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利城内。
吕布宅邸之中,一幅隐秘激荡的场景,正悄然进行。
蓦然间,门外传来阵阵喧嚣。
“主公!主公何在?”
陈宫焦急之声入耳,吕布眉头微蹙,身形一顿。
未几,陈宫急促的脚步声已至门前。
“砰砰砰……!”
伴随着敲门声急响,吕布猛然喝道:“陈宫,你干什么?!”
说话间,吕布匆忙披衣,怒气冲冲地打开了门。
“何事如此紧急?”
陈宫见吕布衣衫不整,叹息道:“我军将士浴血奋战,奉先你竟还有心,行那云雨之事?”
吕布闻言,皱眉整理衣襟,沉声道:“此乃个人私事,公台未免管得太宽了!”
言毕,一名妇人自其身后缓缓行出,低头欲从陈宫身边悄悄溜走。
“你竟是……”
陈宫眼尖捕捉,迅疾出手拦住了妇人。
那妇人惊呼一声,没想到居然被陈宫,捉了个正着。
吕布见状,上前一步拉开陈宫的手,厉声问道:“公台,你意欲何为?”
妇人这才得以脱身,连忙仓皇离去。
陈宫望着吕布,咬牙切齿道:“那是宋宪的妻子啊!怎会出现在你的房中!”
吕布摆手道:“此事私密,公台勿需过问!”
陈宫面色涨红,愤然斥责道:“我怎能不管!身为主公,与下属之妻私通。”
“宋宪若知,后果不堪设想!”
吕布反倒是满不在乎,语气轻松道:“宋宪正守城池,你不说,他又怎会知晓!”
“即便察觉,多纳几房姬妾给他便是,何足挂齿!”
陈宫望向吕布自得之态,不禁心生疑惑。
主公行至如此田地,他又能奈何?
旋即,陈宫沉声道:“奉先可知,张辽已被陆尘所败!”
“我军八千铁骑,全军覆灭!”
“你说什么?!”
吕布面色剧变,惊诧道:“我军铁骑,悉数败亡?”
“这怎么可能?文远带兵,纵使中计,亦不应全军覆没!”
陈宫轻叹道:“陆尘使诈,用投石车诱敌,文远为保羽山大寨,无奈出兵攻之。”
“不想落入陆尘的圈套中,死战不休。”
“文远此刻生死不明,深陷敌阵。”
闻言,吕布大惊失色,急问道:“骑兵尽失,这如何是好啊?”
陈宫见吕布焦虑,皱眉道:“我军尚有羽山大寨,陆尘即便胜了张辽,取水也必经沭水!”
“坚守待机,应可无忧!”
吕布听了陈宫分析,心中稍安。
话音未落,一亲卫匆匆而至,高声道:“主公,侯成将军求见!”
陈宫闻之,如遭雷击。
吕布颤抖道:“侯成不是应在羽山大寨……”
陈宫面容严峻,言道:“出去一看究竟!”
说罢,陈宫先行而出,吕布紧跟其后。
二人步入厅堂,只见侯成浑身血污,跪伏在地。
侯成见两人到来,痛哭流涕道:“主公,羽山大寨失守了!”
陈宫见侯成一身焦黑,冷冷问道:“难道你们中了火攻之计?”
“我不是吩咐过,要在山脚设寨吗!”
“难道未曾防范火灾?”
陈宫此言一出,侯成忆及惨烈情景,泣不成声道:“军师啊!我军并未在山顶设寨!”
“寨门傍山,四周林木杂草皆已清除!”
“但那陆尘竟似天降火雨,自寨门之上直落而下!”
“不及反应,大营已是火海一片!”
“我军突围出门,不想外围早有埋伏!”
“末将奋力杀敌,才带着残部归返!”
陈宫怒不可遏,厉声喝斥道:“你谎报军情?”
“那陆尘凡人之躯,如何能唤来天火!”
侯成见陈宫不信,抬头道:“军师!此次天火,全军皆目睹!”
“军师若不信,可逐一查证!
“侯成若有一句虚言,甘愿自裁谢罪!”
吕布旁观,心中顿感压抑,急问道:“如此说来,逃脱者有多少?
“成廉、曹性何在?”
闻言,侯成向吕布叩首,答道:“主公,成廉将军被俘,曹性将军战死!”
“我沿途收集残兵,不足两千矣!”
吕布听罢,双眼顿时充血,怒吼道:“我两万兵马,仅余两千残兵?你真是废物!”
语毕,吕布一脚踹向侯成。
侯成猝不及防,腹部受创,一口鲜血喷涌。
陈宫见状,急忙喝止道:“奉先住手!能在敌计之下,全身而退已属不易!”
