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要她得到惩罚!
最近,身边发生的事情太多。
沈知语的心情忽明忽暗,反复变化。
总归,是不太高兴的。
期末考时间是两天。
她坐在讲台监考,脑袋晕晕乎乎,心不在焉。
窗外的天雾蒙蒙,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潮湿寒凉的天气,让她不自觉地想起,丁甜的逝世。
这几天,丁家应该是在准备她的身后事吧?
也不知道,丁甜会被安葬在哪里?
如果是榕城的话,等年底……她也去送束花吧。
这样想着。
她便拿起手机,给萧默言发了信息。
问他:【丁甜葬在哪里,你会知道吗?】
萧默言很快回道:【不知道。你想知道?】
沈知语也不确定,自己的想法会不会冒犯丁家?
正好也先问过他:【如果,我说想等事情过去后,悄悄去祭拜一下。你会觉得,我矫情吗?】
这个想法,确实是偏情绪化,并不算理智。
如果得到萧默言的反对,她也会认可他的意见。
毕竟,女人很多时候都是感性的。
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保持理性。
萧默言回她:【矫情不至于。你只是出于善良本心。】
屏幕那方的萧默言,此刻刚结束一场会议,坐在总裁办休息。
其实。
在她的消息发来之前,萧默言思虑的也是这件事。
他跟丁墨,之前交情一直挺好。
后来丁墨厌恶知语,他又全力维护,两人生了隔阂。
但这隔阂,说来也不是他二人间的矛盾。
随着丁甜的死亡,也该化干戈为玉帛了。
他有想法……去参与丁甜的葬礼。
如果丁墨同意的话。
几分钟前。
萧默言举着手机,在微信里,丁墨的头像上,逗留许久。
一直没想好,要不要主动联系?
沈知语的信息发来,也给他的疑问点了个确定。
左右不过是一通电话,没什么好犹豫的。
就算被拒绝,也是人之常情。
万一被接纳,正好能保住情谊。
想通后。
他也不再迟疑,直接拨通丁墨的电话。
只是。
响铃一阵后,电话未通。
萧默言又改作给他发信息。
也不指望能立刻收到回信。
就又将微信界面切回到沈知语,给她发了条:【你想去祭拜,等葬礼结束,我跟你一起。】
葬礼结束,丁家人都撤了,他们俩再悄悄去祭拜。
这样,不会让丁家知道,也能圆了他们内心的愧疚。
他的意思,与沈知语的想法,不谋而合。
她抱着手机,嘴角抿开欣慰的笑。
再回:【那等葬礼结束,我们去祭拜一下吧。】
萧默言也回:【嗯。】
聊完丁甜的话题,沈知语又顺势问他:【周末,还要去见你父亲吗?如果不用,我们办公室有聚餐,我就去参加了。】
萧默言眼神闪烁,浮现心虚。
端起手边咖啡喝了一口,才回她:【你去吧。我工作忙,这件事要搁置了。】
他端着咖啡杯,眼眸微眯,紧张盯着手机屏幕。
怕她问出‘要搁置到什么时候’?
他给不出一个期限,就会害怕她追根问底。
然而。
沈知语看到‘搁置’二字,竟也是大松一口气。
像是扼在喉咙的手被松开了,她得到了喘息的空间。
搁置的好。
是应该搁置的。
她现在的状态,见他家长怎么能不虚?
【好。那以后再说吧,反正也不急。我就去参加同事聚会了哦。】她回复。
后面,还跟了一条可可爱爱的表情。
萧默言不是很高兴,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不长不短的回了她一条:【去吧。注意安全。】
将手机翻在玻璃茶几,屏幕朝下。
他的视线则是看向落地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街景。
下一步,要怎么做?
他没有思路。
本来,应该是要谈婚论嫁,早点把她娶到手。
可母亲的态度……让他难以招架。
还得再找个母亲不在的时机,跟父亲好好商讨商讨,怎么破这一关?
不会卡在这里的。
他相信,天底下没有父母能拗得过孩子。
他一定能娶到他最爱的女人,就算父母不同意。
最差最差……也不过就是偷出户口本,迅速搞定而已。
反正,必然会结婚!
