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这……
我简直是无言以对了。
既惭愧，又羞赧，还多多少少带些怨愤。
“火麒麟，去倒咖啡！”
“你这家伙，一天天干什么吃的？”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红姐就是星光灿烂的老板？”
“害我如此被动！”
我不喜欢跟女性发火。
所以只能将不满，发泄到了火麒麟身上。
火麒麟此时刚趴地上，做了几个俯卧撑，赶快站起身来说道：“龙哥，什么红姐？我……我……我之前也没见过她呀……”
哦，对。
我这才反应过来。
是郑建华见过红姐，火麒麟并没有。
我冤枉好人了。
“你先出去吧，找地方自己做，还差97个！”我随即朝他摆了摆手。
“那咖啡……”火麒麟试探地问道。
“不用你管了！出去。”我催促了一句，然后拿一副特殊的眼神，盯着红姐。
这红姐，太狡猾了。
前后一联系，我终于读懂了她的智慧。
确切地说，就如她所说，她一大早装疯卖傻就是过来踩点儿来了。
毕竟双方约好了，要谈判嘛。
她想做到知己知彼。
而且，她还很会抓人心理。
她将那八万块往柜台上一放，谁能拒绝得了?
这笔钱足够让我这个幕后老板，放低姿态亲自陪她了。
这样我就上了她的套了。
相当于，我在人家面前提前露了底牌。
“红姐，你这样做可不地道。”
“有欺骗的嫌疑。”
“你伤到我了。”
我一边去倒咖啡，一边说道。
其实我并不怪她，更不恨她。
她这样做，算是一种特殊的公关手段。
也恰恰表明了她对对手，以及这次‘谈判’的重视。
“姐这里，有云南白药，能治你的伤吗？”红姐笑了一下，顺势叠上了大长腿。
我这才注意到，她是穿了丝袜的。
那种肉色的。
刚才我用报纸盖着脸，看的不清晰，还以为她光着腿呢。
毕竟唱歌时，她是光腿的。
很白皙，很修长。
唉……
装逼失败。
惨痛教训。
就在刚才红姐到时，我还在沾沾自喜呢！
本以为自己表演天赋无敌。
没想到，演了个笑话。
不过倒也欣慰。
在我看来，红姐已不是外人。
我对她，也已经有了‘姐弟’般的那种亲切感。
而且，她跟我讲述的那些过往，尤其是当‘宫女’的经历，肯定是真的！
没真正在首长身边服务过的，编不出来。
但我还是试探地问道：“那你在包厢里说的那些，当服务员什么的，都是假的喽？你的目的，就是要跟我攀上关系，让我对你们那俩股东，从轻发落？”
“你是怕我，宰了他们吗？”
“还是害怕，我会狮子大张口，开出很高的条件？”
我端着咖啡过来，递到了红姐面前。
“你觉得是假的？”
“都是真的。”
“我也没想到，咱们姐弟俩还有这种缘分呢。”
“纯属，上辈子修来的。”
“你说呢？”
红姐从容地解释了几句，然后便轻轻地喝了一口咖啡，伸手轰了轰热气，说了句：“烫嘴。”
“你不凉一凉就喝，能不烫吗？”我禁不住苦笑了一声。
红姐不怀好意地一笑，将咖啡朝我面前一推：“我要你，帮姐吹一吹。”
呃？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
啥意思？这是要占我便宜啊！
“别闹！”我故意调节了一下情绪，让自己变得严肃些，再严肃些。
然后轻咳了一声。
以示郑重。
“红姐……不，你姓啥来着？”
“楚，对吧……你居然也姓楚？”
“楚女士，请注意，现在咱们是在谈判，请保持严肃。”
“请容我先把咱们之间的事情，也就是矛盾和恩怨，简单地阐述一下，捋一捋。”
“首先，是你们星光灿烂的白毛，半夜偷偷跑到我们会所来，砸玻璃，搞破坏，被我们查监控揪了出来。然后你们的二老板、三老板，也就是水哥和磊哥，明知自己错了，还叫人过来跟我们火拼。结果，被我们给拿下了。”
“现在，他们都在我手上。”
“你作为星光的大老板……这事儿你怎么看？”
“是不是应该拿出些诚意来，把人赎走？”
“而不是在这里，跟我谈笑风生。”
“你觉得呢？”
我说话间，已经坐正了身子。
姿势相当优雅，语气相当正式。
毕竟，一码归一码！我们占理！我们与星光灿烂之间的事情，还需要有个说法。
“哎呀，弟弟，你咋变脸比翻书还快呢？”
“好凶的。”
“你也不怕吓到姐姐？”
红姐却似一眼识破了我的假正经，轻盈地站起身来，身体微微一欠，低了下头说道：“那好吧，就如你愿，姐正式向你道歉！这事儿，姐全责。”
“说吧，想怎么处理？”
“怎么赔偿，要多少钱，姐全认。”
“你就算是想要姐的命，姐也给。”
“做错事情嘛，就要承担后果，犯不着上犟。”
“这就是我的态度。”
她一只手扶在办公桌上，迟迟没有坐下。
语气中，几分示弱，几分真诚，几分嬉笑，几分从容。
这倒是把我给整不会了。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种情况下，我倘若再狮子大开口，就太不地道了。
但我还是逗了她一下：“一个亿！一分也不能少！不然，我砸了你会所！人也不放！”
“一个亿？你给我啊？”红姐噗嗤笑了。
我不失时机地往嘴上填了一支香烟，说道：“行了姐，不跟你闹了，我赵龙这人，既然认你当姐，那就是一辈子的姐！”
“握手言和，一切全免。”
“人你也可以带走。”
“以后常来常往，互相关照，就ok了。”
“弟弟够意思吧？”
我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正是我本意。
并非我是中了她的美人计，故而做出让步。
是我很珍惜与红姐之间的缘分。
毕竟，我们曾经同在红墙内，她是‘宫女’，我是‘侍卫’。
仅此一层，足够了。
“帅！弟弟果然是性情中人！”
红姐朝我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突然变得一脸郑重，试探地问道：“不过，姐还是想知道，如果我们之间没有那些个缘分，或者说，换成别人来跟你谈判，这件事儿多少钱能摆平？”
我略一思量后，说道：“不一定。那要看你诚意。”
“当然，更重要的是，看我心情。”
“诚意到了，心情好了，三五十万，这件事就算平了。”
“心情不好，一百万都不行！甚至，我还要让你们星光灿烂在这条街上，彻底消失！”
“没办法，我就这脾气。”
“咱从不欺负人，但别人也休想欺负我。”
“能理解吗，姐？”
我也没有隐瞒，道出了自己最真实的内心想法。
红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性格，我喜欢！不过，弟弟如此坦诚，当姐姐的也不能装糊涂。”
“这样，等你会所正式营业那天，姐给你包个大红包。”
“当然，姐是来请罪的，肯定不能空着手来。”
“姐，带了一份大礼！”
“你肯定喜欢。”
红姐说着，轻盈地走到我身边，顺势扶住了我的肩膀。
香风，肆意袭来。
她的笑容，亦如美玉般晶莹。
我身体猛地一颤，赶快道：“姐，什么大礼？你该不会是，要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