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郭沛然说的话语气很重。
这显然是对他非常不满。
杜子强刚才那么活跃，说那么多屁话，其实就是想引起领导同事对王浩然的不满。
杜子强觉得受到了王浩然的羞辱，所以，他想要报复王浩然。
但他只是个小小的摄像记者。
他必须得激起总编的同仇敌忾，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也正因此，他刚才才说了那么多王浩然的坏话。
没想到，竟然适得其反了。
“哦！总编，对不起，我错了。”既然目的达不到，那杜子强就赶紧道歉认错。
郭沛然严肃地说：“以后注意点！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
“必须得谨言慎行才可以！”
杜子强点头：“我知道了，总编您批评得对。”
说着话的工夫，就进入到盘古科技的厂区了。
气势磅礴的盘古科技办公楼就在眼前。
中巴车停在了办公楼前。
郭沛然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王浩然已经带着几个盘古科技的管理人员来到了面前。
“郭总！欢迎啊！”
王浩然和郭沛然握手。
郭沛然笑道：“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咱们的成果了。”
王浩然做个请的手势说：“您跟我来吧！”
“我们研制的成套设备已经在楼上的一个展览厅里了。”
于是，郭沛然等一行人就随着王浩然上楼。
在这个过程里，杜子强作为摄影记者，他跟另外一个摄影跑前跑后的拍摄。
乘坐电梯很快来到展览厅所在的楼层。
王浩然已经让人在一个产品展览厅里把全套的电视台专用设备给摆好了。
郭沛然进去之后便是眼睛一亮：因为这儿有一个摆成了演播室模样的展览。
其实吧，现在央视的新闻播报基本上是没有新闻主播的。
都是记者采访的内容编辑成节目，然后就直接播放出来，通过信号塔再在千家万户的电视终端落地。
“郭总，这里有一台摄像机，它可能跟之前的摄像机是不太一样的。”王浩然指着台子上展览的一台数码摄像机说道。
郭沛然看了一眼，心想，不还是摄像机吗？
能有什么不同的？
“是吗？它有什么不同之处呢？”郭沛然兴致勃勃地说道。
王浩然说：“它不用胶卷。”
一直竖起耳朵在旁边拍摄的杜子强又忍不住了：“不用胶卷？”
“那怎么拍摄？”
“这不会是在故弄玄虚的吧？”
郭沛然瞪了杜子强一眼。
杜子强这才乖乖地闭上了嘴。
王浩然微微一笑，说道：“不用胶卷，用数字影像技术啊！”
“咱们这个摄像机用图像传感器来捕捉并保存图像，存贮的方式也是电子信号形式。”
王浩然说着，他就开始给郭沛然演示这个数码摄像机如何拍摄。
郭沛然站在王浩然的身旁，他瞪大了眼睛，他看见摄像机一侧有一个监视器，可以清晰地看到镜头里的画面。
这，这也太神奇了点。
这彻底颠覆了郭沛然过往的经验。
他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表示有点儿不敢相信。
“郭总，我刚才拍了一段录像，现在，我可以把这一段录像通过数据线直接传到电脑上来进行编辑。”
王浩然一边解释着，他一边就用数据线直接连接电脑。
随后，很快的，刚才拍摄的那段录像就以mp4文件格式被传输到了电脑上。
王浩然点击文件，就将它在一个电视节目编辑软件里打开来。
文件开始播放。
而且，播放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画质一流、声音质量一流。
王浩然又利用电视节目编辑软件将这个视频编辑了一下，加上字幕，将一些多余的镜头给切掉。
很快的，一小段的新闻节目就被搞定了。
郭沛然等一众央视的人围在王浩然的周围，他们都看傻了眼。
杜子强张大了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他的整个世界都被颠覆掉了。
我的天啊！
这简直就是在变戏法了！
这特么的，王浩然竟然真的研制出了不用胶卷的摄像机？
而且，拍摄的这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这可是比脚盆最先进的高端电视台专用摄像机都要厉害太多！
甚至，脚盆人的胶片摄像机在它面前简直就是个渣渣！
郭沛然感叹地说道：“浩然同志，你这回是真的震撼到我了啊！”
“这么神奇的一台机器，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嘛！”
王浩然微笑说道：“很简单，利用电子科技制造图像传感器和数字信号处理器，差不多就成了。”
杜子强忍不住问了一嘴：“脚盆有这个技术吗？”
其实，cmos的发展强大，前世是靠脚盆的企业推动起来的。
