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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三姓家奴(6k)

一手遮天 诌州舟 8316 2024-08-31 21:20

   三将打马飞奔上前,至车驾前又提前下马。

   看到童贯掀开侧帘,宋江带头伏地参拜,动作之快、臀翘之高,弄得任元措手不及。

   “宋江。”

   “卢俊义。”

   “任元。”

   “拜迎恩相。”

   童贯睥睨地上三人,面无表情轻轻摆手:“荒郊野地,不用多礼,起来说话。”

   “谢恩相。”

   可能是宋江个矮缘故,又是他第一个爬起来,这才与辛兴宗、杨长等人见礼。

   “辛将军,杨观察...”

   “宋防御。”

   “卢团练。”

   “任统制。”

   鲁智深因为‘背叛’,以及还没官职在身缘故,宋江只是对他微微拱手,甚至没开口唤一声名字,反是卢俊义挨个问好。

   和尚早已看出宋江虚伪,坐在马上横着眉轻轻一瞥,情不自禁发出轻蔑低哼,这行为被前方杨长所听到。

   此时杨长居高临下,看到宋江拍打袍前尘土,于是故意提醒捉弄:“宋防御,你刚才可喊错了。”

   “什么?”

   “枢密已被陛下封为广阳郡王,此时你当称大王才对...”

   “啊?”

   宋江听完膝盖一软,再次朝马车伏地再拜:“小人委实不知,请大王恕罪。”

   “请大王恕罪...”

   卢俊义、任元也慌忙跟进,心说你能不能跪慢一些?我俩子个高没你那么快。

   “不必多礼,速速上马引路,本王时间很紧。”

   “是是是。”

   宋江这才欢喜爬起,随后引车队往前行进。

   童贯来河北劳军,宣抚司在前通传的办干,提前将行程传达至真定。

   真定地方军政分工,由军方负责前面接待,等童贯检阅完梁山军、义胜军,再由州府负责筵席住宿。

   童贯年龄大赶了一天路,在两军大营简单走了过场,很快就招呼众将入城赴宴,他要在宴上安排部署工作。

   杨长原本出自梁山,此时跟着童贯检阅部队,俨然像上级来视察的领导,不自然与老兄弟拉开了距离,反而穿着僧衣的鲁智深,频繁与史进、朱武等熟人挥手。

   夜里州府的欢迎宴,只有大将、要员才有资格,鲁智深遂提议与史进小聚。

   童贯对鲁智深多夸赞,宋江哪敢当着他的面拒绝?遂委婉征求杨长意见,言外之意要杨长阻止,岂料杨某人佯装听不懂。

   宋江、卢俊义也要赴宴,只能安排吴用、花荣等心腹,密切监视鲁智深的动向,不让大和尚肆意蛊惑人心。

   是夜,真定府衙,前堂。

   筵席备好,宾客落位。

   与梁山之前‘农家宴’不同,这种级别的宴会皆单人独席,广阳郡王童贯坐面南主位,左右按职位高低、亲疏依次排开,正中位置常为歌舞表演地。

   杨长作为童贯随行大将,居右侧次位马扩之下与辛兴宗相邻,对面即为真定知府、宋江、卢俊义等。

   刚刚饮下开场酒,童贯则一脸郑重步入正题。

   他公布对河北防区的军事调整,即刻以辛兴宗为定州主将,宋江为真定府主将,杨惟中为河间府主将,王育为大名府主将。

   任元驻真定的两万义胜军,编入河间府由辛兴宗统领。

   这四镇军队,前三州平行分布燕京之南,而大名府则作为后备策应,则在燕京与东京中部。

   防范郭药师、对付常胜军,这种话不能拿到台面上讲,于是童贯公布完新任命,紧跟着就出言补充:

   “燕山府新立不久,河北贼匪作乱不断,陛下在四州设四军,意在为拱卫河北安全,如遇外敌可协同作战,如遇匪乱则分讨之,诸将皆要同心同德,上报陛下、下安黎庶...”

