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山寨,月影婆娑中。
曹性、成廉、侯成三位将领,立于寨门之巅,凝视远方。
曹性目光穿透夜幕,望向陆尘大营,眉宇间隐现忧虑。
“陆尘营中静默四日,未有动静!”
“其围而不攻,岂非不虑水源短缺?”
侯成视线在敌营上游走,忽生一计,提议道:“不如我等派兵,一探虚实?”
成廉摇了摇头,反驳道:“若此乃陆尘诱敌之计,何以应对?”
“谨守寨中,方为上策!”
曹性颔首赞同道:“军师已有言在先,此役我等固守足矣!”
“陆尘营中必已困于水源。”
“待张辽将军断其粮草,陆尘自当退兵!”
言毕,一声急报划破夜空。
“报!山下来骑,自称张将军麾下,有紧急军情!”
曹性闻讯,即刻下令道:“速速放行!”
“遵命!”
片刻之后,一名血染战甲的骑士,疾驰而来。
见状,三将面露惊愕。
侯成急问道:“何故如此狼狈,张将军安在?”
骑士翻身下马,面朝大寨,泣不成声道:“将军,张将军中了敌军诡计,被俘虏!”
“我军铁骑,全军覆没矣!”
“此话怎讲?”
成廉怒喝道:“张将军何以中敌诡计?何计竟使全军尽丧?”
骑士叹息一声,悲鸣道:“闻敌军携投石车而来,张将军恐营寨不保,遂领兵出战。”
“不料误入陷阱,遭敌骑步兵夹击,大败而归!”
“投石车?”
三将交换眼神,恐惧之意悄然蔓延。
刘备军的投石车,在寿春一役已显神威。
若真投石攻寨,即便死守,亦难持久。
惊魂未定之际,一名斥候又传来急报。
“报,陆尘亲率大军出营,已至我寨山下!”
“不妙!”
闻言,侯成惊惧道:“陆尘欲夜袭,使用投石车!”
曹性嗓音沙哑道:“全军戒备,散开隐蔽!”
“投石车,触之则伤,碰之则亡!”
成廉、侯成心领神会,皆点头,匆匆奔向寨门之下。
三人匿于一山坳小洞,心中恐惧难掩,等待投石车的轰鸣。
恐惧中,度过了半个时辰。
这时,成廉疑惑道:“陆尘为何未用投石车?”
曹性眼神一凛,惊骇道:“不好,陆尘意在强攻!”
语落,侯成与成廉匆忙出洞。
抬眼所见,全寨兵士皆仰望天际。
曹性举目,刹那间震撼不已。
“那是何物……?!”
“天火?!”
“这究竟是什么啊?”
千盏明灯悬浮天际,令众兵士瞠目结舌。
山下,夜幕低垂。
陆尘与众将,静待于此。
糜芳望向天际,惊叹道:“我活了半辈子,首次见此奇观!”
陈登、刘晔两人,皆震惊无言。
陆议见飞灯抵至山顶,急报道:“军师,已飞至顶点!”
陆尘闻此,高声下令道:“全员听令,拉线!”
千名士兵应声而动,拉拽丝线。
线动,灯火歪斜,油液倾泻。
火光瞬间漫延,飞灯化作火雨,疾冲寨中。
千灯齐落,如天火降临凡尘。
“天火降世!”
羽山寨中,哀嚎四起,烈焰迅速席卷全寨。
古人畏天火之刑,寨内一片混乱,逃命之声四起。
接着,陆尘朗声吩咐道:“众将听令,全军进击,围堵各寨门,逼敌缴械投降!”
“遵命!”
糜芳、赵云、潘璋等将欣然领命,率军而往。
与此同时,寨中火光冲天,一丝火星便能点燃整营。
曹性等将领,目睹烈焰肆虐,茫然无措。
此为何状?
天罚乎?
然四散奔逃的士兵,瞬间唤醒了他们。
侯成吓得腿软,惊呼道:“这……这如何是好啊!”
“此等烈火,怎能扑灭!”
成廉眉头拧成一团,建议道:“咱们或可退至山顶!”
曹性摇头否决道:“军师有言,上山正中陆尘之计,彼必将火烧连营!”
“火烧连营……!”
侯成闻之,顿时遍体生寒。
将士宁战死,亦不愿葬身火海!
旋即,侯成急道:“整装突击!”
曹性、成廉无奈,唯有从之。
众人拼凑数千兵马,夺门而下,迎击山下。
刚一下山,夜色中杀伐之声四起。
刘备军似暗夜死神,收割着吕布军的生命。
羽山寨内火光熊熊,山下杀声震天。
陆尘站在山下,眺望着火海与杀戮,静默不语。
旁边,刘晔畅声笑道:“此一役,军师的奇谋,我军再添胜绩啊!”