但现在嘛，脚盆人在cmos传感器上也不过是才刚刚起步。
王浩然淡淡一笑说道：“他们可能没有！”
“其实，咱们有，他们没有的技术多了去了。”
“只是有些人不自信，总觉得自己的国家哪哪都不行罢了！”
王浩然趁机挖苦了杜子强一句。
杜子强脸色一下子就红了。
“浩然同志，这个机器，它能拍多长时间啊？”郭沛然又问了一句。
王浩然笑道：“那就看存贮设备的内存容量有多大了。”
“我们专门为数码摄像机开发了一款存贮芯片，一片容量差不多能有1个g的样子，如果插10张存贮芯片，那就是10个g，就算是高清视频，也能拍两三个小时了吧。”
郭沛然十分吃惊，因为，胶片式的摄像机，一卷可是拍不了多少时长。
“我还有一个问题，这样的一台摄像机大概多少钱？”郭沛然问道。
王浩然说：“脚盆人的摄像机，你们买的多少钱一台？”
郭沛然说：“大概五六十万软妹币。”
王浩然摇了摇头说：“这可真的是暴利啊！”
“他们的摄像机生产成本很可能只有一两千块。”
“咱们的数码高端摄像机成本比他们昂贵得多，但每台国内售价只要10万块就好！”
杜子强在旁边来了一句：“10万块？这也太贵了吧？”
“进口的贵一点，大家都能理解，国产的还要赚那么多，有点儿过分吧？”
王浩然笑着看了对方一眼说道：“你的意思是：哪怕国产货再怎么高技术，在国内也只能卖白菜价呗？”
“脚盆人的垃圾都可以卖五六十万，而且你认为这理所应当。这是什么逻辑啊？哈哈！”
杜子强说：“我，我的意思是：国家台和盘古科技都是国家所有，卖那么贵，没理由啊！”
郭沛然严厉地看了杜子强一眼说道：“子强同志，你呀！我看必须得进行一次深入的思想教育！”
“既然现在要推行市场经济了，那企业要赚钱不是很正常的一个事情吗？”
“龙国人的好东西都卖不上价，没有充足的利润，还怎么去进行下一步的科研？”
“我看你就是故意在这里挑拨离间阴阳怪气！”
郭沛然有点儿愤怒。
因为，他觉得这个杜子强太不会当人了！
这尼玛的！你哪那么多的废话啊？
杜子强赶忙闭嘴，脑门上已经有点儿冒汗。
王浩然笑着说：“郭总啊！你们可是国家电视台，你们的人理所应当跟祖国站在一起，遇见吃饭砸锅的现象，那就应该直接砸了他的饭碗！”
王浩然本来是不想跟杜子强一般见识的。
但这货有点儿太过分，一而再地挑衅挖坑阴阳。
所以，王浩然这一句无异于把杜子强架在火上烤。
郭沛然有点儿惭愧地说：“浩然同志，对不起，是我们思想教育工作没有做到位。”
王浩然摆摆手说：“没关系的，亡羊补牢也不晚。”
郭沛然知道王浩然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点点头说：“谢谢浩然同志的提醒。”
王浩然哈哈一笑说道：“咱们还是说回正事儿吧！”
“郭总还可以再体验一下咱们研制的其他装备。”
接下来，王浩然就又给郭沛然演示了电视直播设备。
现在的龙国，其实还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电视直播能力。
1978年1月，新闻联播开始播出，但没有播音员的形象，只有声音。
不过，这两年，央视从脚盆购买了电视节目直播的设备，花了一大笔的钱，新闻联播有直播间了。
但脚盆的直播设备其实也挺笨重的，想要在电视台之外进行直播，还是挺麻烦的一个事儿。
而王浩然展示的电视直播设备体积小重量轻，随便一台普通的小型卡车就可以轻松运送。
而且还可以快速展开设备，迅速投入到直播中去。
王浩然的演示再次让郭沛然等人感到惊喜。
国家台从脚盆购买的一套直播设备大几千万，但是真心没有王浩然研制出来的这设备好用。
“浩然同志，你们这套直播设备价格大概是多少？”
王浩然笑着说：“国内价格500万，不过，如果是对外销售的话，至少要1500万才行！”
“郭总，你觉得，咱们这套设备在国外有竞争力吗？”
郭沛然连连点头：“那肯定有啊！”
“咱们之前从脚盆购买了一套直播设备，可是花了6千多万软妹币呢！”
“据说，汉斯的电视直播设备比脚盆的便宜一点，但是，他们要米刀，咱们没钱，而脚盆提供日元贷款，所以，咱们就选了脚盆人的设备。”
王浩然说：“这些蜥方公司，是真的敲骨榨髓漫天要价啊，当咱们没有某个产品的时候，他们的要价简直高到离谱！”
“我希望有一天能把脚盆人的摄像器材从咱们国内的市场上给赶出去！”
郭沛然点点头，微笑着说道：“浩然同志加油！”
“那，如果我们现在向你们订购一整套的直播设备还有数码摄像机，你们大概什么时候能交货呢？”
王浩然说：“生产起来应该是比较快的。”
“郭总，你们台现在主要还是靠国家给的经费活着吧？”
郭沛然点头：“是的，我们的广告业务还是比较差，国企现在基本上是不做广告的。”
“如今都是那几个进来投资的外资企业在做广告。”
王浩然说：“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问题。”
“做广告，是市场竞争的重要组成部分啊。”