   “是。”

   “末将听令。”

   ......

   众将皆起身抱拳,其中宋江蹙着愁眉,内心一直在打鼓。

   卢俊义职属定州团练使,而童贯以辛兴宗为定州主将,现在把任元的义胜军划走,宋江很担心自己的梁山军,也有可能被划去一半。

   之前有杨长‘割肉’,现有卢俊义又要‘分家’,宋江感觉本钱越来越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童贯作为上位者,自然不会体察宋江表情变化,而是继续安排任务。

   “四军虽然相对独立,但在战时得有临时统帅,宣抚司驻地在太原离得远,所以你们平时辛兴宗为主,杨惟中、王育今日不在此,本王回头会派专人通知,宋防御,你可明白?”

   “啊?小人明白。”

   宋江听到呼唤慌忙起身,应命同时也向辛兴宗行礼:“末将定会好好配合辛将军。”

   “明白就好。”

   童贯欣慰颔首,挥手对众人说道:“正事已经交待完,下面诸位自由作乐,不必拘束。”

   “大王且慢!”

   “嗯?宋防御还有事?”

   “末将是替卢团练发问,他现在司职定州团练使,不知调整后是留在真定,还是要去定州驻防?任统制归到辛将军麾下,真定守军剩的不多,末将还得分兵飞狐径...”

   宋江话音刚落,童贯嘴角轻轻抽动,心说你就为这事?

   看你那紧张模样,小吏出身果然显得小气,本王都没提卢俊义。

   “既然真定需要,卢俊义也就留下,与你同守真定。”

   “多谢大王体恤。”

   吃下定心丸,宋江终于舒展愁眉,抱拳躬身感谢。

   童贯内心鄙夷一笑,扭过头举起酒杯,铿锵道:“闲时,诸位尽情取乐,战时,请为国尽忠出力,大家再共饮一杯,随后即自便。”

   “是。”

   ......

   众将起身举杯附和,随后即各自为战、捉对厮杀,州府准备的乐舞,也迤逦登场表演。

   此时此地,杨长没有知心朋友,除了有人敬酒被动回应,其余时间则坐在原地吃菜,偶尔看一的舞姬扭腰,像一个格格不入的独行侠。

   他这种作派,通常因为高冷,在职场不讨喜,但偏为童贯看中。

   童贯见他独坐席上,竟主动提杯询问:“杨观察,酒不对味?按说今日在场之人,都与你有过接触,甚至还有昔日好友,怎不见你走动敬酒?”

   “大王容禀,下官酒量颇浅易醉,后面还要随您赴燕京,故而有意少饮...”

   “哦?观察履职尽责,真是为将楷模。”

   听了杨长的回答,童贯欣然站起身,一脸慈祥指着杨长,感慨道:“诸位,若非杨观察神力震慑金人,使云中金军不敢藐视中原,我们恐怕没机会这样聚首,诸位随本王敬他一杯。”

   “敬杨观察...”

   “杨观察请...”

   “杨观察神力。”

   ......

   杨长只得起身回应,眼神与宋江交汇那一刻,能察觉到对方多么不甘。

   原以为只是个小插曲,没想到任元在接下来的‘邀功’举动,再次把杨长拉入话题漩涡。

   “大王,震慑金人这件事,末将是不是能请个功?”

   “你?也对,也对。”

   童贯面对任元示好,当即又叫住杨长,打趣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任统制此话有些道理,若非他上报你杀了完颜阇母,就没有后面金使较劲儿一事,你们应该多喝几杯。”

   “是他...”

   杨长早已从任元口里套到话,此时却装成无知的懵懂小白,望着任元喃喃自语:“任统制之前不在代州、忻州,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按说应该相对隐秘才对...”

   “嘿嘿。”任元挠头笑曰:“是俺同乡酒后失言,对了,你一定认识他...”

   “是谁?”

   “金枪手徐宁。”

   “什么?”

   杨长旋即愤怒看向宋江,并且虚着眼发出质问:“宋防御,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不是...”

