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
这是华夏人独有的节日，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百姓，都会在这一天做上一桌子好菜，跟家人一起共同喜迎新年，展望美好的未来。
再加上，今年是光复后的第一个新年，所以节日的气氛尤为浓烈。
此刻的燕都城满城飘香，到处飘散着卤肉、炖鸡、炸鱼的香气，胡同里偶尔响起几声鞭炮声，同时伴随着儿童的欢歌笑语。
陈家也在忙着过年，马大嘴一早起来吃了早饭，就带着大家忙活起来。
为了能把年夜饭做好，陈平安还特意提前让人找了何大清，好让他帮着忙活忙活。
何大清自然没二话，再说，他也不是第一次来陈家做菜，之前陈平安几次宴请客人，都是找他来做的菜。
不过，今天的情况特殊。
他的帮厨都回家过年去了，为了能有个人帮忙打下手，他只能把刚刚十岁的傻柱领了过来，好帮着干些力所能及的小活。
今天，何大清拿出了看家本领，准备做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好在陈平安露露脸。
厨房里，热气腾腾，何大清的双手在案板上飞快地舞动着，切菜、剁肉、调味，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熟练和自信。
为了加快何大清的做菜速度，不耽误正点开席，马大嘴还专门调来了几个下人，以供何大清驱使。
厨房里正热火朝天的忙活着，这时陈平安突然走了进来。
正在摘菜的傻柱，当看清来的人是陈平安后，瞬间忘了何大清在家里千叮咛万嘱咐，脱口而出：“二狗哥！”
“臭小子，乱喊什么呢？”
何大清闻言，脑门上的汗刷的就下来了，他飞快地丢下菜刀，抬手就在傻柱脑后扇了一巴掌。
“不是在家都跟你说了吗，见了人要喊陈局长，你是猪脑子吗，咋就记不住呢？
陈局长，对不住对不住，我家柱子脑子不大聪明，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他计较……”
“本来就是二狗哥嘛，我之前就是这么喊的，这……”
“你还说，你还说！”
“行了行了，老何！”
陈平安笑着拦住了何大清，生怕他真把傻柱打成了傻子。
“柱子不是还小嘛，有些事情你慢慢教他就是了，可千万别动手。”
“诶诶诶，听您吩咐！”何大清点头哈腰的答应着，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看他那副奴才相，陈平安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当年他们一起去杨欣颖那里见工的事情。
当年，他在面对大马猴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四五年过去了，他的嘴脸依旧，可人却换成了自己。
想到这里，陈平安淡淡的笑了笑，拍了拍何大清肩膀说：“老何，今天的事情麻烦你了，大过年的也不能休息。”
“不辛苦不辛苦，能给您做菜，是我的荣幸……”
“行了，你继续忙你的吧，忙完了早点回去过年。”
懒得听何大清说奉承话，陈平安摆了摆手，然后便退出了厨房。
待他离开后，何大清这才真真的松了口气。
这时，傻柱懵懵的问道：“爸，他不就是我二狗哥嘛？你咋让我叫他陈局长啊？”
“我的傻儿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我不都给你说了嘛，让你叫陈局长陈局长，你咋就记不住呢？”
看着傻柱始终不明白，何大清无奈的摇摇头，觉得这大号算是练废了，只能指望那个还没出世的小号了。
傻柱还想再问个清楚，可何大清哪有耐心跟他解释，喝令他赶紧干活，干不完不许再说话。
这下，傻柱老实了。
他虽然满肚子疑惑，可何大清在他面前颇有威严，现如今板起脸来，傻柱再也不敢多问。
又忙活了小半天，何大清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手中的动作依旧稳健。
几个下人在一旁协助，傻柱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刚切好的蔬菜，眼神中充满了对何大清的崇拜。
马大嘴走进厨房，看到菜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老何，辛苦了。”马大嘴温和地说道。
何大清停下手中的活，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谦逊的笑容：“马爷，这是我应该做的。”
傻柱好奇的看着马大嘴，觉得这人可真丑，也不知道咋长得。
不过，他可不敢吱声，生怕惹恼了马大嘴，屁股被何大清打开花。