陈登与陆议两人,亦是面露喜色,齐声道:“军师此计,使我军损失骤减,敌人或将全军覆没矣!”
“纵然以投石车拒敌,若敌突袭,我军亦难逃重创。”
“而今敌阵烈焰滔天,敌军乱窜如同自陷绝境,大大削减我军损耗!”
陆尘闻言,轻叹道:“同为汉族子孙,何至于此相残?”
“唯愿敌军,早日放下干戈,尽快投降!”
刘晔等人心下暗赞,陆尘之仁。
一时间,喊杀之声渐消,刘备军方向传来阵阵凯歌。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战事接近尾声,吕布军大批逃离火海,纷纷请降。
未几,糜芳、赵云、潘璋、邓当等将领相继归来,欢声雷动。
“大捷矣!”
“军师,我军再建奇功!”
糜芳放声大笑,欣喜道:“此役我军折损不过三千,毙敌五千有余。”
“更有甚者,敌因践踏而亡,我军俘敌近万!”
陆尘含笑问道:“子方可擒敌将乎?”
闻此,糜芳摇头以对,无奈地叹息一声。
赵云笑盈盈上前,言道:“军师,我擒敌将两人!”
潘璋高兴道:“我也有抓住一人!”
糜芳圆目一瞪,不满道:“文珪得一人尚可,子龙怎得两人!怎不分我一人!”
赵云微笑道:“子方兄若想要,分你便是!”
“不必了!”
糜芳挥手道:“我糜芳非争功之辈!”
众人闻此,皆大笑不止。
陆尘笑罢,言道:“将三人带上前来!”
须臾间,曹性、成廉、侯成三将,被五花大绑而来。
陆尘扫视一眼,淡然道:“来将报名!”
曹性闻言,冷目斜睨陆尘,怒骂道:“呸!尔等宵小,不配知我名号!”
成廉见曹性刚烈,心下一凛,连忙道:“末将成廉,拜见军师!”
侯成则直接跪地,恭敬道:“罪将侯成,拜见军师!”
张辽见状,插言道:“军师,此人名为曹性,乃吕布麾下悍将!”
曹性见张辽已投敌,破口大骂道:“张辽小儿,卑鄙无耻。”
“原是墙头草耳,竟背主求荣!”
张辽受辱被骂,默然低首,并没有反驳。
陆尘轻笑道:“既如此刚毅,我当成全于你。”
“来人,将此人推出问斩!”
曹性暴跳如雷,却被士卒压制,拖拽而去。
糜芳、刘晔等人目睹此景,一时愕然。
那张辽虽稍显顺从,却也未曾言降!
而曹性如此刚烈,军师竟不加劝诱,直接处决?
是何道理?
莫非因曹性辱骂张辽?
张辽心中一动,感激地望向陆尘。
可见陆尘,并非对所有将领,皆怀柔以待。
回想今日陆尘之举,此等知遇之恩,何以为报?
不顾众人所思,陆尘转向侯成与成廉,问道:“尔等意欲降否?”
成廉观曹性的结局,牙关一咬,言道:“败军之将,成廉愿降!”
侯成则连连叩头,祈求道:“愿降军师,勿杀我!侯成愿降!”
陆尘点头道:“来人,带成廉下去,侯成将军松绑!”
旋即,士卒带走成廉,为侯成解缚。
侯成重获自由,忙道:“多谢军师,多谢军师!”
陆尘笑道:“将军速整残部,归吕布麾下。”
“记住,归后,降事勿提!”
“这是何故?”闻言,侯成满脸错愕。
糜芳等将,亦疑惑道:“军师之意?”
陆尘挥手道:“侯成,你自由了,去吧!”
侯成闻此,大惊失色道:“军师,我真的愿降啊!”
陆尘厉声喝道:“令你收拢残军,重返吕布军中,听不懂吗?”
接着,赵云拔出长剑,冷声道:“军师命令,听不懂吗!”
侯成本为赵云所擒,此刻惊慌失措,急向后奔逃,生怕遭其追杀。
随后,赵云不解道:“军师,既然愿降,何故遣其归吕布?”
“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张辽眉头紧锁,同样疑惑不解。
陆尘悠然笑道:“文远才是虎,此人不过狗耳。”
“虎归山必伤人,狗归家,或反噬其主。”
“有些人,放其离去,胜于囚之!”
刘晔与陈登、陆议闻言,皆笑道:“军师妙计,真乃高人一筹!”
陆尘随即勒马,朗声宣布道:“熄灭山火,收编敌军。”
“明日我军即发,直取利城,除吕布矣!”
决战将至,吕布末路已到!
闻言,众人热血沸腾,齐声应诺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