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贝雅塔的回忆
“嘿,你好啊?这位女士~~”泰肯朝着贝雅塔走了过去,嬉皮笑脸地搭讪起这位从一开始就一直跟随在多伦尔身旁的女随从。贝雅塔,是一位年纪似乎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她总是身穿着一开始出场的灰色教徒长袍,平时总是戴着兜帽遮住自己的头部,让旁人不能仔细观察到这位女孩长的是什么模样。
“???”面对着泰肯突然凑过来的搭讪,贝雅塔条件反射似的下意识闪避了一下。
“嘿,放轻松,我只是想过来跟你聊聊天罢了。”看到贝雅塔如此的戒备自己,泰肯苦笑摇了摇手为自己辩解了一句,看着泰肯那诚挚的眼神,贝雅塔迟疑了一下,随后放下了对泰肯的戒备。她找了一棵树靠住,然后带着似乎很是冰冷的语气谈吐了一句。
“说吧?想聊什么?”
“嗯……我们或许可以聊聊贝雅塔小姐你的事情?或者说,多伦尔先生的事情?又或者说你和多伦尔之间是什么关系之类的也可以,什么话题都可以的。”看到贝雅塔终于愿意接纳自己的聊天话题,泰肯便试探性地打听起了自己想要得知的信息。
“多伦尔大人吗?”一听到泰肯询问起有关多伦尔的事情,贝雅塔沉思了一下,似乎是在自己的思考中陷入了一段自己不堪回首的回忆……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的贝雅塔并未跟随多伦尔,甚至还并不认识多伦尔。如果非要讲述贝雅塔和多伦尔之间所发生过的事情的话,或许,我们应该先从贝雅塔自身的来历说起。贝雅塔是一个贫困家庭中最大的一个女孩,她的父亲是一个令人十分厌恶的酒鬼,每次酗酒回家后总是不由分说虐待自己的妻子和子女们,从小到大生活在这种恶劣的家庭环境中的贝雅塔,自始至终并没有获得过常人家庭所拥有的那种来自父母的爱,因为母亲生不出儿子,母亲也是将自己的生育问题和被丈夫虐待的不公泄愤在他们唯一的女儿贝雅塔身上,母亲在贝雅塔懂事的年纪就开始对贝雅塔的辱骂,每次被人渣丈夫虐待之后,这个女人并不敢向虐待她的丈夫进行反击,而是在父亲不在的时候辱骂和鞭打贝雅塔。
让贝雅塔最为印象深刻的是,曾经有那么一次,父亲酗酒回家后,在母亲苦苦哀求之下硬是抢走了家里最后一点钱去酒馆买酒,父亲离开家之后,母亲跪在客厅,哭了很久,很久。作为子女,成熟懂事的贝雅塔看不下去母亲这么痛心的哭泣,她走了过去,本想着安慰安慰一下自己的母亲。
“妈……别哭了……地上凉,快起来吧。”小贝雅塔走到母亲的面前,轻声忐忑地对着自己的母亲说道,并想扶起跪在地上的母亲。谁料,这个女人却反推了贝雅塔一把,愤怒地叫骂道:“你这婊子假惺惺什么?!要不是老娘生了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你父亲也不会这样!为什么!贝雅塔!我为什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没有任何用处的女儿身?都是因为你的存在,让我过的如此凄惨!”
