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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率的天平又会回到出厂设置。
这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谁也不知道是胜是负,也很多时候,无法给你足够的时间计算清楚一切的可能,不是因为能赢所以上场,而是因为不得不上场,所以要准备好一切去赢。
章驰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叫服务生续上第二杯。
第一杯是浓咖,第二杯她要了拿铁。
周宇扭头看了她一眼。
她没有早上喝咖啡的习惯,也许她是想保持清醒。
这个人城府很深,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让人捕捉到过度延长的慌张。
只能从一些细节去辨认她的心理状态。
人的行为很多时候被潜意识支配,比如不停地抖腿、眨眼、讲话时眼神闪烁,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们才会意识到某些行为的不妥。这是大脑的节能模式,它们不可能无时无刻重新判断和选择,一旦形成模式和规律,它们收录刻入,下一次顺理成章地启动。
她的小动作比较少。
服务生很快将咖啡端了上来,满满的一大杯,上面还飘着白色的叶子拉花。但是她没有再喝第二口。
很细节。
她“有目的”的喝完一整杯咖啡,但她不能把见底的杯子让项景看到——显得她很重视,很慌张,她续上了一杯新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三明治也完好如初。她没有吃东西,她一整个早上都没有吃东西。饥饿反而使人保持警觉。
太细节了。
细节到会觉得让人多此一举,哪有人会通过咖啡判断别人的心理状态?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如果是她的话。
她精准把控每一个可能让敌人捕捉到的怯弱。
太恐怖了。
周宇咬掉最后一口三明治,一口气将咖啡喝掉,也学着章驰点了一杯新的咖啡,和一份新的三明治和芝士蛋糕。
但不是出于跟她一样的考虑。
主要今天买单的不是他,好不容易出门放个风,能多蹭点就多蹭点。
在吃掉最后一口芝士蛋糕的时候,窗外杀来了一辆黑色轿车。
不是岛府的车牌。
没有车牌。
周宇收回目光,过一会,他又伸头去看驾驶座的车门。
——如果项景不想被人发现的话,也许他不会开岛府的车。
反正这个岛是他的地盘,论在这个岛的专权,连总统都比不上他——总统杀人都犯法呢。
一辆新车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
车熄火之后,一个男人从驾驶室走了出来。
他穿一件灰色长款大衣,里面是衬衫和羊毛马夹,白色的衬衫,灰色的马夹背心,反正颜色搭得挺顺眼的,扣子扣得严丝合缝,要不是脖子够长,都怕他给自己勒得出不了气。
他的脸轮廓分明,下巴坚毅,眼神冷淡,冷淡到让人觉得谁都欠他千儿八百万似的,略长的短发,全都梳到了后面,大背头。
看起来是个很老派的人。
一个很老派的青年人。
手上戴着一双白手套。
人走了进来,准确无误地来到了窗口左边的桌子前。
他坐了下来。
周宇:“好久不见,你变得更帅了!”
项景眯了眯眼,很快,也跟着笑——他笑得不太流畅,肌肉的走向只往下半张脸,很假的笑:“好久不见,你看上去过得挺好的。”
周宇:“还得托您的福啊。”
项景:“跟我没什么关系,你是设计师,上面的人不让杀你。周先生本事很大,朋友很多。”
话音落下,他的目光又转到了在窗口边坐着的章驰身上。
项景:“这位朋友,不介绍一下吗?”
周宇:“有什么好介绍的。我们是来商量事的,不是来交朋友的。”
周宇的语气很生硬,但项景似乎并没有被冒犯到,他接着平静地道:“只是觉得这位小姐有一些眼熟。”
章驰:“我们见过。”
项景挑了挑眉。
章驰:“在改造营,你扣了我一百六十分。”
项景:“……”
他蹙了蹙眉,片刻之后,终于想起了什么:“原来是你。”
周宇不通情况,但也碍不着他插科打诨:“是呀是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朋友认完了吧,能不能商量正事了?”
项景:“我记得你们还有一个黑客。”
章驰:“他没来。”
项景:“真是遗憾。我很佩服他的。”
这句“我很佩服他”可以转译为“我很想杀掉他”。
章驰:“等我们离开的时候,你就可以见到他了。”
项景:“那恐怕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周宇:“什么意思?!”
项景掏出终端:“一份文件,你们可以先看一下。”
***
文件传输到了周宇的终端,一共两页,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文件——至少格式并不规整,更贴切的说,像是说明书。
说明书上面有一张机场的地图,这种详细的地图对岛上的罪犯是完全屏蔽的,但是这座岛就是周宇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