的世界里,我们利用感官的假象去确定,最终认定了世界,这世界就当然只是我们脑子里的世界而已,难怪有就是无,无就是有。
既然我们的感觉都是假的,那有什么是真的吗?
意识是真的吗?算了,脑细胞要死光了,以后再说吧,但我想应该也是假的吧……
我先前耳朵听到的声音出现了各种变幻,就像是调整了接收频率一样,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客观的耳朵本身好像变得不太客观了,这世界或许是在我们所认为的客观之外,也就是还有个我们无法认知的客观存在。
既然静下来能够体验到不一样的感觉,那么以后静坐会或许会有更多收获,也不知道刚刚不要起意识,就留在那个寂静的状态中会怎么样,会不会感悟到真相呢?
我摇摇头,驱散所有的疑虑,想要再次进入那种境界,可惜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刻意去做总是太过刻意了……
只是通过一次次的试验,我发现自己听觉变地灵敏了一些,而且在耳朵里能听声音的地方好像有些转移了。
我们注意力集中到耳朵的话,可以感受到耳朵能听声音的位置,我感觉双耳听取声音的位置在不断向着连接两耳的最中间大脑处接近,这没办法证实,只是一个感觉,但我直观地感觉到脑袋变空了些,也变轻了些。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整整一下午,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坐得住的。
今晚没有月亮,外面很黑,从窗口收回目光才发现房间内更黑,想继续睡下,可发觉精神格外地好,正当我不知道干嘛时,隔壁房间的门悄悄开了。
“吱,呀。”
一个脚步声轻轻地向外走了出去。
我闪身而出,好奇地跟着这小子,他仍旧是怕黑的,不时地转头看向四周,但他却也很坚定,一只惊起的野猫突然出现吓得他跌倒在地,但起身后他只是更加频繁地看向四周,没考虑过回去。
一会后我竟然跟着他来到了河边,夜里吹起的风很凉,这少年紧了紧领口,像是自嘲似地再次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坚定地踏上了冰凉的河堤,这少年就这样一边听着小河哗哗的声音,一边慢步行走在河堤上,没有月亮的暗夜里云层积得越来越厚,点点清光自浓云缝隙间洒出,又分散在了这沉沉的黑夜。
走了一会后少年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石堤上,仿佛没有感觉一样,只是静静地盯着最深处的河水发呆。
呵,又一个迷失的灵魂,或许他连灵魂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先前那么多次的轮回里,能吃饱饭的日子不多,为了活命能丢掉一切,可现在明明都能吃饱饭了,为什么反倒活不下去呢?
是什么决定我们能不能活下去呢?被当做食物养着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家人全部饿死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除了难过,当时好像并没有觉得不平常啊。
算了,想想这少年吧,要怎么接近他呢?我直接过去会不会吓死他?
很快我就想到个有趣的办法。
我把破匾从背上取下抱在怀里,猛吸一口气跳入了河里,这破匾还真能浮起来,我抱着破匾一边挣扎一边顺着河流往少年所在的下游流去。
少年听到声音下意识向我看来,然后迅速向后退去,两只手挪着屁股一瞬间就远离了河堤,已经是准备向后狂奔了。
妈的!这么没出息还学人家跳河!我暗骂了一声喊起了救命,这一声救命像是喊醒了他,他怔了一下义无反顾地折返了回来,跳下河堤就跑来救我。
在他狼狈又混乱的搭救下,我终于是飘了好久才抓住了他递来的一根棍子,如果真是溺水的就他这救法早就翻肚皮了……
我捂着肚子吐出好几口水,才在他的搀扶下爬上了河堤,我也不知道单纯的救一个人能不能让他走出困境。
“咳咳,谢谢你啊,兄弟。”其实我们年龄差不了多大,但我真的好想叫他小子,我感觉自己就是个老头。
“没事,你要不要紧?要不要去医院?”少年焦急地问道。
“不必了,我没事,唉,本来想自杀的,可中途又后悔了,太丢人了。”
“为什么要自杀呢?活着多好,活着就有希望。”
我瞪了他一眼,你反倒来劝我了,“唉,没办法,感觉活着太不自由了。”
“怎么不自由了?要坚强,看开点啊。”
我他妈……我差点忍不了,所以要是劝人千万不能再说什么要坚强看开点之类的了……
不对,我为什么会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