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迟来的礼物
何笙笙静静看完手里的纸条,整个人都显得温和了起来,她看着那个迟来了两年的礼物,轻声低语道:“阿竞,我喜欢这个礼物!”
刘竞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有些开心她会喜欢这份礼物,他其实不太会送女孩子礼物,这个戒指还是听了别人的建议买的。他怕她会觉得自己轻浮突兀,所以一直都不敢给她,想着等见到她了再亲自送给她,不成想他竟然再也没有机会了。这样一想,他原本高兴起来的心又慢慢的沉了下去!
她有些不舍的摸了摸盒子里的戒指,慢慢的合上了盖子,把目光放到了剩下的盒子上,心里大概也猜到那两个盒子也是礼物。她拿起中间的盒子打开,同样有一张纸条掉了下来,她看到盒子里放着一个白玉的手镯,触手微凉。她有些迟疑的拿起来看了一下,发现那是一个有些古朴的手镯,只是玉质并不算太好,但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她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会送她这样一个手镯,打开纸张看了一遍,她就有些明白过来。“笙笙,十九岁生日快乐!我们已经分开两年了,可我还是每天都在想你,真的很想很想!这个镯子是姥姥留给我的,她说等我长大后若是遇上很喜欢的姑娘,就把镯子送给她,这样就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笙笙,我想跟你白头到老,再不分开!”
“阿竞,我想过的,我真的想过要跟你白头到老的。我想过等我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只要你回来找我,我便嫁给你,哪怕父母会反对,我也会嫁的。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回来啊!”有泪水掉落到纸上,何笙笙哽咽的轻声低诉着。她以为来得及的,她一直都以为会来得及的,明明他们都还那么年轻,明明他们还有好多年可以在一起的,为什么命运会对他们这么残酷!
刘竞听着她轻声的哭诉,心里拥堵的难受。真的就差一步,他们离幸福明明都那么近了,三年的分离,那么多的煎熬,马上就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但上天却给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场生死别离隔开了他们,留下了无尽的遗憾。
何笙笙静静的流着眼泪,酸涩的握着他留下的纸条,放任自己伤怀了片刻。过了许久,她才擦干净了眼泪,又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让自己不至于变的眼神模糊。她把手中的盒子放了回去,看着最后一个盒子,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起了最后一个盒子。
她慢慢的打开盒子,同样的纸条露了出来,她拿起纸条就看到下面的东西,她看着那里面的东西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拿起盒子里的东西,眉头微微蹙起,又仔细的看了看,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那确实是一个钥匙,只是不知道是哪里的钥匙。不过钥匙下面还有一个东西,那是一个素雅的戒指,比起前面的那个,这个戒指明显贵重正式了许多。
她有些呆愣的看着那两样东西,哭了太久的脑子都有些不太够用了,她不明白这些是什么意思。她收起疑虑,打开了手中的纸条,想要解除心里的疑惑。
“笙笙,二十岁生日快乐!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我就很开心,这一次我会亲自把礼物送到你手里的,不知道你看到礼物会不会开心!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个钥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门钥匙,房子虽然不大,但它是只属于我们的家。笙笙,我说过的,只要你想要,我可以为你倾尽我的所有!那你会愿意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我愿意!我一直都是愿意的,只要那个人是你,只要你能陪在我身边。”何笙笙忍不住又想哭了,她这些天总是会忍不住想哭,仿佛要把从前的眼泪都流干,明明她从前是最讨厌哭的,可是现在她总是不自觉得就想流泪,仿佛是有流不完的眼泪一般。
刘竞也痴痴的看着那把钥匙,他还记得当时他刚拿到钥匙的时候有多激动,他立刻就想要打电话告诉笙笙,可是电话接通之后,他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因为他想给她一个惊喜。他想要在她生日的时候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他们以后就有自己的家了。
他用了他所有的积蓄和姥姥留给他的钱买下的房子,虽然不算大,但也足够容得下他们了。他们会在那里安家,会幸福的过他们自己的日子,没有那些寄人篱下,没有那些冷眼相待,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他像是沉浸在那些美好的幻境里一般,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差点就要忘了他们如今的困境。直到身边有低泣声传来,他才猛然惊醒,记起了他们如今的处境。他看到笙笙痛苦的抚上了胸口,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旁边的椅子被她不经意的撞倒在地上,发出了哐当一声巨响。
他有些慌乱的想要去查看她的情况,身后的房门被猛的推开了,何霄慌张得冲了进来。
“姐,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没事吧!”何霄一进来就看到姐姐靠着桌子蜷缩成一团,仿佛是痛极了一般用手紧紧的捂着胸口,他忙冲上去低头去看她。
何笙笙听到声音慢慢的抬头去看他,神情有些恍惚,又好似在透过他看着别的地方,她轻飘飘的说着话,整个人都仿佛要碎掉了一样。“霄霄,你知道吗?我差点就可以有一个家了,我跟阿竞的家,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他不在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何霄心疼的看着姐姐失魂落魄的样子,慢慢的把她扶起来坐到了旁边已经被扶起的椅子上,他轻轻拍着她安慰道:“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你还有我啊!还有爸妈,我们都很爱你,我们是一家人啊!”
“不一样的,那些不一样的,你不懂,你不会懂的!”何笙笙轻轻的摇着头,没有人会懂她的,只有阿竞能懂她。
她从小就跟着外公外婆住,小的时候无忧无虑的什么都不懂,只要有吃有喝就能开开心心,可是自从开始懂事后,她每天都过的小心翼翼。那时候只要一跟舅舅一家一起吃饭,她就要小心注意着不能多吃菜,不能多说话,不然就会惹来冷眼。她不能调皮,不能任性,尤其是不能哭,要随时忍受表哥表姐的肆意欺辱,他们不高兴的时候就会骂她是借住在他们家的可怜虫,让她滚回自己家去。可能那时候的他们是有些童言无忌的,可那些话却像钢针一样深深的扎在了她心里,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曾愈合过。
那时候她就会想,她为什么不能像别人一样有自己的家,她为什么一定要住在别人家里碍眼!她想有自己的家,她想在自己的家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会有人一不高兴就赶她出去。她一直期盼了许多年,直到最后它就成为了她的执念。多年以后,她的执念眼看着就要成真,却在最后的最后碎成了一片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