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将袋子里放着的地瓜面煎饼拿出来跟陈潮生分了吃。
还给鱼多多分了些。
吃完,两人又歇息了一会,才站起来往回走。
陈潮生推着单车,林淼提着木桶,一起步行。
反正是早上赶海,时间充裕,回到家,下午再出发去镇上收购站卖货都来得及。
“哟,这不是陈家少爷嘛,不在家里享福,又来赶海了呀?”
二人回到白沙滩的位置,遇到几个村里出来赶海的人。
他们都提着桶或端着盆,看样子收获都还不错,都有小半桶或小半盆。
“可能是钱花光了,没钱用了呗。”说话的是提着木桶的张婶,她一脸都是鄙视嫌弃的表情。
之前陈潮生到家讨债,那咄咄逼人的样子,让她回想起来总觉得不爽。
虽然她觉得能处理掉一只她不想养的狗也不算亏。
可那只海星标本呢,她外孙女林燕缠着她好几天,问她抓到的那只超大的海星为啥不让玩,是不是藏起来了。
她否认没有时,林燕就哭,说外婆撒谎,陈叔叔都看到了的。
甚至还躺在地上翻滚,哭着闹着要外婆给她一只大海星。
搞得张婶只得答应帮她去抓一只大海星。
可张婶都来赶海好几天了,都没抓到一只大海星啊,小海星倒有几只,可拿回去时,林燕就说外婆骗她。
这让张婶头都大了。
闻言,陈潮生嘴角微微翘了翘,“是啊,没钱用啊,张婶能借我点钱用用嘛?”
“凭啥借你?我还没钱用呢。”
陈潮生嗤笑着说:“我还以为你很有钱咧。那你没钱,我也没钱,大家都来赶海,你哔哔个啥咧?”
一句话呛得张婶不知道说啥才好。
“潮生,你们去哪里赶海来呀,都抓到啥好货了呀?”钟桂玲说,她手里提着的木桶是几个人中装得最多的,沙蛤、海瓜子、海蛎子等等都有,木桶快装满了。
“没啥,跟你比不了。你这都满满一桶了,不像我,我桶都还是空着的呢。”
“让我看看你们都抓到些啥。”钟桂玲等人好奇的探头去看林淼提着的木桶。
单车尾座上的木桶,他们用化肥袋盖了起来,戳了几个小孔透气,防止蟹虎跳出来。
林淼木桶里就只有几只黄油蟹。
“哈哈,你们搞了一上午,就抓到几只病蟹啊?”钟桂玲笑着说,她将自己手中提着的木桶往陈潮生跟前故意重重地放下。
陈潮生瞄了一眼她的木桶,淡笑着说:“是啊。没看到有其它的,只好将就着抓两只病蟹回来煲蟹粥吃了。”
“傻子来的,这病蟹不能吃的。这是常识,不知道吗?”有人讥讽着说。
林淼被这话刺激到,正想站出来说这黄油蟹的珍贵,但被陈潮生用眼神阻止了。
他说:“没得吃的时候,有啥不能吃的?”
钟桂玲说:“那也是,这单车上的木桶里装的是啥呀,这盖得严严实实的。”
“没啥,就抓了几条跳跳鱼。”
“也没人吃这个东西。”钟桂玲撇着嘴不屑地说。
“我这都是抓着玩的,只有瞎猫碰到死老鼠的时候,才能抓到一点好东西,不像你们赶海经验这么丰富,经常能挖到大货。”
这话让钟桂玲心中听得舒坦,她笑着说:“那也是,你才赶海几次呀。我虽然是从别的地方嫁过来这海边的,但要论赶海经验也有个好几年的。回头我去赶海,要碰上的话,可以带带你。”
“那我要先谢谢玲姐啦。”逢场作戏的场面说话,陈潮生是可以信手拈来的,别人对他笑,哪怕是假笑都好,他总不能一拳还回去。
“嗐,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谢啥谢。”钟桂玲摆摆手。
“那玲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呗。”
“关于林德家的那块宅基地,你们家是不是看上了呀?”
钟桂玲一时心直口快地说:“是啊……”
但她很快醒悟过来,这现在还不能明面地说,得暗地里操作成了,等林德跟陈福顺这事过去一段时间,才能公开,免得被村里人说他们家做事不厚道。
“不是呀,我们家都建了新房了,怎么可能还看上他那块地呢。没有的事。”
“看上也没关系。听说他那块风水不咋样的。我爸不是找风水佬来看过嘛。风水佬说的。”
“真的吗?”钟桂玲有些紧张地问。
在渔村,对于风水这些事情还是很讲究的。
不止新船下水这样的大事有讲究,连早晨开船要返回都不能立即掉头,而是要绕路返回;早晨开船要是遇到了狗、蛇、鼠等在河里游或在船头游过,都是认为不吉利的……
吃鱼时,要将鱼翻面,也不能说“翻”,而是说“转过来”或“划过来”;吃饺子时不能说“下饺子”,而是说“煮饺子”。
“是呀。我骗你干嘛,风水佬说的。至于风水佬看得准不准,那是另一回事了。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这房子的风水问题可不只关系到自身,还关系到子孙后代呢。”陈潮生脸上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真诚表情,挂着淡淡的笑容。
“对了,我打算高价买宅基地,不知道谁家有意出手宅基地的呢?”
他转头对在场的其他人说。
这些人就是村里的八卦大喇叭,他们知道了,很快全村人都会知道。
“高价?出到什么样的价格?”立刻有人感兴趣地问。
“那得看地块大小和所在的位置啦,反正我给的价格包有诚意的。像林德的那地,我们家都愿意用地来换,还给他一百块钱的呢。林德都答应换给我们家了的,但又不知道为啥不愿意换了。要是有其他人愿意换,我愿意出更高的价格。”
“是吗?还高价?你们家能拿得出钱来换吗?不是我故意看扁你们家哦,但你们家的情况,村里人谁不知道啊。”张婶接话说,“连几块钱都要迫不及待地要回去的人,能有啥钱哟。”
后面那句话她说得有点小声,但又恰好能让众人听到。
“张婶,你家又没有地,我又不跟你交易。你担心我有没有钱干嘛?而且,就算你们家有地,我也不敢跟你换呀。搞不好我就要吃暗亏。”
“哼!”张婶重重地哼了一声,看了一眼跟在陈潮生身旁的鱼多多。
“真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喂了那么多顿,见到我也不摇一下尾巴。”
陈潮生冷笑着说:“是人不行,就不要说狗不行。”
这时他身上露出的气势就完全是前世那种公司上位者的气势了,不再是刚刚那种人畜无害的邻家少年郎。
让张婶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多多,你说是不是?”这一句话的态度,又立马转变成了很柔和的那种感觉。
鱼多多听到后立刻就快速地摆动起尾巴来。
它好像真的听懂了陈潮生的说话一样。
“走了,回家了。”
他推着车子,带着阿水和鱼多多,向村子走去。
他身后的几个人立刻就开始议论起他是不是真的有钱买宅基地的事情。
但不管有没有钱,这都是一件值得八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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