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毅眼神紧紧盯着扑来的男子,膝盖也是就势一弯,鼻孔中猛然呼出一口浊气,右掌朝着男子的头颅打去。
陌生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在夏毅诧异的目光中,身子往外一扭,竟然又低下去了一尺,膝盖居然贴在了地面之上。
“彭!”一声闷响从夏毅的左腹传出,随之一阵剧痛在腹腔中漫延开来。
男子缓缓起身,看着倒地的夏毅若有所思地问道:“谁教给你的矮子步?”
夏毅咬了咬牙,忍着腹中的剧痛缓缓起身,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默默看了他一眼,盯着他微微弯曲的两脚,忽然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双膝松沉矮子步!那老家伙可真是舍得!”
“哈哈哈哈……你口口声声说男儿要有血性!我娘被人打死的时候,你的血性又在哪里?我要习武报仇,你又死活不肯!你真的是我爹?你就是个冷血的畜生!”
男子越说越是激动,一会哭嚎又一会大笑,身体摇摇晃晃的就像喝醉了酒一般。
“哼!”男子恶狠狠地盯着夏毅,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想不到你是那老东西的徒弟,那就让我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
话音刚落,男子朝着夏毅就是猛踹一脚。夏毅心中一惊,只好用双臂死命地护住胸膛,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在小臂之上,将他整个人都打飞了出去。
男子快步跟上,双肩朝后一耸,手掌照着夏毅的心口就是一拳,面沉如水地喊道:“腰眼还不够活,膝盖还不够弯!这矮子步,你再练十年吧!”
夏毅来不及出口反驳,便感觉自己飞了起来,一种极大的痛楚从胸口生出,令他的眼前出现了短暂的黑暗,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随着脑袋重重磕在桥面上,夏毅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在恍惚中他瞥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跑来,而手腕处的木牌也发出了微弱的红光……
陌生男子盯着倒地的夏毅,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缓缓抬起的右手,四指并拢形成刀,一丝丝的地气在其上盘旋。
就在准备出手的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极大的不安,周身的皮肤没来由的紧绷起来,只见一个气喘吁吁的老者站在桥头,对着他掐出了一个古怪的手诀。
“轰!”随着脑海中传出一声巨响,陌生男子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红芒,一团阴森冰冷的气息从周围升起,将他紧紧裹在了其中。
一声声女子凄惨的哀嚎响彻在整个桥面,即便是被仇恨填满胸膛的他,也不禁生出了一丝畏惧,那种不受控制的酥麻感沿着四肢攀援而上。
“呕!”
片刻过后,耳畔响起了巨大的钟鸣声,他痛苦的抱住脑袋,口中不停地呕出一股股的黑水。
随着一道刺目的灯光照来,陌生男子盯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桥面,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僵在了原地。
镇海桥北侧的一间小宾馆中,李大拿一脸愁容地看着床榻上夏毅,口中喃喃道:“小祖宗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水!”
夏毅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睁开迷茫的双眼,看着面前的李大拿,终于想起了那道身影是谁。
他艰难地支起了身子,顿时感觉胸腹中泛起了一阵恶心,随着一口黑血喷出,整个人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行了,这小子的淤血已经排出了!”房间的东北角响起了一道浑厚的男音,一个带着墨镜的矮小老者抖了抖身上的袍子,朝夏毅缓步走来。
他一把掀起夏毅的上衣,从上面飞快的取下了数十根细长的银针,又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写满字的白布说道:“每日午时白酒送服,连续三副!”
李大拿一把夺过白布,张口念道:“用广七二两,桃仁二两,泽兰四两,大黄一两,明雄黄一两五钱,另取藏红花三两揉搓伤处!切记,要的是藏红花,可不是那便宜的川红花!”
“嘿!我说徐瞎子,你这是什么意思?药方上面还写这么多废话?我会用川红花代替藏红花?你真是狗眼看人低!”
“哼!防小人不防君子!”徐瞎子冷冰冰的回了一句,便将手指搭在了夏毅的脉搏之上。
“嗯,怪了!这小子的脉象为何沉浮交替变化?明明是气血封藏在里,为何又会突然浮升于表?难道是虚症!”徐瞎子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
李大拿听见徐瞎子的话语,赶忙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心虚道:“什么虚症?这小子被人打成重伤,怎么会是虚症?徐瞎子,我看你是累了!”
徐瞎子冷哼了一声,扭过头用石头墨镜盯了李大拿半晌,徐徐说道:“李大拿,你放什么屁呢?我徐兆宝虽然是瞎子,但这拿脉听象的本领还没有人敢跟我叫板!你不信?那我这会就请出鬼门十三针,看看这小子到底是虚是实!”
“哎呦!徐瞎子,你就不要乱搅和了好吧?谁都知道你拿脉的本事天下无双!这小子被人打成这样,你还要给他试针?你仔细看看,这像是虚症吗?万一真出事了,你可不要后悔?”
本名徐兆宝的徐瞎子沉吟了片刻,用手摸了摸下巴上的三缕胡须,缓缓说道:“这小子气血不亏,神光不散,还真不像是被邪煞冲撞了的症状!”
“呼!”李大拿见他这样说道,悬起来一颗心缓缓放回了胸膛,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不过……这小子足下燥热,舌红少苔,是典型阳盛阴弱的表象,难道是被仙家冲了?要是北方的出马仙,我这鬼门十三还能遏制,要是天道的……唔……唔……”
徐瞎子还未说完,李大拿一个蹦子跳起来,将他嘴巴死死捂住,一脸惊恐的看着窗外。
“呸!李大拿,把你的脏手给老子放开,不然老子把你身上的那几头恶鬼都给扎死算了!”徐瞎子掰开了李大拿的手臂,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嘘!”李大拿心虚地看了一眼窗户,见到没有什么异样,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