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人,个个人高马大!
都是一米八五以上的个头,身材魁梧!
但我总觉得,他们脸上像是有些蜡黄,有点儿营养不良似的!
我靠……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据疤哥得来的线报,胡万年以前当过鸭子。
那他这三个前来接应他的狐朋狗友,这个头、这状况,90%的可能性是胡万年当鸭子时,结识的‘鸭友’。
“草!敢欺负我胡哥?”
“干他!”
这三个疑似鸭子靠近后,也没废话。
直接就准备跟我们火拼。
气势汹汹。
“龙哥,对方好威猛啊!”小胖有些胆怯了。
“三个鸭子,怕个球啊?”我鼓舞了一下士气。
反正这种情况下,退是不能退的。
只有跟他们拼了。
“鸭子?”
“草,牛郎啊?”
地包天恍然大悟地说道:“像!这条件符合!”
闻听此言,那仨疑似鸭子都愣了一下。
他们看了一眼旁边那已经被揍成血人的胡万年,面色狐疑。
难道,是胡哥走漏了风声?
他们肯定在这样想。
看来,真是鸭子!
趁他们走神儿,我直接冲上前去。
挥起手中甩棍,一棍就直接抽在最前面那人脸上!
“哎呀……”
一阵呻吟。
这货直接倒在了地上。
另外两个鸭子见状后,互视了一眼。
他们手上的片刀,一阵哆嗦。
一看就知道,没啥打架经验,打肿脸充哥们儿义气的那种。
“刀放下,我放你们一马!”我趁机道。
俩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胡万年。
“哥……”
“我们跟胡万年不熟……”
“他打电话让我们过来接他,说是请我们吃饭。”
“就这个……没别的交情。”
“真……真没有。”
俩人说话间,纷纷半蹲下身子。
并且试探性地,将手里的片刀,放在了右前方位置。
真特么怂!
小胖眼疾手快,当即上前将片刀踢飞。
“草!当初胡哥白特么关照你们了……”胡万年见状后,气的一阵捶胸顿足。
我扭头看了一眼胡万年,骂道:“你给我闭嘴!”
那俩鸭子,双腿打着哆嗦。
用眼神,乞求宽恕。
“你俩真是干牛郎的?”地包天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
“是……不是……我们是鼎艳夜总会的……男……男服务员……男模!”其中一人支支吾吾地说道。
地包天道:“别特么粉饰,就问你,是不是牛郎?”
另个服务员赶快道:“是……算是……”
牛郎就是鸭子。
鸭子就是牛郎。
一个是尊称,一个是俗称。
关于鸭子,夜场里还有很多名称,男模,男公关,少爷……等等。
我本以为地包天这样问,是想羞辱他们一番。
没想到这货恬不知耻地问了句:“你们一个月能挣多少钱?看,像我这样的,进去以后能不能聘上?够标准不?”
小胖差点儿喷饭。
我差点儿拿烟头烫他个球的。
这打架呢!他居然跟人家应聘上了?
“哥,能让我们说实话吗?”
“你……你个头好像不太够……”
“长相……也牵强。”
“噢,胡哥!胡哥曾是我们场子里的鸭王!他是标杆儿!”
俩鸭子你一句,我一句。
最后把锅都甩到了胡万年身上。
“是吧?意思是,没你们长的高,长的帅呗?”地包天亮出铁棍,上前就照着这二人一人抽了一棍。
我终于看明白了。
这地包天想当鸭子是假。
他就是想找借口,揍人家一顿。
“就你,还当过鸭王呢?草!”小胖这会儿则走到胡万年跟前,眼神专门朝他下面的家伙看去。
胡万年赶快一捂裆:“你想干什么?”
“不想让你重操旧业了,我是为你好!”小胖说着,一脚踢了过去。
啪,啪,啪!
紧接着,好几脚跟上。
我在一旁看着,都为胡万年感到酸爽。
小胖穿的是大头鞋,鞋头上带钢板的那种。
毫无疑问,蛋肯定碎了。
人估计变太监了。
“草尼玛的,还敢跟龙哥斗吗?”小胖这会儿豪情万丈。
胡万年疼的像狗一样蜷缩着双腿,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淌:“不……不斗了……斗不动了……哎呀……龙哥,我错了……”
他此刻已经被折磨的体无完肤。
他可怜巴兮地看着我。
他,二百多斤!一米九二的大个头!
向人摇尾乞怜。
让人心疼。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滚出清河,滚出海淀,滚出燕京!”
“别再让我见到你!见一次,干一次!直到给你销户!”
我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说道。
同时,又狠狠地朝着他大屁股上,踢了一脚。
真是痛快!
终于把这狗日的干服了!
