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一定要娶她,没人拦得住!
医院。
萧默言的到来,对萧文敬来说,倒是受欢迎的。
只是两个男人都意志消愁,聚在一起,谁也疏解不了谁的心情。
聊过几句。
萧默言才知道,原来父亲住院,不单单是为了躲母亲,确实是身体不好。
他本来就有肥胖人士该得的三高。
吵架伤身,他承受不了也正常。
考虑到父亲的身体情况,萧默言就没将沈知语受到伤害的事告诉他。
萧文敬问他过来做什么的时候,萧默言只说:“来问问情况。”
言下之意……
他想要知道,萧文敬上次变卦的原因。
但是这原因,萧文敬不能告诉他。
只能打马虎眼的说:“你就怪你爸没用吧。我管不了你妈,给不了你幸福。你要是真想让你妈接受知语,就别求急,打个持久战。”
“持久战……是多久?”萧默言问。
“三年五年……”
萧文敬摸着下巴,深思熟虑。
萧默言眼里刚升起一抹亮光,他又改了口,“十年,或者十五年吧。等你中年了,要还不肯结婚,没个一儿半女的,她才有可能松口。”
十年,十五年……都还是萧文敬的猜测。
事实上。
萧文敬觉得,就算是给个十五年的时间,也不一定能让杨雪接受沈知语母女。
因为,杨雪对淑仪的偏见远在十五年前。
时间并没有磨去杨雪对淑仪的厌恶,反而让杨雪对她们母女多了更深的刻板印象。
人与人之间的成见就是一座大山。
根深蒂固的偏见,很难被一两件事改变。
“算了,我看,你还是尽早分手吧。这么拖着,也是耽误知语。”
萧文敬住院的这两天,也想了很多。
他觉得,劝萧默言去抗争,不如劝萧默言放弃。
就像他当年,放弃淑仪一样。
萧默言在父亲浇的冷水中沉默。
他坐在窗边的短沙发上,月光从窗台投入,撒在黑色西装上,描出一层银色的边。
月霜,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冷硬疏离。
萧文敬半倚在病床上,手里举着根香蕉,边吃边盯着萧默言落寞的侧脸。
“我想不通。”
突然,萧默言出了声。
萧文敬不紧不慢地咀嚼香蕉,边说:“想不通就不要想了。”
“我要娶谁,没有人能阻止得了。”
萧默言转过头来,目光坚毅的像是做下了某种决定。
“你娶不了。”
萧文敬眉头轻锁,“户口本都被你妈烧了,你想跟她偷偷领证都做不到。而且,你要是真不管你妈的死活娶了她,你俩以后的日子也别想好过。你妈不会让她过的舒服。”
“难道我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能由着她欺负?”
萧默言嗤声反驳。
“你想要家宅不宁,你就试试。”
萧文敬咬完最后一口香蕉,把香蕉皮往床头柜一放。
他懒洋洋地侧了个身,边咀嚼边说:“你妈跟知语她妈,是年轻结的怨。她们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你想娶知语,我现在就告诉你……机会渺茫!”
“户口本反正是被烧了,你想偷也偷不成。我也不敢背着你妈给你补办。你这趟回来,是为了偷户口本吧?”
萧文敬跟杨雪在某些事情上,想法还是高度契合的。
看到去而复返的萧默言,他们俩的第一反应都是……他是回来偷户口本的。
独独萧默言本人,没有过这种想法。
他倒是想偷偷领证,快刀斩乱麻。
可沈知语不会同意。
一直以来,想要快速结婚的人是他。
她只觉得太快。
恨不得拖个半年,拖个一年,或是拖个三年。
要让她知道,父母并不接受她。
正好成了她可以继续拖延的理由。
还偷偷领证……
她高兴都来不及!
“我要把户口迁出去。”萧默言赌气说。
用户口本来威胁他……
那只要他把户口迁出,自己成为户主,威胁也就迎刃而解了,不是吗?
“现在的户主是我,没有我的允许,你这户口迁不出去。”萧文敬提醒他。
萧默言就说:“你为什么不允许?”
萧文敬双手一摊,“你妈不允许,我只能听她的。”
“……”
萧默言把床头柜上吃剩的香蕉皮拿走,本来想丢进垃圾桶,想了想,又直接丢到了萧文敬的身上。
萧文敬不气不恼地捻起香蕉皮,将它放回床头柜。
叹一口气说:“你跟我发火也没用。我有把柄在你妈手上,我只能听她的话。本来我也想护一护你,可现在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我没办法!”