陈宫挡在吕布之前,挥手指向侯成,言道:“将军速退!”
侯成口中带血,眼中闪过一抹怨毒,咬牙抱拳道:“属下告退。”
吕布怒火中烧,转头看向陈宫,沉声道:“公台,现下如何是好?”
“张辽已败,羽山大寨又失,城中仅余一万五千士卒!”
“陆尘智计如妖,我军遇之即溃,战事如何继续?”
“咱们不如北上,避其锋芒!”
陈宫闻此,面色亦是一沉。
早知陆尘善战,未料竟如此凶悍!
近三万兵马,短短两日,竟被陆尘全歼!
每战皆胜,此非寻常智计所能及!
见陈宫沉默,吕布知其束手无策,旋即叹道:“公台无计,我军趁陆尘未至,速速撤离吧!”
话音刚落,又有亲卫来报。
“主公,斥候回报,陆尘亲率大军,正向利城疾驰而来。”
“现如今,距我军不过二十里矣!”
陈宫闻讯,怅然若失,随即又坚定道:“只要还有一兵一卒,我军便坚守此地。”
“半月之后,陆尘自会退兵!”
吕布只觉身心俱疲,意志几近崩溃。
陆尘亲率数万兵马,更有骑兵,此时欲逃,已无可能。
在刘备军投石车前坚守半月,岂非痴人说梦?
……
与此同时,陆尘大营中。
陆尘端坐主位,麾下众将皆凝视着他,气氛凝重。
吕布的残部,仍困守利城。
且吕布兵马损伤惨重,仅余不足两万之数。
此一役,几乎已是胜券在握!
这时,刘晔沉声道:“军师,如今吕布已如丧家之犬,困兽犹斗!”
“我军投石机一出,吕布难以持久,此役应当如何作战?”
陆尘闻言,目光转向陈登,问道:“元龙,你有何高见?”
陈登豁然起身,朗声道:“军师,末将以为,此最终一战,吕布定会拼死抵抗。”
“强攻之下,我军恐亦将损失惨重!”
“不如行围三缺一之计,三面以投石车强攻。”
陆议于末席站起,提议道:“军师,伯言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状,陆尘心感慰藉,笑道:“但说无妨。”
陆议清了清嗓子,缓言道:“陈先生之策,稳健老练。”
“但我军仅四万之众,若行围三缺一,吕布若集中兵力突击一处,恐将让他逃出升天!”
“我军真正的对手,并非那城内士卒,乃是吕布本人!”
“若能斩杀吕布,敌军将自乱阵脚!”
“因此,我建议我军宜设伏,务必擒住吕布!”
陆尘点头笑道:“伯言之意,与我不谋而合。”
“围三缺一,反令敌军死守之心,更为坚决!”
“何不集力猛攻一面,再各处设伏!”
“如此,吕布军只需防守一面,城防压力看似减小,实则该面压力倍增!”
“一旦我军突破,吕布唯有弃城而逃!”
“届时,我军伏击的计策,便大功告成!”
刘晔闻言,沉声道:“既如此,军师下令吧!”
陆尘轻轻颔首,随即吩咐道:“子方、文珪,各领兵四千,子龙率骑兵四千,埋伏于利城北向途中!”
“邓当、张勋,各领兵三千,埋伏于利城西边,若吕布突围,便将其拦截!”
“赵凡、陆议,各率三千精兵,于利城东侧设伏。”
“虽吕布东行微乎其微,然仍需谨慎行事!”
闻言,陆议惊讶道:“军师,我未曾领过兵啊!”
陆尘鼓励道:“伯言乃大才,放手去做就行!”
陆议感佩于陆尘的信任,郑重许诺道:“军师放心,议必不负所托!”
刘晔笑道:“军师举手投足间,布下七路埋伏。”
“何不再添三路,成就十面埋伏之局?”
陆尘浅笑一声,言道“还是子扬知我心也!”
“元龙,此战还需你北上联络臧霸,于开阳、河谷两地预先设伏。”
“万一我军未克,臧霸亦是最后一道防线!”
陈登起身拱手,坚定道:“遵命!”
陆尘笑道:“至于第十路,由我亲率兵马镇守南面,吕布若来,便是有来无回!”
“如此,十面埋伏之计,完备矣!”
刘晔赞叹道:“军师此计,晔佩服得五体投地!”
陆尘嘴角微扬,笑道:“诸位,能否灭掉吕布,皆在此一举。”
“今夜,我等各领兵马,埋伏以待!”
众人齐声道:“遵命!”
及至夜幕降临,众将按照陆尘之计,分赴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