   宋江刚才频频敬酒,直到任元爆出徐宁名字,身体内的酒意顿时化为冷汗。

   任元,入娘撮鸟,你他娘的是不是傻?

   哪有告密者向苦主坦白?你懂不懂江湖规矩?直接说市井听来的要死?就这样把同乡卖了?

   宋江倒底生有好嘴,马上陪着笑脸解释:“任统制不说了吗?徐宁当时已经喝醉了,他可能自己都不清楚,再说你们之间没过节,事情最后也向好发展,就大度些不要记心上。”

   “你们经常提起我么?徐教头酒后拿我当谈资?”

   “呵呵,谁让你最优秀呢?大王也应该有所耳闻,当初梁山一百零八将,就是杨观察功成名就,大家艳羡很正常。”

   “这样啊...”

   杨长本想借机发难,奈何宋江回答十分滑头,轻描淡写就遮掩过去。

   正以为这事会不了了之,‘猪队友’卢俊义突然起身‘补刀’,对着杨长铿锵抱拳补充。

   “杨观察不要多疑,去年我们随军刚到真定,我其实都忘了这件事,还是宋防御提醒别乱讲,避免给你带来麻烦事,谁成想徐宁酒后失言...”

   “卢团练!”

   宋江当时很想锤人,可惜自己又打不过,于是蹙眉沉声提醒:“不是你在安排此事?为什么徐宁没管住嘴?快给杨观察端酒赔罪。”

   “啊?哦...”

   卢俊义不明就里,当即提杯来到杨长身前,诚恳说道:“杨观察,此事的确是我之过,宋防御曾备细叮咛,可我怕与兄弟们沟通不好,就让燕小乙替我代办,回去定然好好说他,请...”

   “没事,没事。”

   杨长喝下卢俊义敬酒,拿斜眼瞟了宋江一下,又笑呵呵回应:“不要责罚燕青兄弟,大家其实都是好心,反正最后也阴差阳错,替大王分忧出力,过去了...”

   “我就知道。”

   卢俊义欣然颔首。

   当时府衙大堂比较安静,这段对话也尽为众人听到,除了卢俊义这种‘愚蠢’的少数人,如童贯、辛兴宗等人都能听出弦外之音。

   昔日梁山之主,居然有意出卖兄弟?所谓江湖义气,原来就是这样?

   也对,不怕兄弟过得苦,就怕兄弟比我好。

   杨长同为梁山出身,却最快做到五品观察使,而宋江、卢俊义两个寨主,南征北战很久才得了从五品。

   观察使掌握一州军政杀伐,而防御使、团练却使只能管军。

   孰强孰弱,高下立判。

   眼红,符合人性。

   其实有缺点的下属,反而容易得到上司重用,毕竟能轻易被捏住把柄,使用起来更容易控制住,而宋江此时没想到这一层。

   周围目光凌厉,仿佛剐田虎、王庆。

   众人以眼神做刀,正在切割他的身体。

   两个猪队友(任元、卢俊义),宋江此刻已经无瑕理会。

   经过短暂天人交战,他笑着守指卢俊义,对童贯大声举荐:“卢团练,绰号玉麒麟,仆人燕青跟着学了几年,相扑术已世间罕有,本人则枪棒天下无对,是梁山公认第一高手,若大王以后还需震慑宵小,卢团练也一定能分忧,当然,梁山大小将佐都有本领...”

   “卢团练?”

   “末将愿为大王分忧。”

   卢俊义身长九尺,立在堂下神骏异常。

   童贯望着他频频点头,随即来了兴致问道:“卢团练之名,本王早有耳闻,宣抚司外的石狮子,你应该也能抛起来,或者徒手接住?”

   “抛起来?”

   卢俊义一时怔在原地,暗忖任元去年回来分享,杨长与武松抱石狮移位。

   自己若铆足劲全力一试,应该也能勉强做到两人那样,但是抛起来并且接住,那可是两个不同概念。

   想到此处,他顾盼左右,傻傻追问:“怎么抛?又怎么接?”

