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久着实被镇住了。原本,田久被她单纯、温柔、安静的一面打动,没曾想,原来,她并不像看起来这样简单,她究竟还有多少没有暴露呢?完全真实的她究竟是怎样的呢?他对她更迷恋了,也许因为她神秘,也许因为他好奇,又愿意探究,不管怎样,他一步步的陷进去了,愈陷愈深。看着她渐渐变红的脸颊,他的目光无法再转开,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去抚摸她的脸庞,也许她感觉到了,下意识的侧了侧头,躲开了他的手,她有些慌乱……
突然,场上一片欢呼,进球了。仇公平从来只是看球,从来不偏爱哪个球星,更不关心哪个球员长的帅,甚至都不记得球星的名字。就像今晚,她都不知道是哪两个球队在比赛,纯粹看球而已。她一直以为,喜欢一样东西就是喜欢,从不在乎上面是否有光环笼罩。
望着宽阔的足球场,望着在足球场上来回奔跑的球员,她说不出的羡慕,他们真好,足球场是他们的王国,他们可以在王国里“飞扬跋扈”,尽显青春本色。最让她沉醉的还因为身边有他,他们一边看球赛,一边用酒瓶对饮,看到精彩处,两人会同时大声欢呼,默契的击掌。人生最难得的莫过于有一二志趣相投的知己,漫漫人生路才不至于单调无趣。
回来的地铁上,人很多,他们挤在两个车厢的塑胶交接处,随着塑胶来回的摇摇晃晃,有种在船上漂泊的感觉。从夹缝中溜进来的风,不时吹乱仇公平那一头虽不浓密却乌黑亮丽的秀发,凌乱的秀发在前额不时的随风起舞,很飘逸的感觉。田久看的有些发呆,而仇公平却有意的撇开眼神,望着窗外不断闪过的霓虹,眼眉间平添了几分忧郁。
一个周六晚上,田久约仇公平去灰姑娘酒吧。光临这个酒吧的主要是学生族,每逢周末,很多学生会聚集这里狂欢,据说酒吧的老板是个在校女大学生,有个超有钱且超疼爱她的老爸。
田久喜欢夜生活,尤其喜欢和朋友们一起在酒吧喝酒,几乎把耀城的酒吧都逛了个遍,百度酒吧,真爱酒吧,fillmore酒吧,pegasus酒吧,还有那个俗称“8号桥”的lafabriquebar&lounge,周四party颇具特色,洒吧会请全球的重量级的dj来助兴,满眼都是洋帅哥洋美女,很多人都会去狂欢,最诱人的是周四晚上9点过后是免费的,人超级的拥挤……然而,田久最喜欢的还是灰姑娘酒吧,人群比较单纯,几乎全是年轻的面孔,有激情,有活力,这是青春特有的模样。
自从那天见识了仇公平的酒量后,田久终于找到了一个女性酒友了。
都说喜欢喝啤酒的男人朋友多,田久就是,平时都是和一帮哥们混在一起,像今晚只和仇公平一起喝酒的场面并不常见。
作为学生族,他们一般都喝啤酒。田久要了一桶啤酒,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对饮,在“beautiful girls”的慢摇曲里轻摇头颈。不一会音乐变得越来越动感,田久有些坐不住。
“会跳舞吗?”已经有些醉意的田久眼神迷离的看着仇公平问道。
“一点。”仇公平点点头,还好在大学里学过一点点。
田久起身向舞池走去,仇公平跟在后面。舞池里,光怪陆离,有些迷幻,各色人在其中尽情的沉醉,有温柔轻晃身形的,有歇斯底里扭动肢体狂甩头发的,有的略显笨拙,有的超一般的娴熟……
田久一踏进舞池就尽显老手风范,只见他特优美的扭动着有些凸翘的屁股,修长的双臂跟着音乐特轻盈的上下舞动。仇公平看着对面的田久,先是有些拘谨,田久用有些挑逗的笑意鼓动着她,仇公平开始放开自己,一点点加大摆动腰肢和臀部的力度,美好的身体曲线开始显现,田久情不自禁的上下打量着仇公平的身体,眼神有些异样,仇公平使劲的摁了一下田久的头,然后托起他的下巴,直视着他,朝他扮了个鬼脸,坏坏的笑着,接下来的仇公平,让田久感到非常的意外,仇公平开始狂甩头发,那一头乌黑的秀发似飞舞的黑绸缎,在田久眼前飞来飞去,在绚烂的灯光下,看得田久眼花缭乱,潜藏仇公平内心深处的另一重人格暴露的一览无余,原来她也可以歇斯底里的疯狂,在特定的场合,在特定的人面前。原先那个安静、文静、宁静的她不复存在,她像朵午夜玫瑰似的充满诱惑,田久陷入了困惑,深深的困惑,他发现自己已然陷入她无意织就的情网之中,无法自拔。
回来的路上,田久用略显朦胧的醉眼打量着仇公平,看着仇公平淡然的有些漠然的眼神,那个酒吧里疯狂的女孩不在了。田久开始迷惑,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平时是那样安静,而在不经意间又能那样疯狂,让人琢磨不透。
仇公平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其实她很简单,在一般人面前,她安静、内敛,她懒得把她所谓惊艳的一面示人,只有让她心动的人,才有机会目睹她的完整世界。她追求的不多,在乎的很少,耀城的繁华喧闹不曾改变过她,这里的一切奢华都与她无关,她只是个看客,也只想做个看客。
多年以后,当仇公平决定回到桐城做一名敲槌者时,这些所谓喧闹繁华的生活就注定和她绝缘了,同时绝缘的还有田久。
细雨霏霏,仇公平喜欢这样的天气,虽然,这样的雨天让她难过、让她惆怅、让她伤感无比,她还是喜欢。泛黄的路灯映衬着周围的霓虹,湿漉漉的地面,闪闪发亮,旁边的田久为她撑着一把蓝色的雨伞,一方面,她心满意足于眼前的一切;另一方面,她又是如此贪婪,希望可以一直的走下去,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可是,离别终究躲不过。
“听我妈说,我爸最近身体不好,现在我们千里之隔,真怕突然有一天就见不到他们了,所以,我得回桐城……”仇公平只说了一半,后面她想问田久是否愿意和她一起回去,可是她没有说出来。
耀城,对田久诱惑太大了,这是全国经济最发达的城市,没有之一,他已经入职了耀城最有名的律所,一年实习期就要满了,他马上就可以做执业律师了,然后闯自己的天地了,他舍不得,都舍不得,可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他是明白的……
……于是仇公平只身回了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