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真假
禹妄市,一家火锅店。
圆桌上,五个大男人高谈阔论,讨论着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家庭,自己的理想。即使他们都已经三四十多岁,对未来,似乎都有着自己的展望。
“老李啊,你这单谈完,升职机会可大了很多啊!”
“哪有哪有,更难的还在后头,我需要跟上头对其一下颗粒度……”
“……”
在一轮轮客套之下,桌边,一个男人看上去略有些局促。即使他表情管理极佳,可额上的汗珠,依旧暴露了他的紧张。
“喂,老钱,听说你要跳槽去一家药企,咱这个年龄,跳槽风险不是一般的大啊!”
饭桌上,没有谁能够避免成为他人谈资,这局促沉默的男子同样被点到。
男子倒也沉稳,即使局促,但依然强装淡定的微笑:
“哎,我当然知道,但有了女儿,家里开销大了,原来的工作就那点工资……”
男子很聪明,知道状态不好时,言多必失。话只讲一半,另一半则让其他人自己意会。其他人推杯换盏,倒也有些微醺,没有过度在意男子的状态,毕竟因为薪资跳槽,在职场当中十分常见。
听话题终于远离自己,男子这才松一口气——他,正是入梦后来到禹妄市的钱进。
即使迈入职场,钱进依然有着写日记的习惯,从卧室醒来,翻看一下日记,他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依然在原先的公司任职,即将跳槽去一家药企——也就是永熙药业。
梦境混乱,却又映照现实。在现实,江言澈他们这些人也许不在同个城市生活,可到了梦境,就全部聚在了禹妄市当中。
梦境在混乱之中,还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内心紧张,好在扮演并未出错,这半天钱进算是安安稳稳过来了。
“啧,那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吃个火锅哭成那样。”
“估计是情伤,被人甩了吧。”
“……”
钱进尝试着融入其他人的话题,可话题却陡然一转,转向了另一桌一个年轻人身上——醉汉的思维,似乎就是这么跳脱。
眉头微皱,钱进有些看不得别人讨论陌生人,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那一桌,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青年男子,夹着刚出锅的牛肉,一小口一小口吃着,眼角,有着晶莹在闪烁。
看清他面容的刹那,钱进怔住了,猛然站起身。
嗡!
似乎他这一动作并不妥,出卖了他的扮演。他甫一站起,耳鸣潮水般涌来,灌入他的大脑。就仿佛他的大脑里原本都是面粉,现在再灌入潮水般的耳鸣,直接成了浆糊。
糟了……
钱进从其他入梦人口中,听说过扮演失败时的征兆。首当其冲,会对人造成干扰的,便是这止不住的耳鸣。
即使视线模糊,可钱进依然能感受到,周围的交流声戛然而止,无数冰冷的眸光落在了他身上。
可是……如果有他在……
这个念头刚刚涌现,耳鸣便瞬间消失,视线再度回归清明,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钱进的幻觉。
火锅店再度喧嚣起来,热闹非凡,钱进这一桌上,其他人继续推杯换盏,没有任何异常。
下意识俯视自身,点点星光附着在周身,似乎就是这些星光,替他挡下了一次扮演失败
下意识抬起头,看到那眼角带泪的青年刚好将视线望向他。青年拭去泪水,对着钱进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虽然并不好看,旋即,他挥挥手,眨眼间,身形便消失在了钱进的眼中。
望着青年消失的地方,钱进愣住了,因混迹职场而麻木的心,于此刻,仿佛被针扎,狠狠刺痛了一下。
这根针,正是青年眼角的那滴泪——这也是钱进第一次看到他流泪,并且,钱进也明白他落泪的原因。
一股悔恨涌上心头……
自己擅作主张,将这些原本无辜的人带到x公司,让他们与现实社会隔离。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成为了恶人。
但是……
望着青年消失的方向,钱进的神色很是复杂。
这青年便是江言澈,只是……他跟其他入梦人,又有些不一样啊……
……
“喂,火锅真有这么好吃?你以后想吃,可以随时去我那儿蹭几顿。”
在火锅店,江言澈沉入真实梦境,一闪身,来到了梦界第二层。
他落在圣城外的荒原当中,此刻,眼中星光匹练闪烁,向着圣城方向掠去。
肩上,【节制】自然发现了江言澈之前眼角的泪花,出声道,只是语气中有着满满不解。
“不必了……下次,我争取去现实品尝这些餐饮的滋味。”
江言澈摇摇头,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很冷静,很难有什么打动他。但没想到,潜意识中,回到现实,回到社会的欲望如此强烈——美食,便是这欲望发泄的媒介。这才有了先前,他在不经意间落泪的一幕。
抵达圣城,已经是夜晚时分。厉雨她们似乎很好完成了了任务,圣城街道空无一人,房屋中,灯光同样熄着,宛若死城。而在圣城外城某块区域,有着浓浓生机,而伴随生机的……
是一阵阵激烈的拼斗声!
江言澈瞳孔一缩,结束正位【星星】,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纵身一跃,他如同一只飞鸟,在房屋屋顶上跳跃,飞速接近战斗现场。
那是一片集市,几乎大半外城的居民,已经被聚集在这儿。像是被【恶魔】完全控制,他们一个个脸色僵硬,双眼空洞,如同木偶,形如傀儡。
柏青一个人孤零零看管着这些百姓,而远处的战斗波动,竟然来自南宫迁——或者说……两个南宫迁!
“怎么回事?”
江言澈一度怀疑自己眼花,从屋顶跃下,落在柏青身边。柏青看到他的到来,眼前一亮。但理智让他先将寒暄放一边,直截了当,解释起当前情况: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第二个南宫姐,现在她们两个在徒手格斗。厉雨在旁边,分辨不出真假,无法下手!”
这桥段……
江言澈挑挑眉,望向战斗方向,现场情况与柏青解释无异。只是他怎么觉得……
有种《西游记》里真假美猴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