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郡守府内。
陆尘端坐主位,待赵云与魏延步入,起身含笑道:“今日长沙易手,子龙居首功,文长亦功不可没矣!”
赵云闻言,笑容淡然道:“今日末将施诡计取胜,非正大光明之举!”
“长沙之门,幸得魏将军智开!”
魏延面色微变,望向赵云时,眼中已满是钦佩。
“今日皆因赵将军力挫黄忠,延所为不过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此人素来自负,然对赵云这般武德兼备者,亦是心中敬服。
徐庶观魏延取长沙如探囊取物,心中暗自讶异,未料此人竟能有此智勇!
混入敌境,又得信任,足证此人胆识非凡!
陆尘见二将相互谦让,笑道:“何需谦辞,尔等以智谋胜,使我军免受杀戮,实乃大功一件!”
“速将黄忠、黄叙带至堂前,论功行赏随后再议!”
魏延连忙拱手道:“军师,末将有一事相求!”
陆尘笑问道:“文长有何要求?”
魏延略显迟疑,随即开口道:“黄老将军英勇盖世,虽归顺刘表,却不获重用!”
“若黄老将军不愿归顺,请军师手下留情,勿伤其性命!”
陆尘挥手道:“文长不言,我亦不忍心加害此等老将!”
见魏延为黄忠求情,陆尘对其更是刮目相看。
智勇双全,情义并重,此等人才方可用之无碍。
片刻后,黄忠与黄叙父子,便被押解而至。
黄叙体若筛糠,面色惨白,似染恶疾。
黄忠刚一到,便跪地痛哭,乞求道:“军师,黄忠认罪,愿受一死!”
“犬子抱恙,恳请军师饶他一命!”
陆尘闻言大惊,急道:“速解二将束缚!”
他深知,黄忠儿子早夭之事,不可因今朝的情况,再生变故。
赵云与魏延亦是心惊,忙解二人之困。
黄叙绳索一除,立刻委顿于地,颤抖不止。
旋即,黄忠连忙扑至黄叙身旁,泪流满面,呼唤道:“叙儿,你不能有事啊!”
然而黄叙颤抖愈烈,面色由白转青,摇晃不止。
见状,陆尘急问道:“黄老将军,令郎究竟何故?”
黄忠已无往日英姿,涕泣道:“我儿幼时,风寒所侵,体弱多病。”
“今日惊吓过度,旧疾复发!”
陆尘眉头一皱,当即吩咐道:“伯道,速请樊先生!”
陆尘口中的樊先生,乃华佗高徒樊阿。
华佗于寿春广收门徒,樊阿随之,担任陆尘军中医官。
俄顷,郝昭引樊阿至。
樊阿一见黄叙,诧异问道:“此子怎会如此?”
陆尘沉声道:“先生勿惊,但试一治!”
黄忠识得樊阿乃医者,急切言道:“恳请先生救救犬子!”
樊阿不待诊脉,直接取出银针,直刺黄叙头部穴位。
在樊阿妙手之下,黄叙身躯渐趋平稳,面色亦缓缓恢复苍白。
黄忠大喜,连忙拜于樊阿,感激道:“多谢先生大恩!先生再造之恩,黄某没齿难忘!”
樊阿苦笑道:“老将军且慢谢我,我仅能暂稳病情。”
“欲彻底治愈,殊为不易!”
黄忠惊愕道:“先生,犬子所患何症?”
樊阿摇了摇头,叹息道:“老将军,你是否让令郎自幼习武?”
黄忠皱眉,询问道:“难道是练武所致?”
因为黄忠晚年得子,黄叙自幼体弱,他便亲自教导武艺,欲强健身骨。
怎奈几年下来,黄叙身体并无好转!
樊阿再次长叹一声,缓言道:“老将军,令郎本就体质虚弱,不堪重负。”
“加之过早习武,气血亏损,现今仅余一副躯壳!”
闻此言,黄忠虎目圆睁,瞬间如遭雷击,悔恨道:“原是为父害了叙儿?”