萧默言眉心一挤,弓起长腿转向他,“你什么把柄?”
“我不能告诉你。我要是告诉你,又多一个人威胁我。”
萧文敬只想看看远方,遥遥叹息,“所以说,人不能犯错。犯一个错,这一辈子就会活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你告诉我,我不会威胁你。”
萧默言盯紧父亲惆怅忧郁的脸,“我跟你一起想办法,让妈控制不了你。”
萧文敬瞟了他一眼,哼哼一笑。
那笑容好像是在说,他太天真了。
萧默言把香蕉皮丢进垃圾桶,顺口问他:“要不要吃苹果?我给你削。”
“你就是喂我吃佛跳墙也一样,我不可能告诉你。”
慢慢把被子拉到肩膀,露出一颗浑圆的脑袋,他说:“你就管你自己的事,大人的事别管。”
他这逃避问题的态度,也让萧默言知道,他是帮不了自己了。
转头看向窗外,萧默言静了下来,没再说话。
沉默,蔓延开来。
萧文敬也在寂静中,想起许多当年的事。
“你妈,这辈子只喜欢过两个男人。但是这两个男人,心里都是另一个女人。”
他缓缓开口,“她对淑仪的恨,是因为年轻时,一次又一次输给淑仪。不管是感情,还是事业,还是其他方面……”
萧默言反驳,“她不是赢了你么?”
萧文敬自嘲的笑了一声,“哪里是她赢了我,是淑仪根本看不上我。”
“我愿意为淑仪付出一切,我做梦都想得到淑仪。可是淑仪对我没有一点想法。我追的急了,她就当我像瘟神一样的躲着。”
“她之所以会嫁给那个酗酒家暴的前夫,就是为了躲我,随便在她的追求者里选了一个。这才导致,那段婚姻这么失败。”
萧默言并不爱听长辈间的三角恋。
也不想听到父亲说,他最爱的是沈知语的母亲。
纵然萧默言对自己的母亲很有意见,也不想听到父亲薄情寡义的言论。
但是听着听着……
萧默言察觉到一些不对。
“她为什么,宁愿选择别的追求者,也不选择你?”他问。
“她不喜欢我啊。”
萧文敬大叹一声,眼神幽怨,“我又不像你,轻轻松松就把知语追到手了。我使劲浑身解数,她都看不上我。再加上,之前跟她相爱的男人,确实是玉树临风,好看的像电视里的明星。”
“她跟那种男人交往过,我就不够看了啊。”
萧文敬有自知之明。
就是再回到当年,他也依然比不过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因为失忆流落到他们村,却能够带领他们村完成一项项评比,一项项改革。
是智商、情商双高,还颜值很高的优秀人才。
当年,全村单身女人都盯他盯的紧,而他从始至终,只喜欢沈淑仪。
能为了沈淑仪,拒绝一个个家庭背景很好的优秀女生。
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萧文敬在得知他们成为一对的后,也很清楚,自己肯定是没戏了。
直到后来……
那个男人的身份被找回。
原来对方在京城是有妻有子的富少爷……
不过。
后来,萧文敬的种种处理也非常糟糕。
不愿意再回忆太多了。
“照你这样说,她也不会喜欢家暴前夫。可她选了家暴前夫。”萧默言提醒道。
这时,萧文敬才叹出一口气,“除了她不喜欢我以外,我爸也不喜欢她。就像你妈抗拒知语,那时候……我爸也非常抗拒淑仪。对她做了过分的事。这样,她就更躲我了。”
“我喜欢她,也想保护她。可她的苦难,又都是我带来的。即使如此,我也没想过放弃她,只想守护她。”
萧文敬看着萧默言的眼睛,告诉他:“如果当年,我没有被你妈灌醉算计,叫你妈怀了孕。我肯定会继续等淑仪,等她婚姻失败,等着拯救她,等机会趁虚而入……”
“你妈太强横。我娶了她后,她一而再再而三,割断了我身边所有亲朋好友的联系。死活不许我接触淑仪,不许我给淑仪帮助。我这辈子,栽你妈手里,痛苦比快意多。”
“就算是现在,我的生命中有你妈,还有了你。要再给我一个回到过去的机会,我依然会选择淑仪,宁愿你没出生,也不想再招惹到你妈。”
这话,说给自己的亲生子听,未免太过凉薄。
可是萧文敬,不加掩饰,就这么说了。
他从来没有爱过杨雪,即使她为自己生了儿子。
杨雪的性格强势又泼辣。
与她组成家庭后,萧文敬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朋友。
现在留在身边的,圈子里的友人……都是生意之交。
都是因为利益而维持着的关系。
这种关系,让萧文敬的心里话无人倾诉。
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已经时常访问心理医生。
也没有心理病,只是想把那些难以倾吐的心事倒出去。
心理医生,可以算是他的情绪垃圾桶。
当然。
他有时候也会跟萧默言说说心里话,就像现在。
只是他说的这些话,站在萧默言的角度,其实是不愿意听的。
哪个孩子会想要听到……自己的父亲在精神出轨呢?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种想法维持的婚姻,对妈,并不公平。”萧默言对他有几分谴责。
萧文敬也坦然接受他的谴责,“谁又对我公平呢?谁不是稀里糊涂的过日子呢?”
