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安宁的小院里。
朱棣正在忙前忙后。
洗菜摘菜是相当熟练,明明是个苦逼的差事,他却是一边干,一边在那嘿嘿傻笑。
“终于轮到我了,终于轮到我了!”
他像是个魔怔人似地在那喃喃自语。
而同在院子里的朱安宁和他的五弟朱橚,却已经是懒得理他。
没错。
朱安宁的就藩提议。
最终还是顺利通过了。
或者说,本来这朱棣,就应该要就藩的。
已经是拖了些时日。
那北平府,总归还是需要一个边塞王。
打着就藩的旗号。
老朱便可以顺利调动军队。
当然,老朱也不可能说真的给朱棣多少军队。
最后敲定下来,就是这六百虎贲卫为核心,去到北平,再操练边军就是,反正戚祥也跟着一起去。
至于我们的指挥佥事朱大人。
那是断然不会派过去拖后腿的。
于是,明年的某个时日。
虎贲卫指挥佥事朱大人,将要变成光杆司令……
朱安宁和朱橚在那喝茶。
“李景隆刘廌刘畾他们呢?”
“先生……他们晚些才过来,已经派人去知会了。”
“好……”
“先生为何一副神伤的模样……”
“我那么大一个青贮厂,被你老爹一锅端了,我能不神伤么?”
“但是父皇不是答应了你……你当财东么?”
“当财东,也要按你老爹的思路来,他说养马,那就得养马,我养不了牛羊了啊……”
“先生好执着于牛羊啊……”
“我去你个周王,前些日子我好不容易弄了些黄牛肉,你吃得不香?”
“那倒是极好吃,但是我还是觉得有点浪费……”
“周王,不能放下碗就说胡话,吃的时候你怎么没说浪费,做人要唯物,不要唯心……”
“先生教训的是……”
两人似在那说闲话的口气。
说的是朱安宁的青贮厂,已经被夺权辣!
以后只能养马了。
朱安宁再百般不愿,以后也只能养马了。
之前答应其他村子的青贮,也要拒绝掉咯。
这可是让他难受的事情。
做生意还是要把知名度打出去比较好。
他永乐庄虽然现在是很有名,但是产品的种类,还是少了。
送走朱元璋一行人,朱安宁是疲惫到不行。
本来一天就是早朝加班到这傍晚。
末了是连饭都不想做。
想着村头大树下食店解决拉倒,那些厨子应当是还未下工的。
却是被激动到快要蹦上天的朱棣,拉回了院子里。
他的意思是,这顿饭无论如何都得他来做。
是感谢朱安宁给他提了那一嘴。
朱安宁也是由得他折腾算了。
顺便还叫了李景隆刘廌刘畾几人,是想着说,今晚喝点小酒。
舒缓下身心。
最近莫名其妙的事情,那是格外多。
就说今日锦衣卫的事。
那是有惊无险。
幸好那毛骧嘴笨……
但是……日后的走向如何,朱安宁是已经无法判断。
影视剧里的锦衣卫,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癫起来,谁都制衡不了的那种……
总之就是突出一个抽象……
但是,明初的这群人,不至于这么变态吧。
老朱这种权力抓得这么紧的皇帝,应当是能好好抓住狗链子的。
他今天敢说要收回锦衣卫一定权力的事情,其实也是看到了老朱暧昧的态度。
以及,他又真的有公检法分立的法子来解决问题。
他现在唯一怕的,便是……锦衣卫那群人,特别是毛骧,会不会搞自己……
麻的,真就是救了几个人,惹了一身骚。
得多多和自己领导朱标老哥多亲近些了。
出了事他也好捞自己……
朱安宁是一边想,一边给自己倒了杯米酒。
喝了下去。
“先生,空腹喝酒啊……”
“愁啊……愁啊……”
朱安宁是念叨了两声,多少,有点骚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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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
朱元璋正拉着朱标加班。
“标儿,你和朱安宁修的路,可有详细的舆图,我看看。”
刚回到殿内。
朱元璋便开口道。
“有的。”朱标听罢,是拿出了殿内的舆图,给他朱元璋指了起来。
老朱是端详了一会。
眉头微皱。
“基本上都是去沿海几个行省。”老朱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好大儿:“他真就这么担心那些倭人?”
“嗯,他老是说倭人残忍,畜生,不得不防,且沿海现在可以制盐,官道需求大,我就帮他发旨修建了,钱基本都是他出的。”
“行吧,这路,若是他后续还想修,你就由着他便是,反正他愿意掏银子。”
“父皇,他还提了水路的事情……”
“水路确实是要好走许多,但是要疏通河道也不少……工部修水利已经快要疯了,再加上疏通河道的话……急不来。”
“我也是这般回应他的,但是他又提了一个说法,海陆联运……”
“什么意思?”
“沿海几个地区通过大船串联。”
“这元人时便这么做过,有什么特殊的?”
“元人多是海到河,或者是河到海,一船到底,但是方才父皇你也说了,那河道疏通暂时来说相对麻烦,朱安宁的意思是,仅仅走海运,抵达沿海城池,再通过陆路分装运输。”
“这……这不是麻烦极了么。”
“按他的意思是,由官府牵头,收钱银帮运,急的货物马车收银多,时间没那么紧的,就牛车驴车慢慢拉。”
“所以他才说要修路?!”
朱元璋听完朱标的完整阐述。
是已经完全搞清楚了朱安宁的图谋。
“突然说要修官道,突然说要养牛羊马……他图的是这个?”朱元璋是哈哈一笑,然后摇了摇头:“心里怎么想的都是做生意的事情啊……不过他这做法,确实能够解决许多运输问题,你和他继续做下去便是,难点现在应该是船吧。”
“父皇,船还好,我盘点过了,近海的话,不需要太过夸张,能用就行。”
听见朱元璋点头。
朱标也是松了口气。
他和朱元璋都是想着,朱安宁应该是为了通商方便。
其实……还真是错怪朱安宁同志了。
通商只是其次。
他还真就是……防着已经有了火绳枪的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