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
高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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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年，舟海市。
灯火通明的餐厅，一张张青春稚嫩的脸上满是疲惫憔悴。
江流机械的往嘴里送着味同嚼蜡的饭菜，偶尔看向左前方马尾辫女孩，木讷的表情有了一丝变化，灰暗的双眸有光华亮起。
那是他心里的白月光苏媛，厂里每天周而复始的工作令他心力交瘁。看到她的时候，心底一股暖流传遍全身，驱散了疲惫重新生出力量。
初中毕业时的基因觉醒，江流一无所知，最低等级的能力都没有，彻底失去成为武者的机会，于是被分流到技校。
在技校不到一年就被送进工厂，说是实习，其实就是打工。
每天十二个小时，每周六天，月薪八百。扣除住宿费和餐费，还剩一百五。江流不得不精打细算，每一块钱都花在刀刃上，不敢有丝毫浪费。
好在每个月有两百块的全勤奖，俗称‘听话奖’。
只要乖乖听话，每个人都能领到这个大奖。至于更重要的优秀员工奖，也就是‘马屁奖’，那不是江流可以染指。
有了这两百，他就可以买一些武道书籍。
虽不能成为武者，但他可以做一个理论家，将来照样出人头地。
苏媛也有同样的理想，两人志同道合，相互借阅书籍。这是两人仅有的交集，也是江流最幸福的时刻。
这样的日子已持续两年，还有半个月就结束了。到时领了毕业证，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吃过晚饭就是例会，也是发奖金的时候，江流满怀期待。草草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洗干净饭盒，回到车间等待。
没过多久，众人陆陆续续回来，或许是发奖金的缘故，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还有的互相打闹嬉笑。
主管王伟姗姗来迟，胳肢窝夹着一个袋子。一米九的身高，壮硕的身体站在众人面前，无形的压力散开，刚刚还嬉笑打闹的人立刻安静下来。
“听到名字的出来领奖…”
熟悉的名字响起，众人井然有序的上前，很快就轮到江流。
“没用的小白脸。”
王伟轻蔑的瞥了眼，手中两张百元大钞掉在地上。
江流伸出去的手顿时僵住，看着缓缓落下的钞票，眼中满是愤怒。
“怎么？不想要？”
戏谑的声音那么刺耳，江流忍住心中怒火，弯下腰去。
两年的实习期就要结束，出了岔子就会失去毕业证，到时走向社会寸步难行。
谁料王伟得寸进尺，把钱踩在脚下，“不懂规矩的东西，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谢谢王主管！”
江流用尽全身力气让声音保持平静，想不通到底哪里得罪了王伟。
“乖！”
王伟笑着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像你这种垃圾，应该有做垃圾的觉悟。垃圾就该留在垃圾场，不要去玷污别人。如果再让我发现，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是！”
江流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擦掉钱上的脚印，小心翼翼的揣进口袋。
看到这一幕王伟笑的更开心，继续发放奖励。没过多久，除苏媛以外，每个人都领到了奖励。
“苏媛留下，其他人下班。明天早上提前一个小时上班，迟到一分钟罚一百。”
每天本来就上十二个小时，还要提前一小时，简直就是把人当驴使。
可众人敢怒不敢言，三三两两的散去。江流回头看了眼苏媛，恰巧碰上王伟凶狠的目光，急忙加快脚步。
心有疑惑，脚步不由慢下来。快到宿舍时经过小超市，刺耳的声音传来。
“王主管终于要下手了，苏媛这次是跑不掉了。”
“就剩半个月，再不下手可就来不及了。可惜了，娇滴滴的小美人，哪里受得了王主管那大体格。”
轰！
江流脑袋像炸开似的，说话的正是王伟忠实狗腿子，‘马屁奖’获得者。怪不得王伟会单独留下苏媛，原来是没安好心。
急忙转身朝着厂房跑去，脑海闪过无数画面，心急如焚。
厂房不见苏媛和王伟，主管办公室的灯亮着，窗帘拉起来，什么都看不见。
江流重重敲门，王伟愤怒的声音传来，“谁？”
“王主管，我是江流…”
“滚，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江流手顿时僵在半空，虽说王伟是不入流的武者，但像他这样的二十几个也近不了身。
可想起苏媛的处境，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用尽浑身所有力量，狠狠踹向房门。
“老子弄死你！”
王伟气急败坏的打开门，江流身体失去平衡冲进去，立刻就被王伟提在手里举起，像提着一只小鸡。
啪！
一耳光扇的江流头昏脑涨，鼻血横流。余光扫见苏媛昏在床上，衣服完好无整，庆幸自己来的及时。
“王主管…”
“曹尼玛！”
王伟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耳光接着一耳光，打的江流眼冒金星，鲜血直流，脑海彻底乱了。
“老子警告过你，不识好歹坏老子的好事。既然来了，让你看一场好戏。”
说完把江流扔在地上，随手关起门，转身扑向床。
“我曹尼玛！”
江流热血上涌，欺负他可以，欺负苏媛绝对不行。不知哪里来的力量，直接从地上跳起来，扑到王伟背上。
可两人力量太悬殊，王伟轻轻一甩就把他摔在地上，直接坐在他身上，一拳一拳砸下来。
“垃圾一样的东西，给你脸不要脸，老子今天就废了你，再慢慢享受小美人。”
“厂长！”
江流急中生智，看着门口大叫，王伟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房门紧闭，人都没有一个，哪里有什么厂长。
回头看到江流满是鲜血狰狞扭曲的脸，心里不由一紧，忽然一阵剧痛传来。
“曹尼玛，松口！”
耳朵被江流死死咬住，疼的王伟破口大骂，又不敢用力，一用力整个耳朵都会被扯下来。
江流死咬着不放，王伟一拳接一拳好像重锤一样敲打着他的肚子。很快江流就坚持不住，眼前一黑倒下去的时候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