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毛？”
“什么白毛？”
前台小姑娘一头雾水。
我强调道：“头发染成白毛的，一个人。”
前台姑娘略一思量后，扑哧笑了：“哥，你说的是白领班呀，他……他……”
我追问道：“他怎么了？”
前台姑娘说道：“我帮你打电话问问吧。”
很快，小姑娘便打完了电话。
“哥，真不巧哎。”
“白领班他请教了，下午请的。”
“要不，你明天再来找他呗？”
“我们……我们中午12点开始上班，那个时间他应该就到了。”
前台姑娘一脸遗憾地说道。
她说话声音很细，带着一种天然的醇美。
虽然长相不是特别出色，但看起来给人一抹特殊的亲和感。
天生的服务气质。
最合适的前台人选。
我都有种冲动，想挖她去我会所当前台。
“白毛不在，那就叫你们负责人过来。”我转而说道。
前台姑娘面露迟疑，试探地问道：“哥，请问您怎么称呼？什么事？我好跟领导汇报……”
火麒麟顿时不耐烦了，开口便骂：“哪来这么多废话啊？玛德，让你叫你就叫！”
小姑娘吓的顿时哆嗦了一下。
我也没制止火麒麟。
虽然我对这小姑娘挺有眼缘的。
也无心伤害她。
但我们所做之事，总归避免不了殃及池鱼。
就当是帮她练练胆子吧。
多经些挫折，想必也不是坏事，有利于成长。
另一名染了棕发的女前台直接就抓过对讲机，呼叫起来：天哥，下面有人找……
我不失时机地叼上一支香烟，坐到了一侧的沙发上。
舒服。
还是真皮的。
火麒麟、关亮等人站在我左右两侧。
这时候，一个身穿工装的会所工作人员，走到前台处，跟俩前台姑娘嘀咕了几句。
看其表情，应该是在打听我们的来路。
然后这工作人员，就握着对讲机朝我们走了过来。
这小子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
远看挺帅的。
近看，一脸雀斑。
右腮上还有一颗黝黑的大痦子。
“各位，你们找白毛有事儿？”这位工作人员，试探地问了一句。
我朝他看了一眼：“事儿挺大，你能顶？”
雀斑男嘿嘿一乐：“我是这里的一组主管，跟白毛是朋友。工作上是同事，私下里，铁哥们儿。”
“噢，白毛的铁哥们儿？呵呵……”我不怀好意地一笑。
火麒麟会意，当即上前赏过去一个大耳光。
雀斑男左右摇晃，数起了星星。
“玛德，谁让你是白毛的哥们儿？”
“你要不自我介绍，没准儿我还不揍你。”
“白毛在哪儿？”
“你说！不说还揍你！”
火麒麟瞬间开启暴力模式，无论是眼神还是姿态，都给了对方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这就叫：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
没见到白毛。
就先打他朋友。
这种逻辑，相当合理。
“来人，来人！小四儿，春子，都过来！有人闹事儿……”雀斑男反应过来后，立马冲着对讲机开始喊人。
“你还敢叫人？”火麒麟继续气势汹汹地逼了过去。
楼梯处，一阵动静。
一名男子怀里抱着一只小狗，在两名非主流青年的陪同下，下了步梯。
这男子同样是二十四五的样子，留着一边倒发型。
打理的很到位。
跟特么狗舔的似的。
走两步，甩一下，头发风驰电掣。
不过他这一出现，整个一楼瞬间起了变化。
这会所各处的工作人员，纷纷表现出了礼敬之色，有的直接上前问好。
“天哥！”
“天哥好！”
“天哥您这金毛真可爱……”
很显然，这下楼的男子，便是这家会所的负责人：天哥。
天哥伸手在宠物狗身上划拉着，忍不住骂了一句：“你特么眼瞎了，这是大白熊！改天去挂个眼科！”
骂完下属后，他当即变幻出一脸笑意。
这笑意很唐突。
如一把刀，朝我这方位刺了过来。
“谁找我？”
“是谁找我？”
天哥歪着脑袋喊道。
其实他明明已经猜到，是我们找他。
还故意装作不知。