随着夜幕的降临，燕都城的鞭炮声越来越密集，家家户户都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中。
此时，陈家的年夜饭也准备得差不多了，下人将最后一道菜端上了饭桌。
这时，马大嘴走进了厨房，笑着对何大清说：“老何，今天晚上的事情麻烦了，这份是工钱，你收好。”
说着，他从兜里拿出一个红包，笑着递给了何大清。
“不用不用，都是我应该做的……好吧，谢谢陈局长，也谢谢马爷！”
按照惯例推辞了一番，何大清这才满脸堆笑地收下红包。
这时，马大嘴又掏出来一个红包来，递给了一旁的傻柱：“柱子，这是我家大哥特意给你的，拿着吧。”
“这~不合适，不合适！我……”
不等傻柱回过神来，何大清又赶紧替他推辞起来。
“行了老何，这是给孩子的，你就别管了，再说了，这可是我大哥特意吩咐的，你敢说不要？”
“不敢不敢！”
何大清连忙摆摆手，生怕惹怒了眼前的马大嘴，更怕陈平安生气。
给完了红包，马大嘴又拿出几样谢礼，也给了何大清，等他诚惶诚恐的接过去后，这才把他们爷俩送出大门。
此时，门前停着辆黄包车，马大嘴笑着吩咐道：“邓老五，你把他们爷俩送回家去，路上注意安全。”
“得嘞马爷，我这就去。”邓老五连忙答应下来，语气中带着谦卑与讨好。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给马大嘴拉包月，如果敢态度不好，马大嘴绝对会把他给辞了。
看着何家父子坐车离去，马大嘴这才转身回院里，快步走去了餐厅。
在燕都城的鞭炮声中，陈家的年夜饭终于准备就绪。
马大嘴进了餐厅，看到陈平安正和弟兄们围坐在一起闲聊，但是却没有动筷子，显然在等着自己过来。
他心里升起一丝感动，可嘴上却笑着招呼道：“大家怎么不动筷子呢，还等什么，不怕菜凉了啊？”
“三哥，你不来，我们怎么能动筷子呢，弟兄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三哥，二哥、五哥他们在山里过不来，咱们就不说了，你就在眼巴前，我们要是不等一起吃饭，那也太不像话了……”
“行了大嘴，别废话了，你赶紧坐下来吧，咱们这就开席……”
“得嘞大哥！”
“弟兄们，过年了，大家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的忙了这么长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今天难得过年高兴，我们来共同干一杯，好不好？”
“好！干了！”
随着马大嘴入座，年夜饭也正式开始了，陈平安提起杯，先对大家说了几句过年的吉祥话，然后一饮而尽。
弟兄们看他把酒干了，也纷纷大声应诺，举起酒杯灌进嘴里。
陈家这边酒宴热闹，何家的何李氏却焦急的等待着，嘴里更是不断念叨：“这爷俩怎么还不回来啊？真是急死人了……”
听着别家欢歌笑语，她们家却冷冷清清，她不禁有些埋怨陈平安，大过年的也不让人消停。
若不是自己怀了孕，身子骨不太方便，她都想到院子门口去迎一迎。
这时，门前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何李氏心中一喜，还以为是何大清和傻柱他们回来了。
可就在她刚准备起身时，门外传来了贾张氏的破锣嗓子：“弟妹啊，大清他们爷俩还没回来呢？”
“嗯，估计快了吧。”
本来就不太待见贾张氏，再加上心情不太爽利，何李氏回答的语气略带冷淡。
可贾张氏是谁啊，她才不管别人态度和心情如何，只要能让她看热闹，她才不管那一套呢。
“吱呀~”
一把推开何家的门，贾张氏不客气地走进屋里，然后埋怨道：“你说这个二狗子也真是的，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好好休息休息，真是那什么狼，得志便猖狂……”
“行了贾家嫂子，你有事儿没事儿？我这会儿头不舒服，你要没事的话就回去吧。”
不待贾张氏把话说完，何李氏就对她下了逐客令，显然不想跟她多费口舌。
也不知道是贾张氏没听出来，还是因为她脸皮太厚，她非但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还凑到何李氏身边。
在她脑袋上摸了摸，然后说：“这也不发烧啊，好端端怎么会头疼呢？该不是得什么大病了吧？”
“你~”
何李氏简直都要被气死了，大过年的说人得大病，这不是咒人嘛。
她即使脾气再好，也听不得这话，所以她指着门口吼道：“你给我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哼~”
此时，贾张氏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她是谁啊，字典就没有“道歉”二字，所以她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往门外走去。