萧文敬笨拙的转动身子,从侧躺调整成平躺。
“总而言之……”
视线盯着天花板,发出一声长叹,“你妈跟淑仪没和解,她就不可能接受你跟知语。她们俩从年轻时,一直敌对到现在,是几十年的怨。”
“所以,我现在也不看好你跟知语的恋爱了。谈的差不多就分了吧。别拖着人家,女孩子年纪大了,就不好嫁了。”
萧默言一脚踹开就近的垃圾桶,没有说话。
但是脾气,已经露给萧文敬看了。
萧文敬知道,他这是在无能狂怒。
劝也不好劝,只能说:“你生气也没用。就像我必须得迁就你妈,你也一样。”
“……”
萧默言在沉默中,陷入抑郁。
他这辈子,只喜欢一个沈知语。
只想跟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就这么点想法,为什么不能够被满足?
上一辈的恩怨,跟他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要因为这种事,影响他的人生?
他一个成年人,怎么就不能够为自己的人生做主?还要受别人摆布?
不。
他的人生要自己做主。
谁都别想,摆布他的人生!
……
然而。
萧默言没想到的是,就在他做下决定,誓要跟母亲对抗到底时……
杨雪已经又在做拆他台的事情了。
在得知沈知语被泼硫酸毁了容,杨雪虽然跟萧默言大吵一架,可上楼之后,心情实在好的没话说。
她跟陈芳君感慨,她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沈知语跟沈淑仪这对母女,一直以来就是凭借那张脸,让一个又一个男人趋之若鹜,为她们疯狂。
结果,沈知语的脸毁了!
对杨雪而言,这简直是天赐福利!
她实在太高兴了。
不仅开了瓶香槟庆祝,酒劲上头之余,还直接给沈淑仪打去了电话──
沈淑仪接到电话时,正跟沈知语谈母女间的窝心话。
杨雪的来电,对她们来说很突然。
沈淑仪正怀疑,是不是杨雪派人伤害沈知语呢?
对方的电话就主动上门了。
沈淑仪开了免提。
对面尖锐刻薄的话就隔着话筒飘出来了,“沈淑仪,你竟然还有勇气接我的电话?”
沈知语虽然好些年没跟这个女人交流了,可听到这尖细的,像刀刃般的声音……
还是会产生生理性的震颤。
为了不让沈淑仪看出来,她死死捏紧拳头。
“你想说什么?”沈淑仪问电话那边。
杨雪声线冒尖,“听说,你女儿被泼硫酸毁容了。好歹是十几年的老朋友,我怎么能不打个电话慰问下呢?”
沈淑仪听笑了,“你这是慰问的语气?你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哎呀,被你发现了~”
杨雪做作地掩唇。
酒精作用下,非常猖狂,“你女儿被毁容这么好的事,我怎么能不打个电话恭喜一下呢?硫酸的滋味,怎么样啊?哈哈哈……”
她的笑,撩起怒火。
纵然是很清楚她的为人,知道她会是落井下石的小人,也还是会免不了……被她气到!
沈淑仪、沈知语都气得脸色发白,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