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茶摊再见
人群散去后江尘却并没有再去安庆街衙门,而是让钱万雄留意后续的动向。
虽说他没能亲手斩杀英瀛有些遗憾,但这个畜生的罪行已经昭然若揭,留给他的无非是更加煎熬的等死时间。
贸然斩杀了他反而会留人口实,至于他身后之人的线索,江尘清楚大概率就此断掉了。
就英瀛那贪生怕死见钱眼开性格,如果他真有消息是不可能咬死不说的。
心思至此江尘扯掉幻体之下的白绫碎布,这长大什么都好,就是太费衣服了。
又回想起昨天才买,哦不对,是才赊的三件白绫不免有些心疼。可转念一想,英瀛都要嘎了,应该是不会在乎这种身外之物了。
真他妈地狱笑话啊。
江尘摇了摇头,看向面板,变动如下。
【姓名:江尘】
【年龄:14.3】
【气血:1.3581】
【阴气:9.22++】
【被爱:三阶(189/3000)】
气血因为成长扣了1.1的数值,相当于用一年零一个多月的寿命换取了这次长大,其中被爱升阶暴击加了0.05,三阶百点加了0.04,所以最终是1.3581。
四个时辰扣了0.4的阴气,这么太多值得说的。
年龄直接从9.7岁跨越到了14.3岁,他的身高也从四尺直接到了六尺多,赶得上秋娘的个头了。
之下回去僭悦那丫头就只能高看他一头了。
想到这里,江尘颠了颠手上从钱万雄的小金库里借来的四块碎银,决定先给四合院里的三人一人买点新布让她们做身衣服。
想到玉儿那一脸的婴儿肥,他脚下的步子都快了几分。
——
而此时在安庆衙门中,高贺正头疼的看着眼前英瀛的罪状。
他是九个月前从襄庆街移籍过来的,当时他的户籍审查还是由高贺亲自做。
因为妖魔乱世,丧葬白事本就无法避免,所以当高贺听说他要在安庆街开个棺材铺的时候,更是举双手支持,甚至为他免了三个月的衙税。
谁知道这小子居然因为襄庆街换了个新衙司,害怕暴露才转籍到安庆街的。
三次妖兽入侵。
九个月的时间,十七个成年妇人,九个幼婴,两具阴灵,五十三口棺材。
自己愣是一点没有发现。
胳膊倚着桌子,高贺揉了揉太阳穴。
他转头看向一边的衙役,“案子的情况给内城司报去了吗?”
“禀大人,报去了。”
“唉……”
高贺放下手中的案卷,七年经营如今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虽说这七年间,高贺治理之下安庆街偶有妖兽入侵,但总体来说还是安庆街的发展欣欣向荣的。
一百三十五处店铺,五百户租民,这个发展程度若不是英瀛这个逼养的饲养邪祟毁坏搁妖石,岁末的城拨安庆街还能拿上大头。
如今就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仅功绩全无估计还要背上些惩处。
“大人,都怪那祁狼!若不是他哪有这些破事。”
这时一旁的师爷,眼看高贺如此烦闷,顿时凑到桌边说道:“贺衙,依小人之见不如……”
“你可别见了!内城司的宣告下来了,这祁狼昨日除了二鼓巷的四阶阴灵,今日又揪出了英瀛这个私通邪祟,毁石引妖的败类。”
师爷话还没说完,高贺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现在这祁狼俨然就是内城司的红人,朝他下手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师爷短眉微蹙,“那大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高贺虽然点了点头,但是心中的不甘却都写在了脸上。
“只能算了,而且如果我判断的没错的话,这祁狼的调令很快就会发下来了,没两天他就能回平安坊了。”
“到时候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没有必要再生事端。”
直到这时,师爷才第一次注意到高贺那被乌纱帽压平的鬓角处居然生出了一根白发。
连贺衙都老了呀。
师爷想到这,带着心中的疑惑忧心忡忡的问道。
“那若是他不愿意调走呢?”
听到这句话,高贺转过了头,脸上带着狠意……
——
而此时内城中的江尘,刚从一处布店中走出来,拎着手中的两捆细麻缎布,他的心中感慨万千。
米面柴油这生活无处不是开销啊,本来还打算给秋娘、僭越、玉儿三人一人买一捆新布来着。
去了布店后才发现,自己高估了四块碎银的含金量。要不是借着昨日自己除灵的美名,说不定连两捆布匹都拿不下来。
就这他还是挑的细麻丝纺的缎,而不是丝麻混纺的绸。
“唉……”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
就在江尘叹息之际,路边却突然跑来个小孩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江尘手中。
他张开手一看,居然是张字条。
‘路边茶摊会。’
江尘眉头微蹙,能在茶铺与他会面的就只有那个斗笠男了,但他找自己是要作什么呢?
算了,反正就几步路的事情,见见也无妨。
江尘索性提着两捆细麻缎布就朝着茶摊赶去,不一会就在街边的茶摊看到了斗笠男。
他还是老样子坐到斗笠男的对面,随手拿起茶杯就给自己斟了杯茶。
“伏狼!”
江尘还没来得及饮茶,就听到斗笠男那明显压着怒气的嗓音。
“怎么?两天没见你吃火药了?”随后张口就饮了杯茶水。
“我吃火药了?你也好意思提?”
斗笠男观察了一下两边后说道:“你说说你这两天都干了什么好事?”
“好事啊?”
江尘那略带血丝的眸子逐渐变得专注,仿佛真的在思索一般。
顿时气得斗笠男开口骂道:“你少在那里装蒜,又是除灵又是抓人!你到底记不记得鸩皇把你安插在城里是做什么的?”
说到这斗笠男佯装拿起茶杯凑到江尘的身前,“说真的如果不是你身上的妖息,我甚至都认为你被人给掉包了!”
直到这时江尘才在斗笠男的身上闻到一股类似鱼虾那般的腥臭的。
“呸!臭死了,你离老子远点!”
“你!”
江尘话刚脱口,就看见斗笠男握着茶杯的手都在轻微的抖动。
他有理由相信自己要再气斗笠男一下,他可能就算冒着当街暴露的风险也要和自己拼命了。
江尘随即拿过他手中的茶杯,安抚道:“来来来,不要生气,你气性这么大,到时候把自己气坏了,那鸩皇不就失去了掌握内城动向的眼睛吗?”
听到这句话,斗笠男的气息明显平稳许多。
“行,那你跟我说,你不好好守在玄……猫甲的身边如此惹人瞩目是生怕自己不会被发现吗?”
江尘摇了摇头后,说道:“唉……这你就冤枉我了。”
他边说边拿起茶壶给斗笠男的杯中斟上茶水。
“冤枉你?”
“对呀!你以为我想这么兴师动众吗?这都不是因为你跟我说的。”
“我跟你说的?”
江尘把茶杯放到斗笠男的面前,“你还记得上次我问你,我被迫弑子的那夜不是有屡妖息吗?我当时还问过是不是你。”
斗笠南闻言点了点头,“那件事情我派人调查过了,但是并没有什么头绪。”
“虽然我还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按照眼下收集来的信息推断,但它很有可能已经潜伏进了崩墟城的高层之中。”
“这不巧了吗?!这就是所谓的英雄所见略同!”
江尘拍了拍斗笠男的肩膀后说道,“从那晚之后我一直在思索,这人既然清楚我的身份,但是又不敢明面出手动我,反而要精心布下陷阱,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斗笠男的语气明显对江尘的说法很有兴趣。
“这说明此人极有可能并非凤王的手下。”
“那是?”
斗笠男的呼吸猛地停滞,只见江尘凑到他的耳边说道。
“鸩皇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