玛德!让你整天打着甲方名号压我!
让你再嚣张?
然后,胡万年和另个受伤的鸭子,被另外两个鸭子,搀扶上了面包车。
地包天望着他们狼狈的样子,禁不住赠歌一曲:“我家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杀人诛心啊!
这货也太有才了。
触景生情!
我突然想起一件往事。
上高中那会儿,我都差一点当了鸭子。
那是因为,家里太穷了。
为了供我和妹妹上学,我妈甚至还借了高利贷。
高三那年暑假,我想去打工赚钱。
一个电线杆上的广告,吸引了我的注意:济南某夜场招聘男女公关数名,月薪8000——25000。要求,年龄18——28岁,身高175以上,形象气质佳,思想前卫,勇于挑战高薪……
我如鱼得水!
我觉得,我的条件很符合啊!
于是我激情澎湃,当天就杀到了济南。
面试时我才知道,男公关就是牛郎,就是鸭子!
结果是我没敢挑战这份高薪工作。
我怕我妈揍死我。
真的,那时候,很傻很天真。
那时候,‘公关’二字在我看来,是一个很高尚的词。
“龙哥……”
“奉劝一句,你斗不过宋新豹的!”
“他是燕京土著,黑白通吃!”
“他……他杀人不用刀!”
胡万年上了面包车后,突然探出一个脑袋,冲我喊道。
也许是人之将离,其言也善。
我相信,他这些话并没有威慑我的意思。
是真心想要提醒我。
“我怕个球啊?”
我回应了一句。
其实心里也敲了几下鼓。
江湖险恶,每走一步都是险棋。
但我已无退路。
这时那沈娜已经走到我身边,朝我脸上轻轻地吹了一口烟雾,说道:“他没骗你!我跟宋总快一年了,他看起来文文绉绉,但手段又多又狠,杀人于无形!”
我反问:“他真杀过人?”
沈娜摇头:“这我不知道,但很多硬角色都吃过他的亏,大亏。”
然后她便朝我举了几个例子。
比如说,曾有个干工程的黑老大,带人去总公司闹事。
原因是开发商欠这黑老大一个小弟的工程款,要了几十次不给结算。
这黑老大纠集了好几百人。
其中一半是工人,一半是混混。
不让你营业,不让你动工,不让你上班!
就是这位时为董事长助理的宋新豹出面,假意妥协,趁着这黑老大放松警惕,一举将他拿下,然后让人往死里揍啊!
揍的这黑老大,屎都喷出来了。
并且逼着这黑老大,含泪签了一份‘调解协议’。
据说双方在对峙过程中,宋新豹还悄悄派人‘照顾’起了这黑老大的老婆和孩子,直接给对方来了个釜底抽薪!
从那后,宋新豹一战成名。
所以他年纪轻轻,就被派到案场当老总来了。
‘真可笑!’
“欠人家工程款不给!”
“人家来要,还绑架人家老婆孩子?”
“草,什么尼玛的世道!”
我听的义愤填膺。
反正就此事而言,绝非人家那黑老大的错。
要不是你们不给结算工程款,一拖再拖,谁会闲着蛋疼找这么多人来堵门,闹事儿?又费时间又花钱的!
欠人家钱,人家要账天经地义。
你还敢使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人家债主的老婆孩子?
要是换了我!
你敢动我家人试试?
我特么跟你玩命!
一个不够,我弄你全家!
全家不够,我让你全族陪上!
真的!
有一个真相,说起来其实很残酷!
这世上,为什么有那么多黑社会?
为什么有那么多黑老大?
是这利益至上的世道,是那杀人不见血的资本,是宋新豹这种腹黑的国家栋梁……
逼民为盗!
逼白为黑!
第二天。
中午,我正准备去食堂吃饭。
案场老总宋新豹的女助理打来电话,让我去盛大酒店。
说是宋总组了个饭局。
参会者是案场各部门经理、主管、骨干。
再加上我这个外保队长。
目的是总结工作。
这种工作上的饭局,我作为唯一的乙方代表,自然要参加。
所以我就直接奔那酒店去了。
路上,我突然接到沈娜发来的一条短信。
很简捷:鸿门宴,别来!
作为案场销售一姐,沈娜也参与了此次饭局。
鸿门宴?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莫非,这场饭局是宋新豹打着总结工作的名义,要对我下黑手了?
沈娜向来擅长察言观色,被她定义为‘鸿门宴’,这其中自然是暗藏凶险。
但是,我没有退缩的道理。
风欲来之,我能奈何?
我给小胖打了个电话后,毅然走进了酒店。
小风一吹。
我怎么有种英勇就义的感觉呢?
没这么凶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