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斗不过你。”

　　 许杰说完，微微一笑，径直从小刁身边走过去。

　　 小刁原想讽刺许杰几句，没想到许杰不接招，他满肚子的话被堵在嘴里。

　　 主演到了，就准备开拍。

　　 现在没有什么挑黄道吉日，开机前要烧香的封建迷信行为。

　　 找个日子，大家互相介绍一下就正式开拍。

　　 第一次这场戏，是男主角和女主角在公园里约会，偶然遇到男配和女配，四个人闹了笑话。

　　 许杰和剧组的人都很陌生，小刁和大家已经很熟悉了，到了现场呼朋引伴，和谁都能说上话。

　　 同样是穿白衬衫，小刁的白衬衫就熨烫平整，许杰的就皱皱巴巴。

　　 王宝琴作为女主角和许杰、小刁，都有对手戏，温柔的语气里带着气愤。

　　 “服装道具不管，你自己也熨熨衣服啊，我带了电熨斗，你拿去用吧。”

　　 许杰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我的角色是个只知道钻研新技术的书呆子，这样很符合角色。”

　　 “可是，在大屏幕上不好看。”

　　 “那就不是演员能决定的。”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听到争吵声，王丹和服装师吵起来。

　　 许杰和王宝琴连忙跑过去。

　　 事情很简单，服装师推着衣架，撞在王丹身上，衣服全都落在地上，弄脏了。

　　 服装师是个泼辣的中年妇女，或者说是个出名的泼妇。

　　 才不管王丹是王副厂长的女儿，破口大骂。

　　 王丹被撞倒，疼得要命，还被劈头盖脸地骂，想回嘴又骂不过。

　　 服装师站在那里双手掐腰，脏话连篇。

　　 王丹终究是个没结婚的姑娘，又气又羞，差点没一口气背过去。

　　 好在许杰和王宝琴及时赶到，把王丹从地上扶起来。

　　 王宝琴给她拍后背、捋前胸，才让王丹顺过这口气。

　　 许杰和王宝琴把王丹架着，送到拍摄现场外面休息。

　　 许杰买了瓶汽水，给王丹顺气。

　　 王丹灌下半瓶汽水，才缓过来。

　　 “不行，她凭什么骂我？”

　　 “就凭她连副厂长的女儿都敢得罪。”

　　 许杰说完，王宝琴跟着点头。

　　 人人都知道，王丹是副厂长的女儿。

　　 那位服装师半点面子也不给，显然，有背景，不怕王副厂长。

　　 “我就白挨骂啦？”王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要不然，你去帮我舅舅。”许杰提议。

　　 “周编剧？”

　　 “周阳已经过去啦，你也过去帮他，他手里那个剧本差不多了，看前期准备可以开始啦。”

　　 王丹不想在这里受气，痛快地答应。

　　 “行，我回去帮他们。”

　　 王丹起身就走，都没回来和导演说一声。

　　 还是许杰替她说的。

　　 “王丹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了可能要休息几天。”

　　 “对，对，好好休息。”导演松了口气。

　　 小刁昂着头，从许杰面前走过。

　　 认识上面的大领导又怎么样？

　　 又什么用？

　　 天高皇帝远，还是得和下面的人搞好关系。

　　 拍摄倒是很顺利。

　　 小刁不作妖的时候，还是有基本的表演能力。

　　 许杰和他没有对手戏，自然没有问题。

　　 又过了几天，艺谋告诉摄像，自己学校的作业没完成，得回学校去。

　　 摄像少了个干活的苦力，自然不太高兴，但艺谋憨厚的样子，也不忍心难为他。

　　 “行，你回去吧！”

　　 “谢谢，老师。”

　　 离开时，艺谋偷偷告诉许杰，“王丹叫我。”

　　 许杰明白，王丹开始干活，手里缺人。

　　 开拍没有一个星期，许杰他们这组，就只剩了走不了的男主角许杰和女主角王宝琴。

　　 小刁得意扬扬，见到许杰就要嘲讽两句。

　　 许杰不以为意，可癞蛤蟆跳脚背，不咬人烦人。

　　 他心里也烦得慌。

　　 偏偏两个人房间紧邻着，进进出出难免遇到。

　　 这天许杰没有戏，就请假，说是去看看姥姥。

　　 导演，制片也没意见。

　　 许杰的确是回姥姥家，不过是顺便看看姥姥，主要还是关心舅舅的剧本写得怎么样。

　　 不但舅舅在家，周阳也在，还管周和泰叫叔叔。

　　 “这是从哪论起？”

　　 “是姥姥给论的，咱们是出了五服的亲戚。”周阳开心地回答。

　　 “出了五服？”许杰心说，这得是多远的亲戚呀？怎么论出来的？

　　 不过也少，说是亲戚，出入方便，也能少了不少闲话。

　　 “那理论上，你是我堂姐。”

　　 “叫一声听听。”

　　 许杰怎么可能叫，坚持称呼，“周阳同学。”

　　 “没劲。”

　　 “别闹啦，许杰看看剧本。”周和泰把写好的剧本递给许杰。

　　 剧本的内容和许杰想的差不多，充满拥抱，依偎，总而言之，甜宠。

　　 许杰指着剧本的一页，“这，加个吻戏。”

　　 “吻戏？有亲脸的戏。”周阳要去翻剧本。

　　 许杰没给她时间，直接说：

　　 “亲嘴！”

　　 “啊！”

　　 “啊！啊！啊！……”

　　 周阳只是吓一跳，周和泰吓得叫个不停。

　　 “舅舅，你没事吧？”

　　 “前所未有啊！没有过啊！”

　　 “外国电影有啊。”

　　 “国产的没有啊！国产的没有！”周和泰异常激动。

　　 “观众看得了外国人亲嘴，也能看自己人亲嘴。”

　　 “那不一样啊。”

　　 “怎么不一样？”

　　 “外国人就……，咱们……那个……”

　　 “你孩子都那么大了，别说没亲过。”

　　 “那和电影里亲不一样。”

　　 周和泰情绪激动，许杰都怕他脑血管崩了。

　　 “好，咱们先搁置。”许杰不再和舅舅争辩。

　　 见外甥不再坚持，周和泰稍微平静了些。

　　 “你怎么突然催剧本啊？”

　　 “《年轻人》那边乱糟糟的，不如大家干点正事儿。”

　　 周和泰向来是外甥许杰说什么是什么。

　　 “王丹他们，去香山取景了。”

　　 “去哪？”

　　 “香山啊。”

　　 许杰快晕过去了，香山那也不浪漫，也没有意义。

　　 他抓紧时间，去找王丹。

　　 王副厂长以为许杰去找的是他，很不好意思。

　　 毕竟《年轻人》剧组，是他没搞好，以为一切都在掌握，没想识人不清，那些跟着正厂长，把他给耍了。

　　 “这个，你放心，导演和剪辑绝对都是我的人，保证成片，你是唯一主角。”

　　 王副厂长信誓旦旦地保证。

　　 “这个无所谓，我们搞了新片子，到时候，厂里出手续就行。”

　　 “又有新片子嘛？”王副厂长眼睛一亮。

　　 许杰心说，您亲闺女都没告诉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