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檀看向大伙，所有人都冻的发抖，内心一阵心疼。

　　 接下来，他便指挥着，“要不，咱们还是先往后撤，找一块地方露营，等明天白天出太阳了，再往前奔吧。”

　　 听了叶檀的指挥，苗玲玲的小嘴唇都打颤。

　　 “好的，叶队长，好冷呀！”

　　 苗玲玲的小脸煞白，揪紧领口，指甲上都没了粉红。

　　 叶檀一看，他登高远望。

　　 他一指远方，“那边似乎又有石头林，只是很少的，没有咱们过去的那个石头林密实。”

　　 “那也去，至少扛风。”

　　 苗玲玲小嘴颤抖着。

　　 “好，咱们这就去。”

　　 叶檀带队，朝着那一小片石头林而去，到了后才知道，哪里来的什么石头林？原来是冰雪屋子，像屋子但又不规范，或许也像废弃的山洞被积雪覆盖，至少不像有真的人类活动的痕迹。

　　 如果真有，顶多是原始人，

　　 缺少人类成熟文明的那种。

　　 很快来到了近前，一阵阵的北风呼号，面对冰雪洞，苗玲玲一皱眉，她害怕到了里面、会不会更冷？

　　 只见王大雷喊，“冻死老子了，还不赶紧进去，”

　　 “可是，太冰！”

　　 苗玲玲声音依然颤抖，停滞不前还堵在洞口。

　　 “那也进去，至少扛风！”叶檀命令着。

　　 苗玲玲听了，这才迈步进去，王大雷和张大眼他们几个，虽然走路不太利落，但是，面对刺骨的被封呼号，他们也是硬着头皮进入。

　　 来到了里面，果然不再刀削脸。

　　 苗玲玲堆堆在了最里面，这个石洞有十几平米大小，比过去福石的那个洞，要宽敞太多。

　　 至少容纳下他们没问题，北方呼号被遮挡住了很多，可是，接踵而来的就是蔫冷。

　　 蔫冷——也就是那种穷苦人才能感受得到的，肚里没食，又冷又饿又没衣服穿，风餐露宿的那种感觉。

　　 这让人想起来了七十年代时，乃至到八十年代，村里孩子们去上学。

　　 当时那七十年代，的确很冷很冷。

　　 脚上穿着哥哥姐姐淘汰下来的棉鞋，那双棉鞋边早就踢破了，而且，前脚掌的脚底，必须磨的都破了，隔着一双补丁的袜子，直接就是冰天雪地的那种棉鞋。

　　 而且，轮来轮去的鞋子，真的也早就走了型，哥哥姐姐一人一个走路习惯，有的左拐，有的右拐，习惯性用力不一样，所以造成等到老小穿这双鞋子时，虽然犯不上崴脚，但是，脚后跟基本都露着，真的是冷。

　　 为什么露着？

　　 因为棉鞋的后头，都被哥哥姐姐给踩堆堆了，轮到老小穿，那还不是都提不上，勉强提上，也会往下缩，所以最后，成了鞋趿拉。

　　 幸亏那阵大家都穿袜子，而且是补了很厚补丁的袜子，所以，穿上前脚掌被磨出来窟窿的棉鞋，也不至于脚底板直接踩地。

　　 再有就是那样冷的天，怀里揣着一块冻了的玉米面饼子，往学校里赶。

　　 这一切，也是体会到蔫冷。

　　 上小学的孩子，其实也不会生炉子，自己家带着玉米骨头，到了班级里，点炉子，然后熊熊大火之余，再放煤球，其实老师也担心学生们不会生炉子，便让三五个人一个小组，要早起去学校生炉子。

　　 不过哪怕教室里生了炉子，等八点上课，屋里也不会觉得太暖和，因为，窗户上订的都是隔年的塑料布，在北风的肆虐之下，早就破了大口子，没错，听课时，也是呼呼灌风。

　　 尤其坐在靠窗户的学生，最为受罪。

　　 所以，凡是六零后和七零后出生的兄弟姐妹，尤其在农村受过罪的，那绝对知道什么是挨冷挨饿、睡不着觉磨牙的滋味。

　　 那阵家里，一天三顿不吃饭。

　　 到了晚上了，吃点蹦玉米花，死豆子的那种解饱，临睡前吃一把，凑乎着睡觉。

　　 等到早晨，好家伙，尿盆都冻嘎嘎的。

　　 放在外屋的洗脸盆，盆架上，撂的毛巾也都被冻硬邦邦的，水缸也是如此，里头也是冻冰。

　　 乃至到早晨舀水，水瓢都下不去。

　　 那阵冻手，冻脚，冻耳朵，乃至鼻子，上头都被冻伤，也是常见，等第二年开春，手部有冻的化脓了，然后自己没钱治，都盖上点棉花，最后一不小心，棉花都跟冻伤的脓长在一起。

　　 还有冻脚，小脚趾，都是被冻伤的状态，红肿是常态。

　　 那阵的确，越穷越冷越穿不上，河北这一块地尖，零下十几度卯上两个月，那日子真是过着费劲。

　　 大津距离河北搭界处，也是如此的。

　　 后来，随着改革开放，人民生活才逐渐富裕起来，人们有了闲钱，而且也有了防寒服的诞生，但是，全球却迎来了暖冬。

　　 零下十几度，这样的天寒地冻，在腊七腊八也未必有了。

　　 人活着，就是这样拧巴。

　　 人穷的时候，小薄棉袄一穿，连个外套都没有，冻的揣着袄袖是常态动作，感觉天寒地冻，零下十几度是常态，虽然没到东北，也没便宜到哪。

　　 等未来，鸭绒服满地，十几块钱就一件，但是，却暖冬，那些都排不上了用场。

　　 再到最后，家家有车，不光鸭绒服、排不上用场，哪怕在正经北方，出入大概都是穿一个短款的棉夹克，这一冬天也就稀里糊涂过来了，也没有了冻手冻脚化脓的。

　　 一说到冷，扯得有些远了，再回过头来说说叶檀他们在冰屋子里，正在哆嗦。

　　 叶檀想生火，他堵在冰洞口，往外看，外头白花花的世界，凝神久了，他忽然感觉眼疼。

　　 他扭身嘱咐，“你们尽量眯着眼，不要看外头，”

　　 “为什么不让看？”苗玲玲哆嗦着，询问。

　　 叶檀叹口气，“因为我担心，在这种漫天雪白的世界里，你们的眼睛，会发生雪盲症。”

　　 “哦？那是什么东西？”大伙同问。

　　 “雪反射阳光或者极强的紫外线，眼睛没有保护措施，再算上天气寒冷，就导致眼睛不舒服，严重的，甚至还会看不见了东西。”

　　 “啊？这么严重？”

　　 苗玲玲赶紧捂住了眼睛。

　　 “咕噜噜”，大伙的肚子，又开始饿了，叶檀又是叹口气，“目前连柴都没有，所以，鱼干，如果吃也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