   “就这样,再这样...”

   辛兴宗当即接下话茬,顺手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抛起然后接住。

   卢俊义直咽口水,回首露出不可思议表情。

   “大王与末将打趣?石狮可以这么抛接?这岂是人力能为?”

   “呵呵,自然是有的...”

   看到童贯摇头叹息,卢俊义突然反应过来,盯着杨长惊呼:“莫非杨观察...”

   “些许蛮力,不值一提。”

   “你真做到了?”

   “还不信?很难么?”

   见卢俊义还是不信,辛兴宗再次搭话揶揄,说得仿佛自己也可以一样,随即意味深长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杨观察抛过,鲁智深也接过。”

   童贯提出问题在前,辛兴宗出来作证在后。

   卢俊义遂愕然看向杨长,心说你们啥时做这事?不是你和武松吗?

   鲁大师力能拔柳,他有这本事我信,你啥时也这么猛?能和他并驾齐驱?

   百思不得其解,卢俊义转身看向任元确认,却发现宋江也看着他。

   两人就好像审判者,望着说谎者行刑。

   任元这一瞬也听懵了,当即叫住马扩抱拳询问:“马廉访,我应该没眼花啊,您当时在前面,哪来的抛狮接狮?与杨观察同行之人,不是武松吗?”

   “没错啊,当时是他们。”

   马扩示压手意任元坐下,笑着解释道:“大王和辛将军所言,是上个月发生的事,杨观察抛狮砸金兵,震慑金使几欲哭泣,后面扔给鲁智深接住,并无半点夸大。”

   “真扔,真接?”

   任元把头猛点,随即对杨长抱拳追问:“杨观察,您莫非天神下凡?”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杨长谦虚回应时,宋江突然看向马扩,也拱手请教:“马廉访,当时那金兵,能接住石狮?”

   “宋防御,你这问的什么话?被千斤重量砸中,当个个都是鲁智深?怕都压成了一滩血了...”

   “任统制所言不差。”

   任元与马扩前后对答,让宋江心中掀起巨浪。

   杨长怎么越发厉害?这事儿若发生在梁山时期,绰号可能不是光明天尊,晁盖被称作托塔天王,你这比他名副其实。

   真定这场晚宴应酬,本来主角应该是童贯,结果意外变成杨长。

   哥们很想低调,奈何实力不允许。

   次日清晨,童贯一行继续北上。

   宋江本想送出二十里,但在城门外被马扩拦下。

   马扩提醒真定乃河北重镇,让宋江将心思放在防务上,言外之意黑三郎逢迎过头,人家廉访使职责军队监督,显然已经看不下去了。

   宋江吃了一通排头,转过头脸皮黑如碳色。

   昨日卢俊义‘乱说话’,早上宋江便把吴用也带着,希望他送行路上帮着应对,结果智多星没能用上。

   没能在童贯前露脸,吴用非但没有失落,反而轻声安慰宋江。

   “不送就不送,此地离燕京有几百里,广阳王要在月前赶到,路上是得抓紧时间。”

   “我并非为此...”

   宋江言罢再次转身,望着盔甲闪金光的杨长,蹙着眉面带无奈。

   “上苍何其不公?想我宋江一腔热血,仗义疏财、吃尽人间苦楚,忙活半生却不如一少年,有好皮囊还有无穷神力,有娇妻美妾还得贵人器重,他让我觉得做人没意思...”

   “兄长不必懊丧,我料他没好结果。”

   “何以见得?”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杨长并非广阳王心腹,昨夜却让他大出风头,马廉访、辛将军也推波助澜,这后面定有深意。”

   吴用不紧不慢说出推论,瞬间让黯然的宋江来了精神。

   “有道理,说下去。”

   “广阳王官声不好,怎会真心对待一外人?听闻常胜军骄纵难训,官家又对郭太尉倍加宠幸,杨长有震慑金人先例,估计是去燕京如法炮制,无论最后能否震住郭药师,他都会与杨长接下梁子,您说会有好下场?”