语落,黄忠双眼中泪光闪烁,心中满是绝望。
陆尘于侧,不禁暗叹父母之心,天地可鉴。
旋即,陆尘转头看向樊阿,询问道:“先生可有回天之术?”
樊阿脑袋微摇,接着又言道:“若我师父在此,或可一试。”
“另外我游历四方时,闻荆州有一神医张机,或能解此难题!”
“张机?”
黄忠闻之,身形顿时一震,问道:“莫非是张仲景?”
樊阿急问道:“老将军识得此人?”
黄忠神情复杂,言道:“此人乃张羡之弟,长沙城破,已将其拘于狱中!”
陆尘心下一惊,医中圣手张机,竟在长沙城中?
于是,陆尘连忙吩咐道:“速去,将张神医请来!”
樊阿先是一怔,继而苦笑。
老将军啊老将军,身边藏龙卧虎,竟不使神医一展所长!
未几,郝昭引一囚衣加身,形容枯槁之士步入府中。
张机望向众人,一脸困惑道:“诸位是……?”
彼时长沙城破,眼前之人并非旧识!
黄忠见张机到来,慌忙跪地,请求道:“先生,此前忠多有得罪,如今犬子病危,斗胆恳求先生救命之恩!”
张机面色微变,急忙扶起黄忠,轻声道:“老将军言重,此事无需挂怀!”
说罢,张机目光转向面色苍白的黄叙,问道:“此乃令郎?”
黄忠连连点头,急问道:“我儿尚有救乎?”
张机笑言道:“自然有救,虽体质虚弱,调养得当,仍有转机!”
随即,张机为黄叙把脉开方,言道:“照此方抓药,另需食补辅助。”
其眉间一皱,续道:“然此子体虚不受补,凡俗补品,恐怕无用!”
陆尘静听半晌,已明黄叙之症,心道:莫非营养不足耳?
念及此,陆尘提议道:“饮牛羊之乳,如何?”
“牛羊之乳?”
张机身躯微震,目光炯炯望向陆尘,震惊道:“先生高见,为何我未曾想到?”
“令郎自幼体弱,牛羊乳滋补,久之必有好转。”
樊阿捋须点头,赞道:“军师此法,确为上策,胜过灵丹妙药!”
“此外,我师所创五禽戏,或可助公子康复。”
赵云、徐庶等闻言,皆感震惊。
军师亦通医术?
一言便解两医圣之困?
难道,陆尘真的无所不能乎?
黄忠观众人纷纷献计,心生感激,遂至陆尘面前,跪拜道:“忠本败军之将,军师仍以礼相待,忠心中愧疚。”
“自今而后,忠这条命,便是军师的!”
黄忠深知陆尘用意,心中感激涕零!
独子之疾,纵使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见状,陆尘连忙扶住,言道:“老将军勿须如此,将军来归,尘心中大悦!”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既令郎需在此调养,我即将率军北伐,长沙守卫之责,还请将军担纲!”
“什么?!”
黄忠身躯微颤,难以置信道:“忠身为罪臣,军师怎可委以重任?”
陆尘朗声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黄老将军德高望重,非反复小人,我信将军!”
黄忠望入陆尘坦诚的眼眸,心中感慨不已。
在刘表麾下,何曾受此信赖!
旋即,黄忠沉声道:“军师放心,忠誓守长沙城,为军师固若金汤!”
赵云旁观,感叹陆尘之能。
这说服人心的手段,堪称一绝。
几句言语间,麾下又添一员猛将!
徐庶目睹一切,心中同样感慨万千。
陆尘目光环视着众人,复笑道:“今黄老将军来投,我设宴款待二位将军,洗尘接风!”
“明日,黄忠、马忠,尔等镇守长沙。”
“子龙、文长与我,共讨敌军,荡平荆州主力军!”
众将齐声应道:“遵命!”
次日,陆尘率两万兵马,直指江夏,誓要一战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