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埃克斯
不到紧要关头,【星星】不可能进行提醒。江言澈瞳孔一缩,回忆起【星星】的话语,只有一个字,但似乎蕴意十足。
走……
什么意思?
是让江言澈快点离开此地,还是让他不要在一个地方站立过长时间。
百思不得其解,但江言澈已经不纠结了,就在此刻,他身经百战磨砺出来的危机预感起了作用,脚底突然战栗起来。
砰!
毫不犹豫,顺从感知,江言澈脚下发力一蹬,向前一个前滚翻,与此同时,身后原来站定的地方,响起一声巨响。
猛一回头,江言澈不禁瞳孔一缩——
——却见他原本脚掌着地的地方,灰暗沙砾被破开,一截枪尖仿若刺透地表,露在地表之上。
此枪为冷兵器,并非现代社会的热兵器,枪尖锋锐,简单估计,若刚未听【星星】的预警提前戒备,江言澈的脚掌已经被贯穿!
“住手,自己……不是敌人!”
这里还有幸存者!
这是江言澈脑海中划过的第一念头,旋即,为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低喝出声。
本来下意识想喊“自己人”,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改口。
呼唤似乎奏效,下方,长枪的刺击不再紧随江言澈,而是反复刺在原本洞周围。
轰!
本就疏松脆弱的地表,在长枪的冲击下完全崩溃,坍塌出一个可供人通过的大洞。紧接着,两只手掌从洞中探出,扒住洞沿,一用力,整个人撑了上来。
江言澈的猜测并未出错,出现在他面前的,的确是人类。之前他体内力量都消耗殆尽,这才没有感知到地下的生命气息。
只不过……
幸存者终究只是幸存者,能活下去,就是他们最大的幸运。
面前这人,全身布满泥垢,看不出面容,甚至看不出性别。但根据体态,江言澈猜测这是一位男性。
像是在试着发音,但由于许久未与他人说话,此人咽喉发出齿轮卡壳的艰涩声响,听得江言澈只皱眉。
他伸开手,摊开,示意自己并未手持武器,对方不必过于紧张。
江言澈:“能听懂我说话吗?”
幸存者颔首,这也让江言澈松了口气。无法沟通没关系,既然幸存者暂时发不了声,江言澈自己说便可。
像是确认江言澈从表面上看,没有任何攻击性与压迫感,幸存者缓缓将手中长枪竖起,并未继续将枪尖指着江言澈。
“我从其他地方来,放心,没有任何恶意……”
说第一句话时,江言澈留意了一下周围。并未出现梦界针对的情况,他这才松一口气——看来梦界第三层破碎,导致此地的梦界规则同样支离破碎,即使不扮演,在这儿都不会有生命危险。
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当然,萍水相逢,江言澈并未表明自己从其他层级而来的真相。
“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直到你能沟通为止,你只要点头摇头就行。”
“这个世界,是在三年前破碎的吗?”
——点头,却又摇头。
江言澈突然意识到,世界破碎,哪怕是幸存者,也失去了辨认时间流逝的手段,对时间这个概念,已经十分模糊。
“是被人打破的吗?”
——摇头。
“是被几张牌打破的吗?”
——点头,又摇头。只不过,这次似乎江言澈的询问有一定正确性,幸存者伸出一根手指,像是要纠正什么。
“……是被一张牌打破的?”
——点头。
离谱!
江言澈怔住了,他本以为第三层的破碎,是多张牌战斗的结果,没想到,到头来只有一张牌?
【教皇】?它好像是第三层的镇守者,不可能主动毁灭第三层,更何况……
咳咳……它好像也没这么强。
能凭一张牌毁灭一个层级,会是谁?【塔】?
据说【愚人】和【世界】才是最强的塔罗牌主牌,但它们一个失踪,一个在梦界深处,应该不会做出破坏层级的事儿。
于是,江言澈首先想到的,便是……西岚凝裳把第三层直接毁了!
毕竟三年前,掌握【塔】的,是西岚凝裳。
她为何这么做?难道不在乎梦界这第三层的普通百姓了吗?
想着想着,江言澈不禁蹙眉,他一向反对在梦界大开杀戒。即使梦界中人是虚假,但入梦人在梦中,也是虚假。
虚假对上虚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为真。
死亡是真,流的血是真,痛苦是真。
而大开杀戒之人,完全无视了普通人的生死,江言澈认为,若毁灭第三层的的确是西岚凝裳,那她已经丧失了人性,可……
不知不觉,江言澈脑海里,浮现出那片山清水秀的世界,以及曾经与西岚凝裳的交流。
他内心深处,其实并不承认西岚凝裳是个草菅人命的刽子手,并且交流中,西岚凝裳也并非这般人。难不成……这之中又发生了什么,导致了性格转变?
暂时收心,江言澈与幸存者在地上坐下,不再言语,他静静地等着,等待幸存者能够正常开口说话。
一呼一吸之间,空气中稀薄氧气被江言澈尽数利用,他已经渐渐适应了这碎片世界中的低氧环境。
荒芜中,沉默了。空旷天地间,只余幸存者哼哧哼哧的发声,多年不开口,人的语言系统会退化吗?
答案是肯定的。
“你叫什么名字?”
江言澈突然觉得一直这么沉默不是办法,交流——哪怕是单向的——能帮助幸存者更快找回开口说话的感觉。
“#¥%……”
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尝试后无果。
幸存者无奈地伸出手指,在满是沙砾的地上画着。左上划到右下,右上划到左下。
看着看着,江言澈神色不禁凝重起来。
“x”?什么意思?
难不成这个幸存者跟x公司有关联?
但这个念头刚上心头,江言澈便将其排除,不为别的,他不相信这么多巧合,看到“x”就理解为x公司,实在有些应激。
【教皇】似乎本就是第三层的存在,那么,看来这第三层的背景,原本应该是西方。
也就是说……
其实这个幸存者,叫做埃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