   “军师说得好。”

   宋江捻须微微颔首,随后自言自语:“杨长、鲁智深力气再大,说到底也是匹夫之勇,鲁智深当初失陷华州,若不是我带人救出,他不知要吃多少折磨,而常胜军战斗力强劲,陛下再喜欢杨长也得掂量,何况最终没有招他驸马,这厮不知人家拿他当刀使,却还甘做走狗...”

   “毕竟他还年轻,总是当局者迷...”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军中各营头领怎么样?没受鲁智深影响吧?”

   “昨夜就见了史进,想来不会出问题,且鲁智深不善言辞,并没蛊惑能力...”

   吴用话没说完,就被宋江伸手打断。

   “话不能说太满,首先史进与鲁智深交情深厚,其次他与杨长年龄相仿,说不定一时意气就走了,最后别忘了陈桥驿,朱武等人与他谋划,早就生有二心...”

   “兄长放心,史进与朱武等人共进退,只要看好三人就行。”

   “嗯。”

   ......

   吴用推测杨长会得罪权贵,却不知杨某人没把朝廷当回事。

   童贯一行北上行至定州,辛兴宗部曲王渊等人率部来迎,他们跟随梁方平完成剿匪,再次回到老领导麾下做事。

   杨长在人群中,再次见到韩世忠,看起来已有升迁。

   由于要着急赶往燕京,两人甚至来不及问一声好,只有简单的眼神交流。

   辛兴宗留在定州治军,童贯则率众继续北行。

   或许身边少了心腹,路上找不到人说话,在定州望喜县休整时,童贯主动找杨长攀谈。

   “都说江湖人士义气,可从那夜真定夜宴来看,宋江好像不在乎昔日兄弟,你也看出来了吧?”

   “是啊,看出来了。”

   杨长尴尬点头,回应曰:“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大家都在庙堂为官,义气并不被人看中...”

   “倒是想得开,不过终是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你要帮忙可以直接提要求,宋江既然在本王麾下做事,让他吃吃苦很容易。”

   “多谢大王...”

   童贯说得很诚恳,寻常人一定被感动到,但杨长却保持警惕。

   如果被狗咬了,难道咬回狗身上?但得让狗长教训?

   想起鲁智深昨夜回来,谈及与史进喝酒谈天,说了不少剿匪作战之事,仿佛还意犹未尽。

   杨长遂回童贯曰:“大王若是不嫌麻烦,能否找宋防御要个人?他是鲁智深的好友,唤作九纹龙史进,昨夜两人秉烛夜谈、依依不舍。”

   “就这么简单?”

   “毕竟同出梁山,以德报怨好点,就怕宋防御不肯...”

   “他敢!”

   童贯目光一凛,即捋须轻蔑说道:“等本王劳军回来,立刻给他下军牒。”

   “多谢大王成全。”

   “小事一桩,不过到了常胜军中,你得帮本王立威。”

   “放心。”

   杨长拍着胸脯信心满满,心说不就是上演欺凌霸道的感觉么?像哥们这种开了挂的玩家,保证到时候让你看得过瘾。

   三月二十九,童贯队伍刚到燕京边界,就看到郭药师与数骑等候。

   这厮比宋江迎二十里还狠,按易县来算已超过百里,按燕京来算则有两百余里。

   郭药师这谦卑行为,属实让杨长感到意外,风闻常胜军嚣张跋扈,应该来自上行下效,那我在蓟州看的是啥?

   而郭药师之后举动,更让杨长大跌眼镜。

   童贯刚从马车下地,郭药师立刻箭步上前,纳头就拜。

   “你现在也官拜太尉,咱们的官职已是平级,再不必如此...”

   “太师如父,我只是在拜父亲。”

   “呵呵,起来说话...”

   郭药师握住童贯手寒暄,那场景真是儿子陪爹说话。

   杨长心说好家伙,这个时代的‘三姓家奴’,居然也有拜义父习惯。

   童贯,你很危险,还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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