“这样吧，郭总，我给你们提供20台数码高清摄像机，再给你们提供两套电视直播设备，赠送你们50台电脑，总共价值1200多万，你们在黄金时段每天晚上给我们盘古科技公司1分钟的广告，赠送5年，可以吗？”
1981年年初，龙国全国的电视拥有量已经达到了8千万台以上，其实电视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为城市居民的重要娱乐设施。
但电视广告仍然还没有兴起。
这会儿电视广告的价格也是很低的。
魔都电视台一条90秒的黄金时段广告，收费只有200多元，就那都没什么人做。
主要还是目前进入龙国的外资非常的少。
外国的产品目前都是紧俏货，根本不用做广告，卖得就很火了。
所以，愿意做广告的外资品牌也很少。
也就脚盆人为了抢占龙国的市场，偶尔会做点广告。
郭沛然震惊了。
他都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啥玩意？
王浩然竟然想要用设备来换广告？
他说的那些设备，如果全是外国的，那恐怕价值好几个亿了吧？
人家不要钱，竟然打算折算成广告？
这是在支持自己的工作啊！
央视其实现在很穷，他们每年的经费都只有几百万而已。
他们要是想采购更换新设备啊，那也得向上面打申请，批下来也要很长的时间。
“浩然同志，这，你们不是吃大亏了吗？”郭沛然感动地说道。
王浩然笑了笑说道：“不！我可不觉得我们吃亏！”
“央视现在收视率、影响力可是相当巨大，全国只要有电视机的家庭，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每天一半多的开机时间都是看的央视！”
“我认为，你们现在只是蒙尘的珍珠，很多企业都还没有意识到你们的巨大广告效果呢！”
“那我就给他们打个样嘛！”
“如果咱们合作愉快，以后你们用的设备我们盘古公司承包了，全部免费提供给你们。”
王浩然这是又给郭沛然画了一张大饼。
媒体市场化运作，难免就会受到广告金主的影响。
盘古科技如果以后想要成为国际化的大公司，那就必须得进行广告营销。
不如先趁着央视广告还是白菜价的时候，先试水一波好了。
郭沛然赶忙点头说道：“浩然同志，你的那句我们的广告效果很好，我觉得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只要在我们台打广告，都可以迅速在全国名闻遐迩。”
“要不，咱们把合作协议给签了吧？”
郭沛然这会儿心跳得很厉害。
能用本台不值钱的广告换那么多的好设备，这交易太超值了。
王浩然笑着点头：“好！那就把合作协议给签了吧！”
“郭总啊，合作协议签了之后，那可就不能反悔了啊！”
郭沛然大手一挥说道：“人而无信不知其可！只要你王总不反悔，我们绝对不会反悔！”
但协议也不是那么说签就签的。
还是需要跟上面的领导打个招呼，报备一下。
第二天，王浩然和郭沛然就代表各自的单位签了个产品换广告的协议。
协议签好了之后，王浩然就当即将两台高清数码摄像机交给了央视。
同时移交的还有一套直播设备和一套数码媒资系统设备。
这媒资系统其实就是个用来存储和播放电视节目的服务器设备。
所有的电视节目都可以先汇集在这里，然后按照节目排序进行播出。
电视台传统的播控设备与之相比，可是相当的复杂，也麻烦得多。
央视这边在王浩然派出的技术人员的帮助下很快就将国产设备安装调试到位。
半个月之后，他们开始尝试着使用新的媒资系统。
当然，在这之前，他们其实已经在小范围内演示了很多遍了。
演示的结果显示：使用这个媒资系统可以更好地统筹节目资源，能够更随意地对节目进行编辑修改。
甚至，只要排好了节目的顺序，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人力干预，就可以顺畅地播出节目。
而且，现在，7点钟新闻节目终于可以直播了。
央视的国嘴出现在屏幕上，直接即时播报新闻。
当然，央视也是对他们自己鸟枪换炮的巨大变化做了报道。
普通人对这个变化，其实并不是特别关注。
但是，业内人士可就有点儿坐不住了。
……
脚盆一直来都把龙国视作自己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商品倾销地。
为了达到让龙国变成他们的原材料市场和倾销市场的目的，脚盆下了很大的功夫。
比如，他们给了龙国很多的脚盆元贷款。
这些贷款就只能从脚盆购买商品。
然后，龙国要用资源来偿还贷款。
龙国的煤炭、石油、各种矿石、木材等等，都被大量地出口到了脚盆。
脚盆人觉得，他们的目的应该可以很快达到。
可惜，从1978年开始，他们在龙国的市场上连续遭遇了多次的重创！
森田永俊是索尼公司一名高级业务经理，正是他在之前跟央视达成了销售成套电视直播设备的协议，他因此也获得了总部的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