……
此时。
城市的另一边。
三层叠墅的大堂,铺设出灵堂。
白褂黄纸,水晶棺柩,布置的一应俱全。
丁甜静静躺在水晶棺柩中,遗体美容师为她画上了最精美的妆容。
就算骨瘦如柴,也依然能还原出生前的几分容资。
期期艾艾的氛围,荡漾在屋子里。
即使已经过去一夜,伤痛者依然伤痛,流泪者依然流泪。
丁墨只是看了一眼棺中妹妹,就快速移步到室外。
站在无人看到的角落,用仰头望天的姿势来控制眼泪。
这个时候。
他收到了萧默言的来电。
看到屏幕上,熟悉的萧默言的头像。
丁墨眼里的水汽转化为火焰,直想接起电话,约他出来干架。
害他妹妹痛不欲生的男人,被萧默言的母亲带走,保护起来。
让他妹妹成为小三的女人,又被萧默言圈护的好好的。
他妹妹死的孤苦伶仃,那对狗男女却没有一个人为他妹妹的死付出代价。
萧默言……怎么敢联系他?
怎么敢假惺惺的,站出来宽慰他?
只想争出个你死我活!
可是仅剩的一丝理智,让他迟疑。
没能按下接通的键。
他跟萧默言争个生死,罪魁祸首又能得到什么呢?
真正的罪人,明明是那对狗男女。
随着电话自动挂断,萧默言又发来信息──
【有需要我帮忙,随时找我。节哀。】
呵。
若是需要他交出他护在手心的女人呢?
他也乐意?
不过是没失去什么,才说的轻飘飘。
真正失去妹妹的自己,此刻的痛不欲生,他怎么能懂?
丁墨拿起手机,恼怒中,打出一句:【你把沈知语交出来,我就还当你是兄弟……】
还没来得及发送,身后传来兄长醇厚沉稳的声音。
“做完法事,火化后,爸妈准备回京。”
丁弘走上来,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边说:“你在这边有产业,准备一起回京,还是继续留下?”
丁墨看向他递来到烟盒,从中抽取一根,却只是夹在指缝。
“我对这里没有留恋。只是有件事情没做,走了也不得劲儿。”他皱着眉头说。
丁弘一手挡风,点燃香烟,边问:“什么事?”
“没报仇。”丁墨道。
“算了。甜甜都已经放下仇恨,不追究周廷威了。我们也放下吧。”
丁弘把打火机递给他,左手穿入兜中,眺望远方绿植。
他是丁家五兄弟中的老大,性子最稳。
对下面的几个弟弟也能起到引领作用。
丁墨平常都是会听取他的意见的。
可是在妹妹的事情上,他听不进去。
“大哥,你是不是觉得,甜甜给我们留下个孩子,就等于甜甜还活着?”
丁墨对他提出质疑,然后不等他回答就先一步否决,“根本不是这样!”
“孩子是孩子,甜甜是甜甜。他们不是一个人,孩子永远无法代替甜甜。更何况,孩子的身上还有那个男人的一半血液。”
“你们觉得孩子是慰藉,可是在我看来,就是这孩子带走了甜甜的性命。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甜甜起码还能再活两年!万一两年后医学更发达,说不定还能活更久!”
“要不是周廷威,要不是那个沈知语……”
“丁墨!”
丁弘用有威吓性的低吼,叫停了他喋喋不休的怨。
丁墨静下来时才发现,他情绪过激了。
最近总是这样。
每每提起丁甜的苦难,他的情绪都会控制不住的激烈。
浑身上下,泄出一股怨天怨地的恨。
“周廷威是烂人,但他的命根也已经被废了。让他像阉人一样活着,比让他直接死了更痛苦。这种程度,也差不多了。”
缓缓吐出一口烟,他的脸隐在云雾之间,“至于沈知语,本来就是周廷威嚯嚯的女人。你跟她算账,失了君子风度。”
“就这样吧。把这桩破事了结,我们就回帝京。人总要往前看,就当过去了。”
“哥……”
丁墨眉心紧锁,“我过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这段时间里,几个哥哥都轻易释怀了。
甜甜也原谅了所有人。
只有他跟母亲……一直呕着一口气,难以释怀。
看着甜甜日渐憔悴,连呼吸都不能自如,还常被肚子里的孩子折磨的痛楚不堪。
丁墨就怎么也无法原谅,那两个伤害甜甜的狗男女!
就算所有人都说,沈知语是无辜受害者。
可是在丁墨看来……
她明知道,周廷威是品行不端的男人,还没有提醒甜甜一声。
把周廷威的恶劣事迹,隐瞒的滴水不漏,害得甜甜在婚姻中,备受苦楚!