“妈妈?你要干什么?”那个女人臭骂了一顿还不解气,竟然从地上站起来,一把抓住了毫无防备的贝雅塔,贝雅塔惊慌失措的挣扎,很是不解对着自己的母亲叫喊道。
“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你看看你自己,你就不配是我的女儿!”女人发了疯似的,揪着艾米雅的手臂将她拉到厨房,然后从厨房里找到一把剪刀,然后恶狠狠地对着贝雅塔骂道:“臭婊子!我早就受够你了!现在,我要好好的惩罚你这个没有任何节操的三八。”说罢,举起剪刀,然后将贝雅塔身上的衣服全部扒了下来,剪碎成个稀巴烂的样子。被扒光了衣服的贝雅塔因为恐惧,不停的试图挣扎摆脱母亲拉着自己的手臂。
“你还反抗?现在连你也要欺负我这个疯女人了是吗?你就和那个人渣一样,只会欺负我是不是?真是不孝顺的孩子,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妈妈……我错了……放过我吧……妈妈………………”女人骂完,便抄着棍子恶狠狠地殴打着贝雅塔。可怜的贝雅塔,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般毒打,年纪小小的贝雅塔不明白,自己究竟是犯下了什么样的过错,才会被自己的父母这般对待。被殴打传来的痛楚,使贝雅塔这种弱小的躯体无法承受住哭喊祈求了起来,她放弃了之前的挣扎的抵抗,忍耐着强烈的疼痛祈求自己的母亲停手。但是站在她身前的那个女人早就已经失去了正常的理智,像是没听到一样,一棍比一棍更用力的往贝雅塔身上击打过去。
一棍,之后又是一棍,每一棍都似乎是下了死手一般,瞄准了贝雅塔的面部,私处以及腹部等危险地方击打,普通的一个小孩哪是能够承受的住这样的蓄意伤害,果然,贝雅塔在重重痛击的痛觉中晕厥了过去,但是那个女人并没有因此罢休。她看到贝雅塔晕厥了过去,一脚朝着昏死过去的贝雅塔腹部踢去,恶声继续辱骂道:
“死婊子你还给老娘装死?给我起来!还装?胆子挺肥是吗?那好!”说罢,女人双手拉住贝雅塔的一只脚踝,将她就这样全裸地躺在地上拖到浴室的地板上,随后,女人离开了浴室,并且把门反锁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贝雅塔终于从昏死中苏醒了过来,全身袭来的疼痛感和冰冷蔓延全身,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瑟瑟发抖蜷缩住身子,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才发现自己被母亲狠心关在了浴室。如果自己一直以这样的状态下去的话,自己会因为着凉而感冒的,更可能的是自己的身体会因为长时间温度过低会被冻坏骨头或者是肌肉部位,她艰难地在地上攀爬起来,爬到门前费力地拍打着门板,祈求母亲开门。
“妈妈……求……求你了……开……把门打开吧…………”无论贝雅塔再怎么祈求,门外都是她等不到的回应。冰冷的温度和受伤的躯体使贝雅塔感到十分地疲惫不堪,渐渐的,她又再一次昏死睡了过去。与其说是昏过去,但贝雅塔还是能够保持自己清醒的意识和视觉,但是身体好像像脱离了自己意识一般,已经完全动弹不得。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门外响起了一些杂声和争吵声,随后还有摔碎东西和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过了一会儿,贝雅塔看到锁住浴室的门板被打开。
贝雅塔以为是母亲原谅了自己所以才打开门,或者说查看自己的情况,但是当看到进来的人的模样时,心中那祈求的希望瞬间破灭了一般。进来的人不是那个女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贝雅塔的父亲,那个十足人渣的醉鬼!父亲走进了浴室,但是似乎像是没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昏厥的贝雅塔,径直地当着自己女儿的面解开了裤子。
“!!!!”看着父亲解开裤子,贝雅塔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多么想叫喊一声制止父亲的行为,此时此刻的父亲已经喝醉的不省人事,根本没有注意到浴室地板上躺着的贝雅塔,而是耍起酒疯直接小便在贝雅塔的身上…………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或许一切正如母亲说的那样,自己就不应该存在和出生。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存在的错误
父亲母亲之间的问题,也是因为自己产生的……
那一刻,贝雅塔的心如同死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过了很久一样,贝雅塔的意识终于恢复了过来。这一次,不是在浴室,也不是在家里,而是身处在医院的一张病床上。她缓缓睁开眼,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物,又闭上眼,随后重新睁开双眼,这一次,她确确实实身处在医院的病床上……
“病人醒了,医生。”这时,她听到自己的床边有人这么说了一句。
“这个可怜的孩子,伤的这么严重,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事情。”
“全身到处都是伤痕和淤青,看样子这个孩子长时间一直被虐待……”
“虐待?!居然会存在这样的事情?!”
