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男配乖甜欲!神君宿主他直接爆宠

番外1 王艳春

   王艳春打青木颜一出生,就不喜欢他。

   王艳春嫁的早,但嫁的也不算好。

   她婆婆拿着十两银子,当天就把王艳春从隔壁村子接了回来。在青家吃了一顿饭,王艳春就算是青家的媳妇了。

   婆婆一开始对王艳春也挺好的,毕竟他们村也少有女人刚嫁进来一个月,就怀孕的。

   婆婆一边念叨着老天保佑,一边说着阿弥陀佛。喜气洋洋的跟每个人说,他老青家有福气,儿媳妇刚来就带个大胖孙。

   所以王春艳恨青木颜。

   青木颜毁掉了她的生活,生青木颜的时候,好一番折腾,婴儿的头卡在产道里出不来。当时王艳春知道的却没有那么多,这些都是后面产婆告诉他的。

   她只觉得痛,钻心的痛。

   漫长的阵痛像是没有尽头,稳婆尖利的喊声像是从水面传来,她感觉身体中浮起泡沫,骨头和血混在一起,和泡沫一起,碎开了。

   泡沫打在石头上,被劈成两半,从早上到晚上,一路鲜血淋漓。

   过了很久,屋里的的尖叫和哭声才停息。

   稳婆高高兴兴的抱着青木颜,走出房门。

   “恭喜!是个哥儿,身体好的呢!”

   婆婆脸上期待的笑,立马像清晨的雾气般散开,她低下眼,瞟了一眼皱巴巴的青木颜,鼻子发出一声冷哼。

   转身就离开了,他丈夫二话没说,就跟着走了。

   房间里的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来,王艳春虚弱的躺在床上,精疲力尽的感受着身上传来她不能忍受的痛苦。

   她昏死过去,醒来就得到了一个身为哥儿的儿子和冷漠的丈夫。

   她的月子没有坐满就下了地,天天起早贪黑的,跟丈夫一起干农活。

   不断的恶露和难以忍受的阵痛,时刻袭击着她。

   王艳春晕倒在田里,率先发现她的,是隔壁家的王大娘。

   王大娘背王艳春去了医馆,其他人立马去青家找了她丈夫和婆婆。

   她婆婆一边骂着晦气,一边把王艳春拖回了家,拒绝了大夫开的药。

   “咱家可没那闲钱,治这矫情的病。”

   生青秋的时候,王艳春虚弱中看见那皱巴巴的婴儿上,一颗如血的红痣点在脖颈间。

   稳婆正抱了孩子,准备兴冲冲的出去报喜。

   王艳春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把抓住了稳婆的衣袖。

   “咋了?”

   稳婆被她抓的愣了一下,这还是她做接生婆以来,第一次见到刚生产的孕妇,有力气抓人的。

   王燕春声音虚弱,但是却那么绝然。

   “这是个儿子。”

   稳婆莫名其妙,但是还是回答了她。

   “当然是个儿子啊,你看这红痣这么亮,是个好哥儿呢。”

   “不!”

   王艳春声嘶力竭的叫,她声音嘶哑的,让稳婆想起过年时,被掐着脖子放血的羊。

   “他是个男的,他是我儿子。”

   稳婆被她吓了一跳,但也懂了她的意思,她有些不忍的看着王艳春,不说话。

   半晌之后,她才点点头,调整了一下婴儿的姿势,将红痣隐在内侧。

   稳婆抱着孩子,出去了。

   稳婆说。

   “是个男孩。”

   王艳春的生活回来了。

   青秋自然成了整个青家存在手心的宝。当青秋第一次叫出一声“爸”的时候,甚至她婆婆还破天荒地,让她丈夫非年非节的,去市场带了块肉回来。

   农家几乎一年见不到几次肉腥,王艳春作为所谓的大功臣,自然也分到了几块。

   婆婆做饭,不舍得放盐,猪肉用白水煮过,调味料少,其实有点腥。

   肉放的有些冷了,少数的油花凝结成白色的块状,黏着在上面,王艳春莫名其妙的觉得有些恶心。

   她看着那块白白硬硬的猪肉,突然觉得这是她的肉。

   容华说出要断绝关系的时候,她想都不想的,应了一声好。

   青木颜转过头,呆呆的看着她。

   王艳春接过银子,转过身。青木颜的那一声“娘”掉在地上,掉进灰尘里,掉进众人议论纷纷的嘲笑里,好像谁都没有听见。

   可是王艳春听见了。

   她看都没有敢看青木颜一眼,匆匆就揣着银子,跑回了家。

   她越走越快,好像能把那些事情都甩在后面,好像能把青木颜的断亲书,青木颜还有那声破碎的娘也甩在后面。

   她忽然想起当年她出嫁的时候,看着母亲拿着那十两银子。她牵着婆婆干枯的手,被拉着扯的离开了家,她回头,母亲没有看她,她叫了一声。

   “娘。”

   后面青秋的事情也败露了,她没想过这个儿子能够这么不争气。

   她引以为傲的小儿子,为了一个男人说对他好的承诺,毅然决然的揭开了,自己替他瞒了十几年的身份。

   那个总是在饭桌上沉默的男人,好像又活了过来。

   他重重的一巴掌,打在王艳春脸上。

   王艳春的脸,迅速的肿了起来,她突然发现,这个沉默的男人是她丈夫。

   那个在她年少无知的少女心事中,是在所有故事中都可以托付一生的丈夫。

   在婆婆把她一个人扔在冰冷的产房里时,她的丈夫没有说话;在她忍着不适,下地干农活的时候,她的丈夫没有说话;在她婆婆提出要把自己的大儿子卖出二十两的价钱时,她丈夫也没有说话。

   他好像一直那么沉默。

   总是有街坊邻居夸他丈夫老实,肯干。

   一直那么沉默。

   好像他没有错,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好像王艳春的一切痛苦都不是他的错。

   那我该怪谁?

   那我该恨谁?

   那我可以指责谁?

   她瘫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怪谁。

   婆婆的指责,丈夫的巴掌,还有小儿子的哭闹,混杂在一起,她觉得好吵。

   她丈夫气急了,拿起门边她平时用来扫地的扫帚,那还是她丈夫第一次碰那个扫帚。那根木头重重的捅在王艳春的肚子上。

   她眼前发黑。

   王艳春又想到那些泡沫,那些碎在她身体里的泡沫。

   带着她的骨,她的血,她的肉。

   “啪”的一声,碎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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