这也很坏!
她不是什么好人。
只顾自己逃脱周廷威的魔爪,然后把另一个人推入火坑,没有想要回头拉一把。
如果她是陌生人也就罢了。
可她是萧默言的女朋友!
她明知道,萧默言跟他是好兄弟。
这样好的关系,还把他妹妹当猴耍,一心帮周廷威隐瞒劣迹。
她的恶行,丁墨无法释怀!
“慢慢来。”
丁弘的大掌压到他肩头,“现在过不去的事,以后时间长了,都能过去。甜甜泉下有知,不会希望我们一直为她伤心。”
就算兄长这样劝,难以释怀的点还在,他仍然不可能放下。
而他也不能够理解,几个哥哥……为什么能轻易释怀?
甜甜,是他们五个从小疼到大的妹妹,不是么?
丁弘一支烟没抽完,就被母亲叫走了。
留下丁墨继续站在这,盯着手中还未点燃的烟,陷入沉寂。
他没有点烟,也没再出声。
只是静静梳理,这桩事件中的对与错。
那些犯了错的人,理当是要是要得到惩罚的。
还有萧默言……
别以为事后,假惺惺的来个电话,发条短信,就能替沈知语洗清罪孽。
沈知语做的孽,该由她自己偿还。
别以为,什么都不做,等事情有了结果,让萧默言出来圆场,就能让这一切一笔勾销。
那不可能!
该记得的人,还是会记得。
他绝对不会,原谅沈知语。
也绝对不会忘记,还有沈知语这个仇人。
回帝京前,他要将这笔仇恨,报复回来!
不管,会有多少人反对……
随着念头越来越深,垂在身侧的手掌已经渐渐攥成拳头,紧到指节泛白。
那支夹在指缝里的烟,已经扭曲变形,烟草稀稀落落,洒在地上。
这些,他自己丝毫不知。
*
沈知语并不知道,她心疼着丁甜的时候,丁家人对她却是满怀报复与恨意。
学校期末考结束,迎来周末。
周日晚上,是大型部门聚餐。
她们整个初二年级的老师,聚拢到一起,组织的一顿团体饭。
沈知语头一次参与这类饭局,也是蛮新鲜的。
准备明年辞职的她,非常珍惜学校里组织的活动。
可以说,是参加一次少一次了。
如意厅。
总共摆出六张张大圆桌,以每个办公室为单位,一桌坐十几个同事。
大家平日里都是同事,同坐一桌吃饭,就像平常约到食堂吃饭一样,没什么拘谨的。
沈知语跟陈静等同办公室的老师坐在一桌。
落座就有说有笑,聊得都是最后一次期末考的事情,氛围融洽。
阿信跟阿勇是她的贴身保镖,本来应该站在她身后,顾及她的安全。
但在如此朴素的同事聚餐上,她身后林立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实在太过惹眼。
于是,沈知语将他们打发走了,给他们在隔壁厅点了菜色,让他们去隔壁厅吃点。
她对于安全防范方面,没有太过谨慎。
毕竟,她生活圈子小,平时又是两点一线。
要说她会在这样的生活中,发生什么意外?
那概率属实是很小了。
不过。
阿信、阿勇因为有几次疏忽职守,没有在第一时间保护到她。
所以,现在就算是沈知语提出让他们撤退,两人也不敢真撤退。
他们只是听了她一半的话。
走是走了……
却只是走到厅,就一人守住一个厅门位置。
同事们过来时,也得过他们这关。
确定是她的同事,才会被他们允许放人。
沈知语并不知道,他们有做到这个地步。
直到听到同事们提起站门口的两个保镖,她才意识到,原来这两人没有走,而是挪窝了。
“你的两个保镖,还真是格尽职守。连我们部门聚餐都盯这么严。”
陈静附唇到她耳边,咬耳说道。
沈知语夹了些糕点,也点头道,“他们都是萧默言的人,听萧默言的话,不听我的话。”
等她的小瓷盘里,堆砌起一座糕点叠加的小山时,她起了身。
“我给他们送点吃的,他们晚饭都没吃。”她说。
陈静也点了头,“去吧。那个阿信长的好看,多给点。”
沈知语笑了笑,提步向他们走去。
而此时。
厅内不显眼的位置,也有人快步向她逼近。
那人手里提一瓶特殊液体,穿一套服务员的衣服,融在人群中。
极不显眼。
可是阿信转过头时,犀利的眼神却一眼就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