“是啊,我们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但是,这是真实发生在这孩子身上的事情。要我说,虐待的人就是个十足的渣滓。”
“护士,注意礼仪。我们作为救人的神圣职业,是不允许跟低俗的人那样粗言烂语。要是被多伦尔大人听到了,你就会被责骂的。”
“是我的过错,我以后会注意的………………”
“好了,先看看这个孩子的状况吧……”听着床边人的对话,贝雅塔不知道自己在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眨了眨眼,下一秒眼帘中映入的是两位戴着医护面具的陌生人。那两个人默默地观察着躺在病床上的贝雅塔,这种被陌生人盯着的感觉让她感到不是很舒服。
“孩子,你感觉怎么样?”医生看了她许久,才亲切问候了这么一句。
“…………”
“……………………”
“这儿……是哪里?”贝雅塔的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戴着医护面具的医生,虚弱的说出了她心中的疑问。医生看了看她,很平静地回答道:
“这里是多伦尔大人资助建成的诊所,我是这里的主治医生,因为你全身被严重冻伤和被殴打重伤,被人送到这儿来。可怜的孩子啊,你整整昏迷了两三天,如果不是多伦尔大人的要求,可能我们都以为你已经……”说到这儿,医生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孩子,告诉我们吧?是谁这么狠心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站在医生旁边的护士也很是担心的凑上来,关心地询问起了贝雅塔的伤势。贝雅塔本来想告诉他们的,但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又收起了将要谈吐而出的话语。可能,她害怕了。
贝雅塔在害怕什么呢?是害怕说出来之后被自己的人渣父母知道了会将她毒打一顿?还是害怕将自己的亲生父母供了出来这种罪行害死他们,自己就会成为孤独的存在?我们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毕竟,这样被非人的对待和折磨,对于贝雅塔来说,早已经是习惯了吧?甚至是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咎由自取,因为自己的出生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是不合理的存在,是最最最最不可能的绝对,所以她的命运就应该是如此的悲惨,自己的遭遇也就应该是这般的下场,与其总有一天被自己的亲生父母虐待致死,对于她来说,或许也应该是一种幸福恩典的赏赐,对,只有死亡,只有去世,这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毕竟!我的存在就是一种绝对的错误啊!!!】贝雅塔这样想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顺着布满淤青和包裹着绷带的脸颊处流淌了出来。
“孩子,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放心,你现在不会再受到任何伤害了,我们会保护你的。”
“你们……你们……”贝雅塔闭上了双眼,虚弱而无力的语气这样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就这样死去不好吗?这都是我的过错……”
“…………”
“………………”在贝雅塔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后,医生和护士安静了下来……
听到这么一个小小孩子说出这般绝望的话语,在场的两位医生和护士都愣了一下。他们不敢想象,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让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变得这般绝望和无助。现在贝雅塔的模样,看起来真的让人觉得十分地可怜,但是没有人知道在这么一个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或许,那是一件令人气愤不已,满是怒火的虐待行为?又或许,是令听闻者都窒息屏息、十分感到头皮发麻的恐惧来源?但是或许只有当事人才知道那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孩子,跟我们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很显然,贝雅塔的遭遇博得了医生和护士的同情,他们决定要为这个充满了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具有轻生念头的可怜的孩子提供自己尽可能尽力的帮助。
“对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安心好了,我们是好人,我们会保护你的。只要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会以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帮助你的。”
“帮……帮助?”贝雅塔看着天花板,脑袋已经没有精力去思考其他什么事情了,现在的她,满脑子回想起前天那个晚上被施暴虐待的残酷记忆。
“你们能帮我什么?你们都不明白我所发生了什么事情……经历了什么事情……帮助我?我这样的人值得被帮助?算了吧……让我去死吧?!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贝雅塔嘶声裂地的冲着自己面前的医生和护士大声吼叫和质问道。现在的她的潜意识里全是一些乱七八糟而且十分消极的极端想法。她有些懊悔,又有些怨恨眼前的医生和护士们,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要救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被冻死?为什么这样错误存在的自己,还要如此痛苦的存活在这样的这么一个世界上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医生,这孩子的情绪现在十分地激动……现在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如果这样持续下去,会出事的。”看到贝雅塔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护士一下子慌了神叫喊道。
“快,给她注射镇定药!”医生慌不择路地说道,随后从一旁的桌面拿出了一支针管,迅速地朝着贝雅塔的小臂处扎了上去。就在那么一瞬间,贝雅塔的激动情绪一下子被药物作用压制了下来,她一下子感觉到十分地疲惫和困倦。
“医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啊?是多伦尔大人……参见多伦尔大人——”
“参见多伦尔大人————”
这个时候,一位陌生人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询问道。医生和护士转过身,居然对着进来的男人跪了下来,这个人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医生和护士们如此尊敬?!贝雅塔朝着声音很是艰难的看了过去,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多伦尔.多纳塞尔.兹纳。这一眼,是贝雅塔和多伦尔第一次的相见场面。
贝雅塔所不知道的是,她面前的这个打扮像个牧师的中年男人,将是改变了她这所谓错误不该存在的人生,她更不会知道,她将会在这个男人的影响下,改变自己对世界的观念和价值观念,甚至最后会成为这位男人身后最为坚定且一直跟随在其身后的绝对信念的追随者!或者说,从这么一眼对视开始,贝雅塔的人生,就已经开始被这个男人改变了————————
end·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