这是多能装啊。
“大爷的，这儿呢。”阿彪阴着脸，朝他摆了摆手。
天哥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扭捏着身体走了过来，顺势从身上摸出一张名片递向我，并自我介绍道：“我是吴天！这家会所的经理！你们找我有何贵干？”
我懒的看他名片，反问道：“吴天？无法无天的那个‘无天’？”
吴天噗嗤笑了：“口天吴。吴三桂的吴，也是魏蜀吴的那个‘吴’。请问，各位急着找我做什么？”
“找人！”我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来找白毛！白毛浮绿水的那个白毛！”
吴天脸色猛地一阴沉，语气中带些怪罪：“找他？一个小领班啊，找他，需要惊动我吗？你们，哎呀，小题大做了！我还以为，你们过来唱歌找我要优惠呢……”
我强调道：“唱个球的歌啊？抓紧把白毛交出来！我给你……三分钟！”
“这……这么生硬？”吴天的脸色拉的更长了。
这时那个雀斑男凑过来说道：“天哥，他们刚才还打人！”
吴天问：“打谁了？”
雀斑男捂了一下脸：“打我。”
“该打！”吴天将手中的宠物狗递给身侧一个非主流青年，冷笑道：“你小子啊，怎么不还手啊？”
“这是在咱们地盘儿。”
“别人打你，你就忍着？”
“是怕把人打坏了，没人给你撑腰吗？”
“说啊你！”吴天一阵指桑骂槐，并且上前照着雀斑男子头上，用手抽了一下。
雀斑男子一脸委屈：“正叫人呢，这不天哥你就下来了嘛，我就……我就先看看情况。”
“还剩两分四十三秒！”我盯着手机屏幕，提醒了一句。
吴天眉头一扬看向我：“你跑这来倒计时来了？”
真尼玛能装！
跟这种人打交道，太费劲了。
这个吴天自一出现，就开始无底线地装逼，犯贱。
他从头到尾，也不问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一味地装逼充愣。
还指桑骂槐、故作高深。
“姓吴的……”
“你再给我装，信不信我抽你？”
“明着告诉你，你们星光灿烂这次惹上大麻烦了。”
“你们指使白毛到我们场子，搞破坏，玩阴的，这是准备向我宣战吗？”
“可以啊！”
“想开战，直说！老子奉陪！”
“别尼玛的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要么，交人，表态！”
“要么，打。”
我干脆也不再客气。
我直接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与吴天形成对峙。
他闭口不问，我不能不说。
我一说，就是满嘴火药味儿。
其实，我也是很无语。
这个吴天，根本不按套路出牌。
他过来后就这么耗着，也不问我们是什么人，也不问我们为什么找白毛？
“哟哟哟，好大的火气！”吴天啧啧地撇了下嘴，说道：“白毛干什么了，我不知道！但你们朝我说这些话，什么意思？”
“天哥我听的真是莫名其妙啊，你说！”
“还要开战？呵呵，世界大战啊……”
“我好怕哟，你看，你都吓到我们家小白了……”
“小白啊，别怕。”
“天哥疼你……”
吴天仍旧是不断装孙子，并且借机又抱过那只宠物狗，一阵抚摸。
嘴上嘻嘻哈哈。
眼中，笑里藏奸。
这……
这是啥人啊？
我感觉就算跟一块木头对话，也不至于这么费劲！
这狗日的就像一团棉花。
搭一句，没一句。
就是不跟你聊重点，谈正事儿。
我是来跟你要人的，要说法的，不是来跟你打太极的！
“好，装孙子是吧？我让你装！”我这暴脾气直接就上来了，朝火麒麟等人一扬手，强调道：“他不是想装孙子吗？别让他装了！”
“把他，直接给我打成孙子！”
“操尼玛的，这会所就没个正常人吗？”
“傻逼一坨又一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